第十四章 一刻不停的麻烦
赶跑了地下势力的追兵后，乌塔尔感到一阵恍惚，它的意识之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打通了，一颗闪亮的星光静静悬浮在那，这种感觉奇异非常。这是神与信徒建立了连接后的反应，接下来只需要支配者愿意，它就能拥有信徒的视野和记忆，甚至暂时占有他们的rou体！同样，当神附身在信徒身上时，凡人的身体提素质会在短时间内得到极大提升，关于这些事情，恐怕要乌塔尔自己去探索。 正午过后，维齐尔城正门进来一个浑身焦黑、坑洼的巨像，等的心急火燎的碧翠丝迅速跑过去迎接，在亲眼见证真神平安无事后，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缓，接着虚弱和困倦包裹着她，无需其他人多言，碧翠丝就回到了休息处。 打退追击之敌这种任务难不住乌塔尔，卡琳娜心知肚明，她开心的与之攀谈，没想到后者竟然劈头盖脸一顿臭训：“我们闯下了大祸你知道吗？！现在半个世界的黑暗势力都想杀了咱们，马上联系艾伦和克莉尔，让她们赶紧派人过来，这座城市不能久待，还有让所有成员都提高防范意识，叫她们没事别到人多的地方去，而且吃东西前要试试有没有人在里面下毒！至于你，这段时间老实在屋里呆着，在支援到来前，我们进入最高警戒。” 乌塔尔几乎不发火，所以它的愤怒就显得十分可怕，卡琳娜拯救了几百个人的性命，她光顾着高兴了，至于和黑暗势力结仇的后果还不是特别清楚，现在仔细想想，豆大的汗珠不断在额头上沁出。 信息很快发出去了，艾伦和克莉尔第一时间看了报告，瞬间她俩的头疼症发作了，平时看起来都很聪明沉稳的卡琳娜居然在这种事情上犯糊涂，不管怎样，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她们必须立刻增援势单力孤的朋友。 同一时刻，追敌失败的黑手们也回到了老巢，他们总结了一下损失报告并将这份文件发到黑网中，不到半天功夫，全大陆的黑色势力全都沸腾了——誓约之刃竟然如此大胆，连黑网也敢动，这不仅仅是钱的事情了，而关乎于黑色链条的威信，各大组织，尤其是人口贩卖领域，反应最强烈，他们已组织人手对誓约之刃展开报复。 很多人都知道地下黑色势力的厉害，但只有当它运作起来后方才明白它有多么可怕，一日之内，东部大陆的刺客集团就涌向维齐尔城，一顿饭的功夫，那些参与了营救行动的人都遭到至少两次的暗杀！幸亏乌塔尔有大地守卫屏障，心怀不轨者进入其中后将行动不便，此举降低了大规模死伤的发生。 艰难的抉择是考验人性的分水岭，面对黑色势力的报复，一些意志薄弱者开始考虑如何悄无声息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黑色势力的搜索范围，而意志坚定的拥护者则紧紧团结在誓约之刃的周围，具有戏剧性的是，被奴隶贩子差点杀掉的碧翠丝发表了‘铁荆棘修会’的理念，她游走在奴隶中，开始讲述她在地下交易所中被拯救的过程。 碧翠丝抓的时机恰到好处，因为人在这种时候最为脆弱，大家急需一个心灵上的寄托，而这个信标自然是乌塔尔，通过与刺客周旋，众人已经从它身上看到了奇异的力量，再加上碧翠丝宣传的神乎其神，越来越多的人改变了态度，表示自己愿意将信仰交给乌塔尔。 然而碧翠丝却呵斥了他们，她说信奉神灵是件极为严肃的事情，单纯的临时抱佛脚是一种亵渎，铁荆棘修会不需要这样的人，而是真正的狂信者，一个愿意为信仰献出身体甚至是灵魂的人，而不是更换信仰如吃饭睡觉一样频繁的轻信者。 人性的软弱被展露出来，很多奴隶的眼神游离，在他们的意识里，神灵只是生活的附带品，有没有无关紧要，大部分人的确是因为被逼到绝境而选择铁荆棘修会，跟他们谈信仰等于浪费时间，碧翠丝没有废话，她直接用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愿慈悲的真神保佑我。” 