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花非花无奈
“剪不断，理还乱……”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古人的古语，在杨德荣家演绎成了现实。 杨德荣的meimei，杨德惠，由于被哥哥讲述的，关于战争的故事，在感动的同时，也深深的爱上了哥哥杨德荣，小姑子内心的秘密，被嫂子以外发现。 作为妻子，郭小燕能够原谅丈夫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离婚!离婚！” 郭小燕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声嘶力竭地对着杨德荣兄妹大声吼叫。 “哥，嫂子有病，你千万不能做缺德的事！你千万不能离婚！” 杨德惠小声对哥哥杨德荣说。 “我知道了！你还是少说话吧！” 杨德荣知道，无论meimei说什么，在郭小燕听来，都是假慈悲，都让她反感和讨厌，所以他规劝meimei不要多嘴，以免话多失言而激怒郭晓燕。 杨德荣走出房门，来到大院门口，伸头院门外，四下观看后，双手将院门插上。然后又走到郭小燕的床前，他拉着meimei，兄妹跪在郭小燕的床前，乞求妻子原谅。 “原谅她可以，但她必须马上回老家，马上！我不想看到她，哪怕一分钟、一秒钟也不行！滚！滚！” 失去理智的郭小燕什么也不顾，她还能顾得上吗？ 郭小燕强打精神，半仰着身子起来，刘海无章的散落到眼前，遮住了双眼，颤抖着发出了最后的通谍。 看着妻子散乱的秀发，杨德荣多想前去归拢，但他伸了伸手，又无奈的缩回。 杨德惠看着嫂子郭小燕，从散乱的秀发缝隙中射出的目光，一束一束的，就像火焰喷射器，射出仇恨的火焰。那火焰，如此凶猛激烈，炙热的温度几乎将杨德惠熔化。 其实，此时，杨德惠巴不得自己被火焰融化，那样哥嫂之间就可能会化干戈为玉帛。 但杨德惠只是一厢情愿。 “好！好！只要你不再生气，我马上！马上送她去车站，让她立马回家。” 杨德荣唯命是从的安慰郭小燕。 杨德荣的回答，暂且缓解了郭小燕愤怒的情绪。从郭小燕的口气中，杨德荣看到了一丝松动，所以他答应妻子郭小燕，立刻送meimei回家。并走上前去，试探性的轻轻的将郭小燕扶起，然后将一床被子，放在她的身后作支撑。 站在郭小燕面前，杨德荣双眉拧成了两把利剑，无奈的回望一下meimei，又偷偷看了一下郭小燕。 毕竟，德惠是杨德荣的亲meimei，如果要让外人知道meimei喜欢哥哥，叫杨德荣的脸往哪搁？ 所以，杨德荣巴不得meimei立刻回家，只要郭小燕不对外人说；只要郭小燕不再追究；只要郭小燕不将家丑往外张扬。 如果此时，郭小燕让杨德荣跳火坑，他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杨德惠被哥哥杨德荣送上回老家的火车。 “小妹，回家告诉咱妈，不要挂牵我，保管好自己的东西，有事给我写信，路上注意安全，吃的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在那个方格手提袋子里放着，记住，路上不要随便与人搭话，我会按时给你和mama寄钱的，叫mama不要为我cao心，照顾mama，就由一个人辛苦了”！ …… 杨德荣婆婆mama，没完没了的嘱咐meimei。 “知道了，哥，你回去吧！千万不要和嫂子斗气，嫂子产后还没有彻底恢复，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俺不怪嫂子，俺走后，你要和嫂子好好的过日子，不要责怪嫂子不会生娃子，俺听你的同事讲，当年，嫂子不嫌弃你有病，义无反顾的嫁给你，照顾你，她肯定也进行过思想斗争。所以，你千万不能忘恩！不行，你们就包养一个孩子吧，俗话说，生母没有养母亲，有了孩子，你和嫂子就能好好的过日子，有了孩子，嫂子就会忘掉一切‘烦恼’的。” 德惠把烦恼两个字说的特别重。” 虽然杨德惠没有直接说出”烦恼”的含义，但杨德荣心理明白其中的含义。 善良的杨德惠将头伸出车窗外，一遍又一遍嘱咐哥哥，要好好照顾郭小燕。 其实，杨德惠所说的每一句话，郭小燕含泪全部真切听到了，因为此时她就站在站台的立柱后边。 郭小燕还有心送杨德惠吗？ 她不是来送杨德惠的，而是在远处监督杨德荣的，她能放心与meimei有“前科”的丈夫单独送meimei吗？ “猫咬老鼠多管闲事！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听着杨德惠对哥哥的嘱托，如果没有“书信”事件，郭小燕一定会对杨德惠感激涕零的。但此时，郭小燕满腔装的只有仇恨。 郭小燕胸中的仇恨，将杨德惠所有的爱心熔化成一团烟雾，飘向空中，不留一丝痕迹。 一声汽笛长鸣，火车慢慢启动了。 站台上，送行的人们挥手与亲人告别。 杨德荣跟着火车跑了五十多米，被值班员拦了下来，他无助的望着火车渐渐远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以外。 杨德惠走了，杨德荣情绪低落的回到家。 杨德荣并不是为小妹的离去而难过！而是为杨德惠担心，毕竟她是第一次出门。 从车站返回的途中，杨德荣与郭小燕，两人默默无语，看着车窗外倒行的车辆，郭小燕的泪水一直没有断流。 