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九天雷动
龙，神话中尊贵无比的高等生命，天地间最隐秘的存在。在孟非的认知中，这种生命因为太过罕见，往往只流传于神话传说之中，被人们认定为并非真实存在的生物。 但是孟非见到了，所以他知道了。 龙，是真实存在的！ 孟非并不是空口说的这些，在听到山主的呼吸声以后，他还只当是因为山主太过巨大，所以才会有呼吸声传出来，但是今天山主却发出了自己的声音，不是喷气声，而是实打实的叫声！ 虽然孟非现在的认知还很有限，但是起码有一点他是知道的。蛇，是不会叫的。 所以他开始联想到其他的一些东西，比如山主身上披挂着的“祥云”，比如山主金色的竖瞳，再比如山主堪比山岳的身躯，还有那扁平的长舌。 就在刚才山主开口的时候，孟非一眼就看到了那并非蛇芯，尖端没有开叉的舌头。 眼前的种种迹象都在告诉孟非，山主不是蛇，或许它曾经是，但它如今是条就差化形的龙！ 昨夜里，谢不凡曾问孔轩夫妇，山主为什么不肯化妖，现在孟非知道了，所以他忍不住喊了出来“这是一条没化形的龙！” 听着他震惊的话语，谢不凡愣了，彬焱不明白他问什么突然这样，所以只是不解，而孔轩夫妇则是略带惊讶的看着他，嘴角还有些许笑意，想来早就知道这些。 看着少年们一个震惊，一个发愣，一个迷糊，山主的眼神中又多了一种情绪，这种情绪在场的人都懂，因为太过简单，直接。 这种情绪的名字叫做高傲，是那种君临天下，睥睨世间万物的高傲。 山主他当然可以骄傲，因为他为了这个目标，经受住了化妖的诱惑，又忍耐住了无边的寂寞，只为了在将来的某一天，脱胎换骨，成就无上龙体，化身传说！ 此时场间万籁俱寂，清风徐徐吹过，彬焱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抬头向望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飘来了许多云，把太阳遮在云后，让原本晴朗的天空变得阴沉起来。她记得刚才明明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那这些云是又是从哪来的？正在疑惑的时候，一声巨响滚滚而至。 轰！ 毫无征兆的雷声把少年们都吓了一跳，不解的看着在头顶汇聚的云团，还有那似乎就在头顶上的滚雷，有些想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孔轩夫妇一脸难以置信之色，早在天空发生异变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但正因为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所以他们感到更加的不可思议，因为这凭空出现的云团，正是在那少年情不自禁的喊出那句话以后才出现的！ 在惊雷响起以后，山主看着天空中灰暗的云团，眼睛深处有无数种情绪逐次闪过。 惘然，不解，惊喜，不安，恐惧，向往，期望，渴望，希望，然后，疯狂！ 在一瞬间的时间里，山主的眼神中就闪过了如此多的情绪，只因为那无数日夜里想过了无数次的事情：化龙！为了这一天，他等的真的太久了，久到这一刻突然到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立刻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少女不懂山主为何会突然流露出如此多的情绪，但是却能感受到山主最后那抹疯狂，因为就连周围的空气都随着山主的动作，变得狂躁起来。 云团的颜色越来越深，闷雷滚滚，时不时还有电光闪过，这一切都倒映在山主巨大的瞳孔中，当眼神中的疯狂浓郁的几乎化为实质时，山主直立而起，就像是一杆长枪，直指苍穹，然后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嘶吼声！ 似乎不满居然有生命敢对苍天不敬，一声雷鸣仿若从九天之上瞬间而至，来向世间宣告天地不可触犯的威严。 “巧巧，带他们回家，我来阻止山主！”孔轩的神色不再温和，有些急切，更多的却是担忧。 听到丈夫的话，金巧巧也顾不上孟非他们愿不愿意，挥袖之间便有一阵无形的风裹带着三人向着竹苑疾驰而去！ 见人已走远，孔轩轻踏一步便扶摇直上，转瞬之间就到了山主身前，就那么站在虚空上，急声说道：“山主，时机不对，你还没有准备好，不能轻易踏出那一步！” 听到孔轩的劝诫，山主眼中的疯狂减少了些许，又看着那仿若近在眼前的苍穹，眼神有些恍惚，这一刻他到底等了多久了？五百年？一千年？他觉得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似乎已经梦到过这个场景无数次了，虽然在梦里有成功过，也有失败过，但每次梦醒了以后，他都有些怅然若失，想着假如有一天真的到了这个时候，自己会怎么样？ 孔轩话中的含义他明白，因为他本来就清楚自己还有些必须的准备没有做，如果就这么迈出那一步，很有可能会失败。 只是自己朝思暮想了多少岁月的场景如今就在眼前，他都感觉自己已经能看到那九天之上气势磅礴的龙门所在了，他真的舍不得这一次机会，即使是失败了就会灰飞烟灭。 但是，万一成功了呢？ 那梦里翱翔天际，自由自在，俯瞰世间万物的感觉，真的很好！ 所以他想试试，为了那神骏无比的身姿，为了那千千万万的日夜，他想试试。 看着山主眼中的渴望，感受着他截截攀升的气势，孔轩明白了，但是他不能接受，他不想见到山主在忍受了那么多年的孤独以后再得到一个悲惨的结果。 山主或许会想着万一能成功，但他不会，因为他知道山主走的这条路到底有多艰辛，哪怕一丁点儿的不对都会引发难以弥补的后果。所以他不会就这么让山主去送死，哪怕因为这次的所为让山主痛恨他一辈子，但那，也总比死掉好的多！ “山主，你都等了快一千年了，再多等些日子又有什么呢？”有些悲戚的说了这句话以后，孔轩的眼神开始坚定起来，或者说锐利起来？ 此时天空中已是狂风大作，把孔轩青色的纱衣吹得猎猎作响，随后更是迎风而长，须臾间便化作了一片天幕，如同翠绿的屏风般，竖立在山主的面前。 屏风或者可以说是屏障，屏障是为了保护某些东西才存在的，但孔轩的屏障不是，他的人也不是。 天地间突然响起一个锵锵嘹亮的声音，盖过了云团里无休止的雷鸣，又压下了山主震天的嘶吼！ 清鸣过后，天地重归清明，只留下一个绝望而不甘的痛苦声音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