奇迹发生了，那蜿蜒几十厘米的狰狞创伤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愈合了！注意，没有牧师用圣疗术帮她恢复，而是...它就那样愈合了！在亲眼见证过后，刚才还要摆不定的人这下完全拜服在真神乌塔尔脚下。将一切看在眼中的卡琳娜虽然也有惊讶，但更多的是赞赏，看来她的眼光不错，碧翠丝是个天生当传教士的料。 在绝望中产生的希望更具力量，人在抓住救命稻草后会比平时爆发出更多的闪光点，团结在乌塔尔周围的教徒没有再给刺客一丝机会，即使有异心的间谍也很难渗透进来，怎么说呢，那些装作有信仰的人在混进教团后，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揪出来，谁叫他们对于神祗的认同感为零，同样他们的信仰之力也为零，卡琳娜看的清清楚楚。 被敌人监视并包围的日子持续了一周，来自光辉帝国的支援终于来到维齐尔城。这种力量并不是士兵，而是一群商人装扮的情报部特工，他们一进城就察觉到气氛很微妙，旅店、酒馆、市政厅、城防部都有敌人渗透，这对拯救工作非常不利，维齐尔城需要一场sao乱，一个能吸引暗处敌人注意力的sao乱。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由碧翠丝主持，卡琳娜协助创立的铁荆棘教团正式招收信徒，他们的宣言是给无家可归的旅者以温暖，铁荆棘关注所有被奴役、拐卖的可怜人，它对战争中遭受苦难的善男信女敞开怀抱。 这段时间以来，到处发生可怕的袭击案，人们已经在家憋坏了，正巧有教团成立，哪能不出来看看？维齐尔城的居民拥挤在广场上，听碧翠丝宣讲完，按照教会的惯例，接下来是该教团对当地施展恩惠的时刻，一般都是免费用餐等活动。 维齐尔居民估计错了，铁荆棘教团确实有恩惠活动，但不是施粥，小城居民将有幸见到铁荆棘的真神！一架马车停在广场上，信徒将上面的板条箱取出并打开，一套铠甲组件整整齐齐码放在地上，接着信徒们花了一段时间咏唱圣歌，以此来召唤真生降临。 不只是普通民众，黑手组织的间谍也被吸引过来了，他们看见两只钢靴有了‘灵魂’，它竟然像人那样走路，接着靴子找上护腿，而小腿连接大腿，以此类推，当巨大的全套钢凯组装完毕后，人群发出欢呼声。 “什么真神，我看是马戏团的小丑！”虽然解释不了铁荆棘修会是怎么做到的，但黑手组织显然不想让他们拉到维齐尔城的支持，一些间谍在人群中叫嚣，问铁人会不会像狗熊一样跳舞和抛球，他们说只有在见到真正的神迹后才会承认其合法性，如果不能展示，那铁荆棘就是骗子，他们应该被赶出城市。 神迹，不是巫术，不是元素奥术，更不是骗人的幻象，它是非自然形成的奇观，那是任何种族都无法驾驭和使用的力量，维齐尔居民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奇迹的发生，铁荆棘教团的最高干部碧翠丝面色庄重，她跪在钢铁巨人面前，没人听清她在说着什么，足足十分钟，巨人没有丝毫动作，就在抱怨声开始传播时，那巨大的钢凯竟然做了一个上升动作，接着维齐尔城的地基开始晃动起来，一座座崭新的房舍在土地中缓缓升起，极具规划的布置，优秀的设计和过硬的质量，全世界都找不出几个能与之比肩的施工队，关键这是在众人眼前发生的，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居民们傻了，黑手的间谍们也傻了，就连混在人群中的小偷也傻了，连刚从人身上摸出来的钱包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建筑群在十五分钟后停止上升，维齐尔原城址和新建的房舍相比就是棚户区和大都市的区别，不愿接受现实的黑手间谍看向法师，而后者则一脸苦相，他没检测出任何魔力波动，这说明新城出自认知外的力量，同时说明这群逃跑的奴隶找上了一位真正的神祗来庇佑他们！