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逾越兄妹情
“燕子，让我为你拭去过往岁月里所有的梦魇。 请你相信，我对你是真情真意真心真爱； 请你相信，我的感情里还有永远的有期待； 请相你信，我的双手就是你温暖的依托。” 背负着三次婚姻，前两次的感情巨债，杨德荣虽然知道应该珍惜第三次婚姻；虽然他无数次的向郭小燕默默忏悔、表白，期望与郭小燕共度人生，白头偕老。但要他从心灵深处，彻底忘掉米华和张小兰，真的让杨德荣为难，而且绝对做不到！毕竟是生与死的离别，是两个不同的陌生世界。也许世上唯一不可逆转的就是，人死不能复生。 “相守之望，终不可及。昨夜之情，此生永记。他年相见，自当同死。愿有来世，再做夫妻。” 杨德荣想象着，在过往和米华相处的日子里，每每读到这样的诗文，米华总会泪眼欲滴，难道她早有预感？是上帝在向她暗示？ 虽然杨德荣与米华分别已经三年，虽然张小兰也曾给过杨德荣无数的欢乐，使他重新扬起生活风帆。但与米华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在杨德荣的内心挥之不去，也无法挥去。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杨德荣无法忘却他与米华一起，欣赏龚自珍的《己亥杂诗》及白居易的《长恨歌》时，两人甜蜜的一幕幕！ 毕竟米华是杨德荣的初恋！ "混蛋！” 杨德荣想象着，米华手不释卷，泪眼涟涟的样子。至此，使他对米华的思念有赠无减，相思的缠绕使杨德荣心乱如麻。但看着现在妻子郭小燕，大腹便便的样子，杨德荣又不时的谴责自己是混虫！ 对于杨德荣内心的感受，郭小燕也许比杨德荣更难过。 因为虽然郭小燕知道自己的丈夫，有过两次婚姻，她畅想着，时间会使杨德荣忘却一切。只要自己把全部的爱倾注在丈夫身上，总能感化他的。既是冰心，也有融化的那一天。但现实却与郭小燕的愿望相反,杨德荣无数次的向郭小燕保证，要真心真意的爱她，但无数次的保证过后，杨德荣目光折射出的仍然是对往日的思念。 丈夫躺在自己身边，内心想着另外的女人，郭小燕是女人，她可能暂时能容忍和忽略自己的感受，但要让她长时间容忍，她能做得到吗？ “缘分和天意让我遭遇了你，我的心就不再属于我自己!我愿意朝朝幕幕守护你! “如果有来世，就让我们做一对小小的老鼠吧。笨笨的相爱，呆呆的过日子，拙拙的依偎，傻傻的一起。即便大雪封山，还可以窝在暖暖的草堆紧紧的抱着咬你耳朵……” 自从杨德荣得知妻子郭小燕怀孕后，为了让郭小燕开心、高兴。杨德荣一次又一次向郭小燕抛洒爱的涟漪，忏悔自己过往在情感上的冷漠，是多么的无知、幼稚。 渴望作父亲的心情，使杨德荣暂时忘掉了对两位前妻的思念和忏悔，他把整个心思都放到郭小燕身上，其实，在矛盾中徘徊的杨德荣所作的一切，只是对未来孩子的期望。 “小燕，相信我，将来我一定会对你和孩子好的，至死不变。” 杨德荣向郭小燕表达，从今往后，一定要真心真意的呵护她，一生一世不变卦。如此的表白，曾让郭小燕感动泪如雨下。 “产妇有生命危险！” 正当杨德荣沉浸在骨rou即将降临人世的喜悦之中，医生却意外的告诉杨德荣，她的妻子郭小燕难产，有生命危险。 看着病危通知书，杨德荣的眼神突然暗淡失色。 郭小燕临产危险时才告知医生，自己曾出过车祸，然而却为时已晚。 郭小燕在少女时代，曾经因车祸盆骨粉碎性骨折，骨盆中间还有一个固定的钢钉没有取出来。虽然郭小燕忽视了自己体内的钢钉会影响到她的生产，但既是她事先告知医生，作用有多大呢？ 又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所限，所以，虽然郭小燕腹中的小生命一次又一次向郭小燕发出阵痛催生的冲锋号。 “mama，外面是什么样？快让我出去，我想看到你们，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住在没有光亮的暗室，多难受呀！” 