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幼芽

    帝国特工让维齐尔稳定下来，可城外的威胁依然存在，残忍的猎杀者蹲在沙丘后面伺机而动，在没有足够的保障前，难民是不敢以身犯险的，乌塔尔和卡琳娜在等待一个转机，克莉尔的支援还在准备中。

    三天后，来自法师公会的代表终于到了维齐尔城，和所有公会一样，他们也将据点修筑在各个城镇中，代表手持密令，这是第七大魔导师提出的倡议并且得到了多数大魔导师的同意。

    维齐尔城镇中心，行政长官正招待公会代表，后者的意思简单明了，钱由法师公会出，让行政长官派兵护送难民到达下一个城镇，对于这项提议，胖长官左右为难，其实早在卡琳娜率众进城时，他就知道了这些人和黑网结下的仇怨，那天地下黑手派特务表明态度，黑网要誓约之刃佣兵团成员死，行政长官收到了一笔钱，代价是让他别插手。

    一直以来，行政长官也懒得管难民死活，可今天法师公会的人找上门了，他点名道姓让他出手相助，而且这个要求还不是法师们单方面的提出的，来自光辉帝国的特务也在怂恿他帮助难民，他同时夹在三方势力中，到底该听谁的？

    胖长官汗流浃背，他满脸堆笑，心中那杆秤正激烈的权衡着，然而法师工会代表缺乏耐心，他对世俗权力感到厌烦，看胖子短时间内做不出决断，那就替他下决心，于是代表出口威胁，说要向总会反映，撤走维齐尔城内的法师力量，并断绝与他们的来往。

    这一举动把行政长官吓坏了，他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胖子再三挽留代表并表示他同意出兵援助难民，如此，乌塔尔一行人通过荒野才有了保障。

    第二天，维齐尔城门大开，官军护送着难民队伍往东而去，半途伏击的黑网人马目疵欲裂，他们诅咒着胖子，那人收了钱却做出背弃契约的事情，不过听到风声，有帝国和法师公会的双重保护，此人已在昨晚卸任，相信在光辉帝国的某个部门里，已经有一份新职务在等待着他一家老小了。

    有军队保护，难民平安来到了邻近的城市卡塔昌，这个地方相比前者有更高的安全性，因为它已经被光辉帝国所接管，重要的是，皇家骑士团总团长，苏利文森亲王在这！

    “和地下黑暗势力为敌，你知这意味着什么吗？”虽然和誓约之刃佣兵团没有直接关系，但作为长辈，苏利文森还是批评了卡琳娜，他千里迢迢来为女王陛下的好友擦屁股，心中自然不爽。而卡琳娜认错态度极好，她现在急需帮助，在难民真正安顿下来之前，她会让自己变成一个乖宝宝，苏利文森见她这幅样子，心中的不满也消除了不少。

    “总之，想保护难民必须先摆平地下黑网，否则后患无穷。至于怎么摆平，单靠武力是不行的，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们一定要和他们沟通。”相比骑士，苏利文森更像个政客，处理此类事情是他的专长，要不然艾伦也不会让他来。

    “地下势力错综复杂，虽然他们现在一致对外，那是因为利益被捆绑在一起的缘故，如果能找机会分化这些杂碎，只剩奴隶贩子这一个势力与我们对抗的话，那他们根本不值一提；但首先，我们需要找到一名介绍者，一个在黑网有话语权的高级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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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卡塔昌城将难民保护起来后，誓约之刃佣兵团向所有成员发送了一条紧急信息，总部简单的阐述了一下事件的起始，乌塔尔要求她们注意个人安全，地下势力已经将誓约之刃作为目标，任何酒馆、旅店和小巷都属于危险地带，近期会有陌生人主动接近，小队成员务必提高警惕。

    幸运的是，在矛盾爆发前誓约之刃放了假，几乎所有成员都回到了家，现在她们有家人的保护，短时间内安全无虞，那么下面的问题是该怎么处理这些难民，祸根由他们起，如果草草放难民走，那用不了多久，地下黑手就能再次捕获他们，而且报复措施将非常可怕。

    可是留下他们，誓约之刃凭空多出几百张嘴，在没有经济支援的情况下，无疑是个累赘，再说难民还需住的地方，十七公国虽然疆域广大，可惜没有这些人的立脚之地；誓约之刃也四处飘摇惯了，自然也没有一处驻地，为此卡琳娜头疼得紧，当初救这些人时并没想到细节问题，钱和土地她都能从神圣王国那得到，可这需要大量时间，再加上光辉帝国对创世神教的抵制，她的影响力被削弱了。

    难民在卡塔昌城每一天都很艰难，缺乏药品、食物以及安全感，所幸此时有人伸出了援手——副团长艾露尼带着她的男友兰斯洛特从锡莱折回，在得知誓约之刃的困境后，他们决定接管一些难民到银橡树伯爵领，经历过几次剧变，兰斯洛特的领地缺人打理，这刚好可以填补空白。

    “他们的价值可不止打杂哦。”在事情拍板前，艾露尼出声打断了大家，女牧师正色道：“难民中有许多年龄尚小的儿童，他们正处于学习技能的最佳时期，我想从中抽出一些有天赋的人来扩大牧师队伍，黑暗正在降临，我们该抓紧时间培养生力军。”

    这番言论相当于一个突破口，没错，快要世界末日了，所有生灵都要遭受灭顶之灾，再加上很多人都在盯着自己那一小块利益，就像这些奴隶，如果流通到黑市上顶多算是某些势力的玩物，值不了几个钱，但让他们接受教育，获取专业知识，那他们的前途就无法估量了，战争打到后期，胜利很可能就在这小小的变数中。

    “那我也要挑一批人，比如黑荆棘教团的碧翠丝就不错。”卡琳娜兴奋起来，她好像已经看到了一个顶天立地的教团在自己手下诞生。

    “卡琳娜女士，您提醒到我了，这个叫铁荆棘的新教会决不允许在光辉帝国的势力范围内扎根，对于这一点我恐怕不会让步，但作为补偿，帝国愿意提供一笔钱作为初始资金。”老生常谈，苏利文森亲王再次摆出埃尔德隆定下的基本国策。

    “当然了，只要在光辉帝国的势力以外，你们可以随意，比如说刚刚脱离十七公国联盟，倒向怀斯特帝国的那三个国家。”亲王露出一个恶毒的微笑，既然埃尔德隆不想被宗教势力渗透，那就将毒药推向敌人，再说怀斯特帝国对于宗教人士一向宽松，他们巴不得统治更多人口，这事没准能成。

    于是乎，铁荆棘的居住地就被确定下来，说实话乌塔尔还蛮喜欢这个决定，那白雪皑皑的山地正是它的家乡，这个时候，北方大部分地区应该还没有从冬天里走出来。

    至于难民，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发生根本性改变，只因黑暗崛起，原本稳定的社会结构正在慢慢解体，新世界欢迎掌握技能的人，而他们的新主人已经考虑到了。几百个男男女女被四方势力挑选完毕，新家、新身份正等着他们。

    耐人寻味的是，很多看似细小的善举往往隐藏着巨大地机会，世界因为这次奴隶解放而获得生机，这批人将带给人类文明带来无法想象的贡献。有人说时代如同洪荒巨流无法阻挡，可事实上，任何改变的前奏都来源于不起眼的涓涓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