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妈，你回来了
考试了，考试了。地点是天浩喜欢的周家镇的中学。 终于等到考试了，这六年来的努力全都付之于这张试卷了，感觉相当好的考完了语文。 下午考试的时候，天浩做得正认真的时候，突然发现窗口有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闪过，天浩猛的抬起头，看见了，看见了多年未见的人。 天浩的心再也静不下来答题，答两道题总要往窗口看看，可惜mama的身影只停留了一小会儿，只有声音轻轻的传进天浩的耳朵，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清亮。 眼睛开始不听使唤的有点涩涩的味道，虽然泪珠并没有滚出来，不过明显鼻子已经开始有点被冲上来的气息堵住了，头也开始有点晕晕乎乎的。 所谓‘三下五除二’快速答完题，激动的等着时间快点过去，想见这个人，想看看这个人，想看看这个六年不见却几乎日夜思念着的人，不知道是否和记忆中一样，是否和总爱夸奖自己的那个人一样。 时针一分一秒的过去，天浩的手轻轻敲打着桌面，一分一秒的数着时间，多希望现在就能走出考场，已经顾不了去检查试卷，已经忘记要检查试卷。 当天浩快步跑到考场外面不远处楼梯过道处时，天浩站在原地看着这个久违的mama，一套深蓝色的套装穿在母亲袁滕的身上，正装款式，让母亲看起来精神又干练，简单利落的扎起中马尾，脸上没有施任何粉黛，不过母亲看起来是这么的美丽，不像曾姨的妩媚，不像袁依阿姨的精致，也不像林紫霞的时尚，mama就是mama，不像任何人。 感情像是决堤似的快爆发出来，天浩想要忍住，让眼泪卡在眼睛里，母亲看见天浩更多的是高兴，笑容已经堆满了整张脸，虽然眼睛里也开始红了，不过还是笑着。 第一句话还是袁滕先开口：“天浩，考完了吗？”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调调，天浩在梦里盼望了无数次，想了千百遍，到如今终于再次听到了，天浩擤了擤鼻涕回答道：“妈，你回来了。” 一边的天赐正玩着母亲给他带的礼物，一个俄罗斯方块电子游戏机，自顾自地玩着。 母亲伸手过来拉着天浩，一家三口慢慢走下楼梯，天浩的母亲对看着，眼睛全是想念，可此时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接出了学校的门，天浩跟着袁滕来到周家镇上挑选水果，苹果，香蕉，梨，能买到的水果都买了，袁腾一边买一边说道：“天浩，今天一次性吃个够，现在条件稍微要好点了，大口吃吧。” 天浩拿起一个苹果，欢快的吃着，吃完苹果又掰开一个香蕉的皮，再欢快的吃着，可是吃着吃着，先前没有流出的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天浩恨自己，在这一点上不像个男子汉，十三岁的男子汉是不应该再哭的。 母亲给天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也哽咽道：“天浩，吃吧，想吃的话mama可以再给你买点。” 天赐才不管这些，一个接一个的水果往嘴里放，袁滕看了看一边的天赐，对天浩说道：“这次回来把天赐接走了，你要听mama说，mama不是因为不心疼你，而是因为你是一个听话的小孩，而弟弟在家里一会儿去偷鸡，一会儿去河里洗澡，mama对他不放心。” 天浩点点头，想道：“原来自己在mama的心里还是那么的听话懂事，要带走天赐就带走吧，我绝不能让母亲失望，他们在外面赚钱已经够辛苦了。” 三个人慢慢的来到周家镇卖衣服的地方，找了一家看起来挺大的店，进到店里，店主灿烂的笑着给袁滕打打呼：“你是袁滕吧，哎呀，你出去打工好多年了吧？” 袁滕有点小害羞的笑道：“回来接我这个小的去外面，这个小的在家不听话。” 天赐找到了个坐位坐在那里接着玩他的游戏机，对别的完全漠不关心。 店主眼睛瞄了瞄天赐和天浩，再看着袁滕说：“你今天是想给他们买点什么？” 