郭小燕仿佛听到了孩子幼小生命的呼唤！ 小生命多渴望早日见到自己的父母，渴望早一天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 但最终，郭小燕因固定盆骨的那颗钢钉死死的卡着骨盆，使郭小燕的骨盆始终未打开！等到医生要为郭小燕作手术时，保护小生命的养水早已流干！ 幼小的生命，他（她）还没有来得及和父母见一面，还不知道外边的大千世界是什么样？他（她）无法知道，父母失去爱子的心情有多难过，就停止呼吸离开了人世。 而且，医生说：“郭小燕根本不能再怀孕！否则，不是因胎儿的原因使郭小燕的骨盆会重新骨裂，引起腹内大出血而有生命危险；就是胎儿发育不健全而成为痴呆孩子。” 似青天霹雳，一听说不仅孩子没有了，而且妻子今后再也不能生育。郭小燕临产前，杨德荣两眼放着光明，希望早日看到自己的孩子，却突然听到如此的噩耗，他的精神一下子全部崩溃，旧病复发！又一次陷进精神委靡不振的状态之中。 “同志，帮忙看着我哥哥，千万不要让他到我嫂子的产房，我去去就回来。” 为了怕郭小燕担心，聪明的杨德惠将哥哥交给单位派来的同事照顾。她火急火燎，到哥哥工作的保卫处，通过门卫的联系，杨德惠在接待室见到了哥哥的领导。 “俺嫂子刚刚坐过‘月子’，而且小孩又没有成活。俺嫂子不能再受打击了！俺求你们派个人给俺嫂子说一声，就说公家有急事，让俺哥哥出差，俺哥就不用去看俺嫂子，等俺哥哥病好了，再给俺嫂子说也不迟，行吗？” 杨德惠将郭小燕的情况向杨德荣的领导进行了通报。并希望哥哥的领导能帮助自己向嫂子隐瞒哥哥的病情，以免使生产的嫂子再有生命不测。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马上安排人到医院。” 为了杨德荣的病情早日康复，也为了郭小燕能够尽快的恢复身体，组织上马上派人到郭小燕的产房，一方面是安慰，另一方面是“歉意”，告诉郭小燕，杨德荣有临时任务，出差了。 “家里有meimei德惠照应，请组织放心，这点困难我还是能克服的”。 “那就委屈你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需要组织帮忙的，或者你妹子做不到的事，尽管说出来，组织上一定会帮助你的。” “谢谢你们来看俺嫂子！” 杨德惠调皮的与来者交换眼色。 同事们离开了产房。 产妇没有丈夫在身边，如果郭小燕没有一丝怨言，显然是不现实的。但郭小燕知道情报工作者是没有节假日，和自己自由支配的空间，一切以国家的利益为重。 虽然郭小燕在“G安部”是从事资料汇总保管工作，不直接从事情报工作，但在情报部门耳闻目染，以及情报工作的保密守则所要求，郭小燕真的没有任何反应，目送同事离开房间，只是在内心祈祷杨德荣快点回来。 杨德荣旧病复发，最受累的是德惠！ 德惠一个人，家里、医院两头跑，去医院要照顾“坐月子”的嫂子，虽然孩子没成，但产妇同样还需要营养。 按照医生的要求，杨德惠一天三顿按照食谱不重样，鸡汤、骨头汤，桂圆汤…… 回到家，德惠还要安慰，其实更多的时候是哄哥哥开心。 医生建议杨德惠，要让哥哥经常回忆他曾经辉煌的经历。只有这样才能抑制他焦躁不安的情绪。 哥哥对战争年代的回忆，生与死在顷刻之间！ 对牺牲战友的怀念，对战争的深恶痛绝，也常常使杨德惠和哥哥一起高兴，一起悲痛。 高兴时，兄妹两人相拥欢呼！ 悲痛时，两兄妹抱头痛哭。 “郭小燕同志，德荣没在家，为了减轻你家小妹的负担，组织决定，你一直住在医院里，费用由公家开支，你看行吗？” 时间在飞逝，由于杨德荣旧病复发，为了不使郭小燕伤心，更怕郭小燕知道丈夫旧病复发而难过，在组织部门的协调下，郭小燕一直住在医院。 转眼，一个月。 郭小燕要回家了，德惠将家里家外，收拾的干干净净； 在医生的指导下，德惠也将哥哥的心情调理到常人的状态。 