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再见包拯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展昭突然开口问道：“艾虎兄弟，最近我在东京城里，经常听到一些江湖中人，提到一个绰号叫‘南侠’的人，说此人青年俊杰，侠肝义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此人？” “哈哈哈，”艾虎闻言，把喝在嘴里的一口酒喷了出来，好在他偏过头去才喷出酒来，不然坐在对面的展昭说不定会被喷个满脸。艾虎大笑了一阵，说道：“太好笑了，展大哥，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南侠是何人吗？” 有些纳闷，展昭问道：“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要问你呀，这有什么好笑的？” 艾虎笑道：“南侠就是你自己啊，你却问南侠是何人，你说好笑不好笑？” 脸上闪过诧异之色，展昭又问道：“我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个绰号，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据我所知，一年半前，少林寺不是召开什么除贼大会吗？群雄在南下杭州之时，觉得你行刺襄阳王，夜探南宫世家，拿到罪证，还逃过了南宫凌云的追杀。如此胆色，如此英雄，怎么能没有一个响当当的绰号！而你的老家又是在江南，于是，群雄就给你取了个南侠的绰号。这个绰号取了那么久了，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听人说起呢？”艾虎见展昭满脸疑惑，一副全不知情的样子，只好把自己听到的说了出来。 “这一年半里，我都住在少室山上，根本没有听人提起过。”展昭答道。 “原来是这样，”说着，艾虎又相互敬了两人一杯酒，忽然说道：“展大哥，庞小姐，我现在已经是公门中人，不能久待了，今日就喝到这吧，我先告辞了。” 艾虎走后，庞飞燕开口说道：“展昭，现在才刚到下午，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我刚才多喝了几杯，现在头有点疼，我要回房休息了，你自己去逛街吧。”说完，不给庞飞燕反对的机会，展昭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回了房间，留下满脸委屈的庞飞燕。 次日上午，展昭吃过早餐，便直奔开封府府衙而来。当他走到府衙大门之时，艾虎早已经等候多时，艾虎迎上前来，说道：“展大哥，包大人那里，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一听到是你要和他见面，吩咐我在这里等你，只要你一到，不用通禀，直接带你去见他。” 展昭说道：“既然如此，那劳烦你带路了。” 于是，艾虎带着展昭从府衙正门而入，引往后堂而去。两人走到一个凉亭之时，看见凉亭里有两个妇人，一个大约四十多岁年纪的妇人，身穿华丽服饰，坐在石凳上，她虽然人已至中年，但依然风韵犹存，不难想象她年轻时必然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可惜展昭从她一些举上和涣散的瞳孔，判断出中年妇人应该是个瞎子。另一个是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美貌少妇，衣着也很是光鲜得体，明显不是一个下人。不过此时，美貌少妇身子微屈，正殷勤地给中年妇人拨着桌上的水果。 “艾虎叩见老夫人，”艾虎一走到中年妇人面前，在展昭惊愕地目光注视下，“扑通”一声跪下，给中年妇人磕了三个响头。 “是艾虎吗？我都跟你说过了，今后见面不用再叩拜，你怎么就是不听？”说着，中年妇人虚抬了一下手，示意艾虎站起来。 “规矩就是规矩，艾虎不敢废了规矩。”艾虎站起身来，向美貌少妇行了一礼，说道：“艾虎见过诰命夫人。” 美貌少妇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艾虎的行礼，她看向展昭，问道：“艾校尉，旁边这位少年是谁呀？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 “哦，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展昭，”艾虎又向展昭介绍道：“展大哥，这位老夫人是……是包大人的母亲，这位是包大人的夫人李氏。” “展昭拜见老夫人，拜见夫人。”展昭虽然觉得其中有些怪异，但也不多想，给两人行了礼。 “原来你就是展昭，展少侠，果然长得一表人才。