回到四合院，虽然郭小燕与杨德荣没有再为“兄妹情书”的事情再起争执，但却在郭小燕的内心埋下了阴影。 虽然杨德荣一再向郭小燕解释，杨德惠是自己的亲meimei，但无论杨德荣如何解释，郭小燕能相信吗？ 正是由于杨德惠是杨德荣的meimei，所以才使郭小燕更加耿耿于怀，而不能原谅杨德荣。 郭小燕过去无怨无悔的照顾杨德荣，换来的是什么？ 郭小燕的内心在急剧的斗争。而斗争的结果是，从此以后她对杨德荣的照顾，仅仅停留在责任这个层面上。有什么烦心事再也不想告诉杨德荣，有什么苦和难，再也不会告诉杨德荣。 家中做饭的煤烧完了，冬天冬储蔬菜的购买、储藏等，繁重的体力活，只要郭小燕力所能及，她从不会让杨德荣帮忙，既是郭小燕力所不及，她也不会要杨德荣帮助，而是请同事或者邻居帮忙。 看着妻子吃力的用车子推着一车冬储菜，而后吃力的往房檐下悬挂，杨德荣多想走上前去与郭小燕一起分担，但杨德荣知道，如果自己帮忙必定又会使郭小燕怒火喷发。 杨德荣知道，郭小燕的如此举动，不是关爱，而是用无声的行动折磨她的丈夫，其实就是冷暴力。 此处无声胜有声，比有声更让杨德荣难堪、难受、难过！ 在杨德荣与郭小燕对峙期间，虽然杨德荣多次向郭小燕表白，但郭小燕心意已死。 当年那个开朗活泼的女孩，从此在杨德荣眼前消失。 一转眼六年过去了！ 六年之间，郭小燕与杨德荣他们彼此承受着精神压力，想忘却过去，又无法忘却！烦恼和忧愁时时折磨着双方。 六年之间，虽然郭小燕对杨德荣不理不睬，但她没有忘记，定时定额给杨德荣的mama汇款，每逢春节，郭小燕还会额外给婆婆再寄一块布料。 杨德荣的mama多次写信希望儿子和儿媳能回家一趟，但郭小燕总以种种借口给以拒绝。 每逢此时，杨德惠就劝mama，“哥哥的工作不能让外人知道，要是外人知道了，哥哥的人身就不安全”。 从女儿口中，老人家得知，儿子在保密单位，虽然她并不知道什么是保密，她只知道儿子不回家，是为了人身安全。 世上的父母，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平安呢？ 所以，慢慢的，杨德荣的mama也就释然，不再乞求儿子回来，但每次邮递员送汇款单时，杨mama拿着儿子的汇款单就会泪眼娑娑。 “妈，我回来了！你老身体可结实？” “孩子，你可回来，让妈想死了！” 朦胧中，幻觉中，杨母会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仿佛儿子就在自己的眼前。 多少次杨mama依门而站，翘首企盼，她多希望儿子真的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有多少次等待，就有多少期盼； 有多少期盼，就有多少失望！ 就这样，杨mama期盼了二十多年，等待了二十多年。 就这样，郭小燕和杨德荣自“情书事件”之后，平静的生活了六年。 六年期间，由于世界局势发生了诸多变化，杨德荣和妻子郭小燕与同事们一起经历了“三反”、“五反”以及三年自然灾害和“四清”运动。 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由于杨德荣的特殊身份，组织的特殊照顾，郭小燕时时不忘把自己节约的京都地方粮票，通过关系兑换成全国粮票，给杨德荣的mama邮寄回去。因为全国粮票，不仅可以买到便宜的粮食，还能同时买到稀缺的香油。 郭小燕对杨德荣母亲的孝心，令杨德荣感动！多少次，杨德荣多想对郭小燕说一声谢谢，多少次张口，欲言又止。杨德荣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怒郭小燕。 面对如此通情达理的爱人，杨德荣深深的自责。他暗自叮嘱自己，“要是不能珍惜爱人的爱心，自己真的就没有做丈夫和男人的资格。” 杨德荣的meimei杨德惠，自从离开哥嫂，回到家乡，已经到了女大当婚的年龄，男二十女十八，是那个时代的结婚年龄。这可愁坏了德惠的老mama，多少媒婆把家门槛都踏破！ 提亲的对象有，军人、干部、工人、医生、老师，无论是什么样的条件，杨德惠就是不愿意。 “闺女呀！树大好作梁，女大只能作填房，后妈可不是好当的”。 mamacao碎了心，磨破了嘴，杨德惠象一个木头人，对自己的婚事无动于衷。 六年，杨德惠真的没有和哥哥直接通过一封信，如果家里有事，她会直接写信告诉嫂子，然后让嫂子再告诉哥哥。 虽然每次收到杨德惠的书信，郭小燕是非常的不情愿，但她的内心还是暗自窃喜，毕竟杨德惠与自己的丈夫再没有书信单独来往。 六年，杨德惠从一个青春女郎，变成了一个“老姑娘”（因为农村象她那么大的女子，自己的孩子都好几岁了） 六年，郭小燕能把那封信的内容淡忘吗？ 六年，由于郭小燕不能再生育，她多次和杨德荣商量，希望结束他们的婚姻生活，都被杨德荣给否定了。 六年，如果不是杨德荣的老母病危，渴望在临死前见儿子一面，也许杨德荣和郭小燕还会波澜不惊的、平静的生活下去。 六年后，经组织的批准，杨德荣的meimei杨德惠带着生命倒记时的mama，又来到哥嫂的身边。 郭小燕能容忍小姑子再次到家做客吗？ 杨德荣与meimei的“兄妹情缘”会不会死灰复燃？ 伦理的红线是否能羁绊住杨德惠那颗清纯荡漾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