由于郭小燕刚刚“满月”； 由于郭小燕产后一直在医院居住； 由于杨德荣的病情因杨德荣自身的情绪时好时坏。 德惠一个月来经常和衣和哥哥一起起居。 德惠对哥哥的关爱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内心悄悄发生聚变。 “郭小燕同志，你刚刚出院，理应好好休息，不过最近部里同志掰不开角色，你出趟差，可以吗？” “没问题呀！一个月，憋死我了，我正想出去散散心。” 因工作的需要，也是组织上为了照顾郭小燕，让她外出散去痛失爱子的悲痛之心。 组织上经过多方做工作，决定派郭小燕和公安、技术部门的同志一起身着便衣，和军队的同志一道，护送一批重要的化学试剂到甘肃兰州。 这批化学试剂，其实就是国家着手核试验准备的催化试剂，虽然还不是核试验的核心原料，但也是国家保密等级及高的化学试剂，属于特级机密。 杨德荣和德惠将郭小燕亲自送上西去的列车。 看着徐徐启动的列车，杨德荣在清醒之后，也是自与郭小燕结婚之后，第一次忘情的与妻子拥抱，并随着缓缓启动的列车挥手道别！ “注意安全，保重身体！” 作为女人，得到丈夫深情的拥抱，虽然是常事，但对郭小燕来说，这样的机会不多，所以看着杨德荣，郭晓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如果说米华是杨德荣感情的初恋，那么张小兰则是杨德荣生活的初恋，使张小兰让杨德荣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轨道。 由此，所以，郭小燕对与杨德荣来说，只能算是生活的伙伴而已，是杨德荣生活的依靠。至于爱与情，两个人都没有进入实质性的角色，他们的婚姻就象水中的浮萍，没有根基，夫妻双方更象同事。 一星期后，郭小燕出差从兰州回来，她为杨德荣兄妹两人带回了两大包“兰州大片”，足足有三十斤。 “兰州大片”，其实，就是黑瓜子，是兰州著名的特产，以其片大、皮薄、板平、口松、rou厚、乌黑发亮、味香隽永、品质优异等特点而著称。 由于黑瓜子兼备补脑提神作用，它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脂肪、维生素B、D等营养物质，常吃能延年益寿。这也是郭小燕为什么要买黑瓜子的重要原因吧！因为对杨德荣补脑安神有益处。 “德惠，我们一起打扫房间吧！” “嫂子你歇歇，一切由我来。” “德惠，我们两个分工，我在房间收拾，你在洗手池边清洗，分头行动。” “那好吧！” 回到家中，由于快要过农历的春节，郭小燕不顾旅途的劳累，和德惠一起，将家中的所有衣物收集在一起，进行大清洗，郭小燕在屋内收拾衣物，揭床拆被，德惠在庭院的水池边洗衣，两手冻得通红。 杨德荣看着meimei两手冻得像红萝卜，心痛的将meimei的小手夹在自己的两个胳肢窝。 正当两兄妹在院中相互关爱之时，以外发生了。 郭小燕无法想象，也无法接受的事情终于在自己的眼前出现了！ 郭小燕在杨德荣的床褥下发现了一封可疑的书信。 平时，由于职业的特点，郭小燕从来不拆看杨德荣的书信来往，这是纪律，也是郭小燕对杨德荣的尊重； 同样，郭小燕的书信杨德荣也从不拆看，既是老家来的书信，杨德荣也不管不问，除非郭小燕把书信拿给杨德荣看，否则他就象一个收发员一样，把书信平整的放到郭小燕的书桌上。但这一次例外，因为信封上有一个大大的“心”。正是这颗“心”，让郭小燕产生了诸多怀疑，在理智和心智，尊重和纪律的天平上，郭小燕失去了重心。她象一个小偷，偷偷的将书信打开。 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信，抬头看看，丈夫和小姑子的亲密举止，郭小燕仿佛觉得天地都在旋转！她发疯一样，拿起果盘中的水果刀，朝丈夫直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