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猪肝红唇
吃过香香的土豆rou丝后，袁滕就火急火燎的给刘兰和刘芸告别，说是既然碰巧刘芸也在这里，就可以多节约半天的时间，下午就直接去刘仙那里了。 天浩本想多在幺姑这里玩玩的，因为看幺姑剪头发，感觉挺好玩的。 不过想到就要去八姑那里了，那好奇的心油然而生，几年前就听说八姑在城里的生意相当的好，甚至有很多人要苦苦等待才等得到八姑做的衣服，虽然从七姑刘芸和幺姑刘兰的嘴里也听到一点点佩服八姑的口气，但是还是不如亲自去看看来得真实。 车上，天浩一直闪现中午吃饭时七姑和幺姑谈论八姑时的骄傲神情，那是一种敬佩和羡慕再掺合着骄傲的神情。 地址来自于幺姑刘兰手写的一个地址，再加上这一次是第一次进城，那向往以久的心更是加速跳动着。 当汽车来到城里的公共汽车中心时，天浩明白，已经到城里了。很多人从车上全都一个一个的依次下车，天浩对这种场面感到新鲜。看着一个个穿得土里土气，头发剪得土里土气的人一个个从车上走下来，再看看外面马路上走过的城里人，打着小花伞，穿得花花绿绿，踩着高跟鞋，男人们穿着帅气的西裤和白衬衫，咯吱窝夹着一个黑色皮包，当农村人和城里人混在一起的时候，那鲜明的对比真是一目了然。 天浩看了看母亲的衣着，也看了看自己和天赐的衣着，突然发现自己一家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既不土，也不洋。 母亲袁滕正在拿着地赴向车站旁边的保安询问，天浩站在一边看着保安给母亲比着划着指着，而目光情不自禁的往那些穿得光鲜亮丽的城里人身上移。 母亲笑着朝自己和天赐走来，天赐已经热得蹲在地上了。“先去买根冰棍吧。”袁滕带着天浩和天赐走出车站，走了一小段路，找了一家小卖部，对老板说道：“帮我来两根冰棍。” 老板傲慢的看着这三个不土不洋的一家子，心想“三个人买两条冰棍。”慢吞吞的打开冰柜，拿出两条冰棍递给袁滕。 袁滕此时手脚也好像不是那么的自在，显得稍微有点拘束的接过冰棍，然后分给天浩和天赐，再对老板指了指公用电话道：“可以打个长途电话吧？” 老板点了点头，点头的同时眯了一下眼睛，那目光还是那么瞧不起人。 天浩和天赐吃着冰棍，再感受着老板的不屑，天浩心里想着：“这些人真的喜欢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天赐倒是一脸笑嘻嘻的，跑到小卖部里面，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0576――8******，”袁滕一边拨电话一边嘴里喃喃自语道。 电话那头‘嘟嘟嘟’几声过后，一个声音高亢的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找谁？” 袁滕接起来，有礼貌的说道：“你好啦，我是那个杀鱼车间的袁滕，麻烦你帮我找一下机修车间的刘江可以吗？” “恩恩恩……好好好……我电话不挂断……我在等。”袁滕跟着对方的话一一回应着。 天浩已经来到母亲的身边，也好想感受一下打电话的感觉，每次看见电影里有打电话的镜头的时候，都觉得那是一个太神秘又伟大的东西了，除了感叹科学的发达外，也没有别的形容词可以形容。 “喂……我可能要多一两天才来，因为想多陪天浩两天……哎呀，你是个神经病唆……跟你说，你脑袋是乔的哇？……说过三天就再过三……恩……恩……是啊……好，挂了。”一连串的对白后，袁滕把电话递给一边的天浩道：“天浩，跟你爸说两句吧。” 天浩接过电话，等待对方的声音：“天浩哇？”感觉得到爸爸的声音提得好高，感觉得到像是在喊一样。 天浩也大声的回答道：“爸，是我。”可能一定要大声的说对方才听得清吧，要不然为什么大家都这样大声打电话？ “你听话没有？要听外公外婆的话，跟你妈说一声，早点过来。”刘江在对面再次提了让袁滕早点过去的事，这让天浩感到孤单就在面前了。 天浩听到这几乎已经想不起来的声音后，仔细的记了记这样稍显浑厚的声音，然后回答道：“好，我知道。” “就这样了，我这里忙。” “恩，再见，爸爸。”天浩放下电话，把电话放到冰柜上。 老板连忙过来接过电话，把电话放到电话机上。按了两下电话上的按键，显示三块一毛钱。 袁滕掏出钱来付过钱后便对天浩和天赐说：“走吧，赶紧点。” 