袁滕笑道：“想给我这个大的买套衣服，你这里有些什么衣服？” 店家把袁滕和天浩领到一个玻璃柜前，袁滕一眼就看见中一件格子衬衫，指了指说：“这件衣服十二三岁的小孩子能不能穿？” “可以穿，这些都是他这么大的小孩子穿的。”店家一边拿出袁滕看中的那件衬衫，一边笑着说道。 袁滕打开那件小格子蓝色衬衫，往天浩的身上比了比，笑道：“看起来应该很好看。这个多少钱？” 店主想了想说：“一般要卖三十块，你要的话给你算二十四好了。” 袁滕笑了笑，不过还是习惯性的问了问：“就二十吧，这个小孩子穿的衣服哪里要得了那么贵？” 店家笑容依旧挂在脸上，没有直接回答袁滕，而是反问道：“要再来条裤子么？” 袁滕眼睛扫了扫整个店里，说道：“有麻纱裤没有？穿那个比较凉快。” 天浩对袁滕勾了勾手，有话想对袁滕说，袁滕小声问道：“什么？” “那个。。。妈，我想两条小NK，好像别的同学里面都穿那个！” 袁滕笑道：“你想说什么给妈说就行了，还不好意思噻。” 等店家把麻纱裤拿出来，袁滕看了看道：“就这条吧，灰灰的配这件蓝格子衬衫应该好看，另外，再给我这个娃娃买两条NK吧。” 一会儿时候，天浩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了，袁滕看着天浩这一身新衣服说：“你喜欢吗？天浩，小时候你经常自己给自己配衣服穿，你还记得吧？” 天浩早就已经记得不是很清那些事，不过还是依稀记得，摸了摸脑袋笑道：“好像是。” 这买了这么多东西，三人就一起来到坐车的地方，上车打算回家，天浩问道：“妈，你这次回来玩多久？” 袁滕看了看这个期望自己多玩段时间的小家伙，本想实话说“三天”，不过还是改口道：“一个星期。mama工厂里忙，少做一天就要少做几十块，把钱赚回来给你和天赐花也好嘛。” 天浩有点失望，等了六年才等到母亲回家一星期，这个时间天浩觉得好短，短得害怕时间匆匆过去。 袁滕看出天浩的心事，笑道：“没关系，mama这次回来打算给外婆家装台电话，以后和你联系就方便了。” 天浩听到装电话一下子感到特别高兴，不过还有一件事压在天浩心底已经很久了，现在一定要告诉mama：“妈，我其实想自己一个人生活，我已经长大了。” 袁滕有点意外的看着天浩：“你想一个人。。。生活？” 天浩点点头道：“恩，我不是很喜欢外公，他真的很爱唠叨、” 袁滕听到天浩的原因，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道：“哦，因为这个噻，这样吧，天浩，mama给你买一个电饭煲放到爷爷家，等哪天你真的想一个人住的时候你就回我们自己家，用那个电饭煲煮饭，然后自己炒点菜，好吗？暂时还是先住外公家。” 天浩觉得母亲这个提议很好，虽然自己预感那一天很快会到来，因为弟弟一走，外公家只有自己和子杰，到时候挨骂的时间恐怕会增加得越来越快。先再住住吧，如果有天忍不了了再看。 车子飞快的跑着，自从有了柏油马路后，开公共汽车的人越来越多了，司机们也一个个的激情高涨。 汽车经过自己家的时候，天浩本能的有点好奇的看了看母亲袁滕，母亲的眼睛迷朦的看了看那个自己的家，有很多语言装在了母亲的心里。 天浩想问却开不了口，很怕母亲说出比自己想象还要让母亲难过的事，于是索性还是不问了。 没多少时间，三人就回到外公家了，袁志高很是高兴，天浩已经很久没看见袁志高这么高兴过了，毕竟血浓于水，看得出来袁志高对这个大女儿还是疼爱有加的，左一句袁滕右一句袁滕道：“你们这几年过得像个样子了，账还完了，还存了点在我这里，弟弟那里。。。还在你那里借了点，几个小的现在就看你要好一点哦。” 张菊也笑着道：“是啊，袁丹这才结婚，虽然富贵家条件不错，但是袁丹就是就他龟儿成天不做事，典型的一个富家少爷，家里再有钱那也是他们老人的。袁丽就不说了，袁斌呢？哎，本以为会很不错，不过在家里已经拿出去不少了。” 袁滕笑道：“我这还不是辛苦你们两位老人帮我带着娃娃啊，要不然哪里抽得出身出去哦。” 一家人相当融洽的谈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