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莉莉乌姆楼上，不蚀金锁现任首领办公地点。 我走下楼梯，向奥兹打招呼。 “哟，最近生意怎么样？” “凯伊姆先生，您今天看起来气色真好。托您的福，组织发展的不错，就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太没用了，他们要是有您一半的身手，就能独当一 面了。” “我都不知道奥兹这么会奉承人，放心，放在门口的棺材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总之，吉克会跟你们说明的。” 吉克走了下来。 “奥兹，去准备工具，我们去一趟墓地。” “首领，让年轻人去就行了——” “是梅尔特。。。”吉克挥手打断奥兹的话 “我知道了。”奥兹呆滞了一下，然后深深的弯下腰。 很多人都来参加梅尔特的葬礼，或许他们根本不认识梅尔特，不过大家明白这是非常有意义的葬礼，因为大崩裂掉进下界的亲人都尸骨无存， 人们不得不为自己的亲人设立一座没有实在感的墓碑，放上他们生前的遗物寄托哀思。 但今天，有一位亲人回来了！ 我们的亲人，再也不是游魂野鬼！ 我们的亲人，必定会在这片生长生活过的地方得到真正的安眠！ 葬礼结束。人群散去。 我劝走了不蚀金锁的年轻人和奥兹，莉莉乌姆的娼妇，包括三姐妹。她们三人哭的眼睛红肿，估计明天也没法接客了。 吉克从头到尾都没流一滴眼泪。 忍耐，作为不蚀金锁的首领，牢狱自治区实际上的国王，他不能让自己软弱，更不能让下属看到自己软弱。 没办法，吉克和我是初代首领一手训练出来的，一起完成任务，一起受伤，甚至被梅尔特开玩笑一般的称呼我们为两兄弟，对了，梅尔特以前 说过会在遗言中说明我们两个谁是哥哥，看来这将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了。 “吉克，接着。” “这是。。。” “梅尔特腰带上的扣环，现在人都走光了，我也要回家了，如果你想做什么，不会有人知道的。” 我转身离开。 会哭吗？当然，在梅尔特面前哭泣是很自然的事情，你必须相信，世上就有这么好的女人，能接受你的一切。 在你需要安慰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 在你意气风发的时候安静的看着你， 在你得意忘形的时候给你一巴掌。 嘛，当然，我个人是希望吉克大哭一场，毕竟我已经哭过了，如果吉克像个哥哥一样没有哭，这对我来说就大大的不妙了。 我可不是弟弟，只有这点我无法忍受。 现在去干吗呢？ 去莉莉乌姆看一下吧，吉克不在，我帮他盯一会，再就是跟三姐妹解释下，虽然很麻烦，但总比现在这样好的多，我还是很怀念莉莎的过分的 活泼还有阿伊莉斯的毒舌。 “凯伊姆先生。”奥兹看到我马上站起身，然后鞠躬。 “啊，奥兹，不用这么客气，我单纯来喝杯酒。” “不，凯伊姆先生，您能带回梅尔特夫人，我相信首领他一定很。。。”奥兹挠挠头，没有说下去。 这话的确不太好说，谁知道吉克现在的心情呢，大概全部都混在一起了吧。 “跟保护吉克的几个人说过没？靠太近了搞不好会被吉克灭口哦？” “哈哈，这您放心。” 三姐妹中只出现了库罗蒂雅，我冲她晃晃空杯子，善解人意的她马上端来烧酒和几份下酒菜，当然比不上菲诺列塔，不过这里本来就不是专营 吃喝的地方，虽然也会动到嘴就是了。 想多了。 “凯伊姆大人，这说也许很奇怪，不过你看上去精神多了。” “那是因为看到库罗蒂雅啊。” “那还真是万分荣幸。” 库罗蒂雅优雅的给我倒满烧酒，我一饮而尽。 “哇，舒服啊。”我舒服的背靠沙发，长出一口气。 “是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凯伊姆耶！”是莉莎。 好吵。 “哟，转职杀人狂失败了吗？”是阿伊莉斯。 没礼貌。 “啊，我回来了” －－－－－－－－－－－－－－－－－－－－－－－－－－－－－－－－－－－－－－－－－－－－－－－－－－－－－－ 虽然今晚我喝下相当分量的酒，却没有醉，直到吉克回来。 “凯伊姆，来楼上。” 吉克的表情稍微有点严肃，以我的了解，这是要委托我棘手的任务才有的。 进房间，吉克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眉头还是皱的紧紧的。 “有事快说，我不想在这里吸你用过的烟。” 得刺激他一下，不然等他吸完三四根烟之后，我很可能已经睡着了。 毕竟今天我喝了不少酒。 为了纪念梅尔特。 “我们吵架，梅尔特会生气的。”吉克带着玩味的笑容 “就那一次吧，大多数都在笑。” 那一次是指我和吉克在任务中为了梅尔特互相怄气，结果都受了伤，那是先代首领还在的时候的事了。 沉默。 “凯伊姆，我收到报告，确认类似黑羽的人出现了。” “发现破布一样的尸体了？” “没有，但另外有报告说，有人失踪。” “牢狱哪天都要吃几个人的。” “我担心的不是真的，而是假的。如果是上层做的手脚，他们就有理由伸手干涉牢狱，用羽狩。” “莉西亚？这不可能。” “是女王殿下。” “莉西亚投降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尊敬过。” “凯伊姆，我比起父亲，现在都差的远，不过我自认我的眼光还不错，她的确能成为配的上女王殿下这个称呼的女孩，但现在不是。” “那么是贵族？可是十几年都不管不问，现在突然冒出来，牢狱有什么吸引这群狗的骨头吗？ “有的。”吉克从抽屉中拿出一份报告递给我。 我慢慢翻看，是一份关于自浮游都市诺瓦斯·艾蒂尔坠落后这几个月小麦，燕麦及蔬菜产量的报告。 内容很简单：原浮游都市诺瓦斯·艾蒂尔的土地，单位产量略微降低，但开荒农场也就是新土地，单位产量不及浮游都市的一半，而更远一点 的农场的农作物甚至还没有成熟！ 我的酒醒了一大半。 “我们在天上待的太久了，享受天使的力量让我们认为这一切都是应当的，只要开垦出足够的土地，我想应该不会出现饥荒，但是付出同样的 劳动，收获只有他人的一半，最坏的结果，就是这里一定会成为战场，什么都不会留下。” 吉克一根接一根的吸烟，房间里弥漫着烟雾。 我脑海中掠过一段画面。 缇娅用冰冷的语气念诵：“那盈满大地的吾之泪水。。。集结起来吧。。。”“让那些忘却祈祷的人类。。。知晓他们罪孽的深重吧。。。” 那些绝不是缇娅会说的话。 天使的诅咒，还没结束吗？ 那么缇娅不惜让自己消失，得到的结果就是这个吗？ 不！ “我知道了，黑羽的事情我去调查，这个报告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手段。。。不限吧。莉西亚那边，吉克，你来写信，我来联络。” 缇娅要守护的地方，要守护的人。 绝对不会就这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