边走边说刚才的通话大意：‘你爸说那边这两天忙得不行了，让我早点过去，我还说多玩几天的，刚才说三天他都恼火，钱不好赚啊，趁这几年好赚还是要多赚点才行，要不然你们读书什么的，哪有钱哦。’ 听着这一连串的话语，天浩只能无奈的想道“谁让我们家条件就这样，有钱读书应该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 跟着袁滕上了一辆公交车，天浩发现公交车上有一股好香的香味，看了一看，发现一个戴着墨镜，嘴唇像猪肝一样的红色的女人身上散发出浓烈的香水味，这香味有点像桅子花的味道，在这夹杂着nongnong汗味的车上，突然闻到这样的香味，并没有让天浩觉得舒服，反而有一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不过再细看这位女人，真的漂亮得不行，肚脐眼和细腰露了出来，因为穿了一条喇叭牛仔裤，上身的紫色小衬衣的衣角被交叉栓了一下，有点像个蝴蝶结一样，刚好露出细细的腰和圆圆的肚脐，长长的头发相当的直的披在背上，虽然被墨镜挡了大半张脸，弯弯的细细的深咖啡色眉毛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 天浩赞叹女人的美丽之余，心里还是不禁发出了一个小小的疑问：“她热吗？” 就从女人的脸上看起来，她并不热，没有一滴汗珠。 还在欣赏着女人的美丽，袁滕就叫道：“下车了，天浩，天赐，快来。” 下车后，天浩还在看着车上站在门边的那位美女，美女对天浩笑了笑，那嘴角透出的冷艳让天浩想起了一位姓梅的女明星，是那么的让人过目不忘的笑。 “在看什么？天浩。”袁滕问了问。 天赐在一边笑着问道：“哥，门边上站着的那个女的你看见没有？” 天浩看着现在都快流哈喇子的天赐假装摇了摇头道：“没注意，我从来不去看那些。” 袁滕教导两个小家伙道：“你们在看那个乌嘴女人吗？那个嘴涂得就跟吸了血一样，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为了让母亲不失望，天浩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心从嘴上赞同似的说道：“就是，天赐，有什么看的？” “哥，你好假，我刚才明明看见你盯住她不放。”天赐的声音里透出了不服气的感觉，觉得天浩这人越来越表里不一。 天浩难以解释，在这即将同天赐分别之际，不想再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于是笑了笑道：“好吧，我看了，我就是觉得她很漂亮。你不觉得吗？” “伪君子，伪君子，平时一本正经的样子，现在露出狐狸尾巴了。”天赐得理不饶人。 袁滕看着这两个自己的儿子都知道看美女了，一时之间竟没有合适的话语，只能看着这两个儿子斗嘴。 天浩不喜欢伪君子这个词，只是欣赏了女人的美丽，怎么就成了伪君子了，忍着不与天赐计较，就让他占一次上风吧，从小到大一直都在扮演哥哥的角色，处处批评天赐各种不是，现在还是让他赢一次，于是干脆闭着嘴，再多看看这繁华的都市的各种新鲜东西。 袁滕拿出地址再次随便找了一个年龄稍大的女人打听起来：“请问，大姐，这个地址就在这里附近吧！” 女人微胖的身体大概是渗出了太多的汗水，蓝色花花得让人眼睛晕眩的衣服左湿一块，右湿一块的，脸上的汗水也几颗几颗的顺着脸颊流下来，女人用手擦了擦汗，自信满满的看了看地址，用城里人特有的语言加上吧唧吧唧的嘴说道：“就在这儿，前面路口向左就到了，是个裁缝铺吧，那家生意好好哦。” 袁滕连忙笑着说：“谢谢大姐了，谢谢了。” 等女人转身，天浩就等不及的问道：“妈，那位阿姨的睫毛根部和眉毛怎么都是蓝色的啊？” “纹了眼线和眉毛的。”袁滕显然知道这个事情。“你们看城里人好讲究哇？” 天浩也感叹道：“就是，城里人就是不一样。” 在路口向左转便进到了一条小街道，天浩跟着母亲袁滕挨着找着，见前面有家店里好热闹，女人们都排着队排到门外了，门外还有几个过路的人踮着脚尖往店里东张西望。 有一个女人高兴的从店里拿着一件衣服，从排队人群的队伍里一路炫耀着走出来，排队的人都摸了摸，看了看女人手里的衣服，大家仿佛都在看同一个地方，由于太远了，看不清她们到底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