我经常听见老爷提到你，说当年要不是你出手相救，他早就死在赶考的路上了。我先代老爷谢过你的救命之恩了。”说着，包夫人便要向展昭行礼谢恩。 “夫人不可，展昭身为一介草民，不敢受夫人如此大礼。”展昭连忙开口阻止道。 “儿媳，你就听展少侠的吧！你这样做，他反而不自在。”说完，中年妇人对展昭又问道：“展少侠，我说的可对。” “正是，老夫人真是了解在下。”展昭没有想到中年妇人，虽然双眼已瞎，但心思如细腻，连自己心思，她都能洞察。再细观中年妇人，虽然已至中年，但依然唇红齿白，风韵犹存，举止端庄，气度从容，有种大家风范，不像一般富贵人家能够拥有的。再加上艾虎和包夫人对待中年妇人的态度，让展昭顿时感到很是困惑。 其实此人就是蒙难的李妃，是包拯从陈州带回来的，为的就是替李妃讨还公道，与皇帝母子相认的。此事关系重大，为了掩人耳目，包拯与李妃母子相称，知情人也只有艾虎，公孙策等几名包拯心腹知道。（此事以后再续，现在还是先来看一看，这一次，展昭和包拯的碰面，会发生什么故事吧。） 艾虎看出展昭似乎对中年妇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连忙开口说道：“展大哥，我们走吧，不要让包大人等久了。”艾虎又向中年妇人和包夫人行了一礼，说道：“老夫人，诰命夫人，我们还要去面见包大人，就不打扰你们了。” 告别了两位老少夫人，艾虎把展昭带到了包拯的书房。此时，书房外站着两个跟艾虎穿着差不多年轻人，他们正把守在书房门口的两侧。两人都长得很是魁梧，相貌却还算清秀。 “张龙大哥，赵虎大哥，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起过的南侠展昭。”艾虎又给展昭介绍道：“左边这位是张龙大哥，右边这位是赵虎大哥，王朝大哥和马汉大哥正在轮休，改天我再介绍给你，他们四人也都是校尉之职，功夫都很是不俗。” 双方打过招呼后，艾虎对着门口高声道：“大人，属下带展少侠前来拜见。” “你们进来吧，”片刻后，书房里传来包拯的话声。 艾虎推开房门，领着展昭走进了书房。展昭边走边打量，正在迎出来的包拯，只见包拯头带方式乌纱帽，身穿紫色蟒龙袍，腰横玉带，脚穿黑色丝绸簿底鞋，相貌跟一年半前变化不大，只是留起了三缕长髯，形象更显威仪了。 “展少侠，你可来了，本府昨天听艾虎说你要来，可把本府高兴坏了。”包拯笑容满面的迎上前来，握住展昭的手，乐呵呵地说道。 “展昭见过包大人。”说着，展昭就要给包拯下跪行礼。 包拯双手扶住展昭，不让展昭下跪，说道：“展少侠，本府能有今日，都赖当日你出手相救，你就不必拘泥于世俗礼节，今后见面，你和艾虎他们一样，称呼本府一声大人即可。” “那多谢大人了。”见包拯言辞诚恳，展昭也只好直起了身，说道：“大人，那你今后叫我熊飞吧。” 三人分宾主落坐，展昭问道：“大人，昨天我听艾虎说，大人昨天入宫面圣，诉说陈州一事，不知结果如何了？” 包拯笑道：“昨日，本府进宫面圣，一一奏明了陈州之事，和处斩庞昱的理由。圣上不但不怪罪，还甚是夸赞，说本府办事正直，还钦赐五爪蟒袍一袭，白玉扳指一个，攒珠宝带一条，珊瑚豆大荷包一对。” 哦了一声，展昭又问道：“依大人所说，圣上竟是一位明君啦？” “不错，圣上不仅是一位明君，还是一位仁君。”包拯肯定地答道。 “大人在下令处死庞昱之前，难道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庞昱可是庞太师的儿子，庞贵妃的哥哥，大人这做，庞太师必会视你为政敌，庞贵妃势必会经常在圣上身边吹耳旁风，难道大人不怕影响仕途，甚至招来杀身之祸吗？”问完，展昭直视包拯，似要将包拯整个人看透。 包拯答道：“本府为官，是为国家昌盛，是为万民求福祉，决不是为了个人私利。岂能怕影响仕途，或畏惧生死，便放过庞昱这种官场败类。若是为官不能为民请命求福祉，反而要做趋炎附势的小人，本府宁愿辞官回乡种田。” 展昭听到这里，对包拯为官的理念所深深折服，体内热血似乎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有一种立即把那三封书信拿出交给包拯，让包拯转呈皇帝的冲动。不过，展昭忍住了，他不能凭包拯的一面之辞，就判断一个人的好坏。还有，包拯虽然被世人称颂，赞为包青天，在陈州处斩庞昱，也可以说明包拯确实是一个好官，但南宫凌云以前不也是世人公认的大侠吗？可谁又能想得到，南宫凌云竟是一个天天想要谋反的反贼呢！展昭连包拯是忠是jian，都还没有分辨清楚，自然不能轻易的做出决定，他还想再观察一段包拯，再做出决断。 “咚咚咚……” 正在展昭沉思之时，一段鼓声传来，把展昭从思绪中拉出来。不一会儿，一名衙役匆匆忙忙地跑进书房来，向包拯一跪，说道：“禀报包大人，堂外有人击鼓，说发现了一具死尸，特来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