虽然地下势力庞大无比，但真的要和一群有神明护体的人硬碰硬吗？！ 居民们沸腾了，他们吵着要信奉真神乌塔尔·蒙格洛斯，这下有碧翠丝忙的了，她要逐一筛选信徒，而黑手间谍也没趁机下手，事情早已超出计划，无论哪个年代，都没有多少人能目睹奇迹的发生，这种超自然现象可以让任何人心慌意乱。 来自光辉帝国的特工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早在憎恨魔王汤玛士祸乱结束后，就有报告指出乌塔尔有再造城池的能力，这些特工有一定的心理素质，他们在黑手间谍慌不择路的同时，已经占据了城市大门、市政厅、医院、食堂等重要部门，这下主动权才算抢了回来。 入夜，黑手间谍付出了好几个人的代价才把消息送到黑网中，所有参与者在看到报告后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很早前就有誓约之刃团长再造城池的说法，当时他们认为那只是骗人的，谁曾想乌塔尔·蒙格洛斯竟然在众目之下完成了神迹，在此之前，各个势力都没拿它当一回事，可事情却在不起眼的小城市里发生了，那铠甲混蛋竟然是货真价实的神，它高于任何生命形式，这一点让黑网组织投鼠忌器。 如此，铁荆棘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一时间，流浪者之神的大名震动了宗教界，神圣王国立刻修书质问红衣主教卡琳娜为何不经过教会同意，擅自成立新教，这是卡琳娜一直等待的机会，她要借助创世神教的影响力牵制黑网，让他们获胜的几率更大一些。 神圣王国内部势力该怎么搪塞这里不表，在铁荆棘教团成立后，乌塔尔才是最大的收益者。首先，它的感知力大大的加强了，其次，原先只有一个星辰的意识之海多出了几百个明亮程度不一的闪光，这是它变成神的养分，但说实话，乌塔尔现在的信徒数量太少，一个合格的神，其意识中的信仰点如星河一样灿烂，可尽管如此，这种进步也是巨大的。 当一个神绝非易事，因为获得了神权之后，还需付出相应的代价，关于这一点，卡琳娜找到乌塔尔并提出出几个纲要：首先，神不可经常出现在信徒中间，因为那会伤害神的光辉和神秘感，其次，神性都是飘渺而怪异的，它们喜欢让信徒清心寡欲或是举行一场献祭，信徒收到后必须执行！再次，神要在必要之时展现出神迹，以此来威慑敢于质疑它的人，最后，无论用何种形式，扩大影响力都是重中之重，这不仅关乎信徒数量，还意味着在宗教界的发言权。 这些建议可谓是处心积虑，但乌塔尔却拒绝了，以上制约它概不接受，因为乌塔尔不是伪神，不是政客，更不是野心家，它是大地之子，天生而来的神性已经说明了一切，或许套用卡琳娜的建议能让它更快的进入这个社会，但它就是它，一个神怎么会屈从于世人的价值观？ 卡琳娜愕然的看着乌塔尔，在她的印象里，乌塔尔一直是个笨头笨脑的铁皮罐头，可如今的它让人越发看不清楚，这实在是...太棒了！卡琳娜意识到自己的行为非常可笑，她正在对一个神指手画脚，教育它该怎么做，她以为她是谁？神灵的导师吗？从不听从，只有发号施令的才是神的本性！看不清的是她自己才对。 “抱歉，是我太傲慢了，您的意志，任何人都无法左右，凡人只有听命行事。”卡琳娜谦卑的低下头。 “你又错了，我的身份不是什么流浪者之神，而是誓约之刃的佣兵团长，和你一样的创世之力者。”乌塔尔用手指撑起卡琳娜的下颌：“把这些可怜人救出来才是我们的初衷，而且我们要确保他们安全，而不是在哪条小巷里被匕首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