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开莉莉乌姆，深夜冰冷的风让我头脑冷却下来。 今天先回去，菲奥奈家里有我和菲奥奈为了追踪她哥哥，而留下的资料，虽然我认为出现第二个黑羽的可能性很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再排除一遍比较好。需要去找菲奥奈吗？ 1.明天一早去吧。 2.还是算了，或许菲奥奈已经不可信赖了。 早上起来，我恢复了很久没做的锻炼，如果是真的黑羽，现在的我大概连一招也接不下来吧。 “凯伊姆，我来做早饭了。” 艾莉斯兴高采烈的推门进来。 最近几个月让艾莉斯担心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又恢复成这种关系。“不要突然运动过量，你精神上或许恢复了，但你的身体不一定能够适应，嘛，不过治疗受伤的凯伊姆也很有趣就是了。 “也就是说我无论好坏都要被变态医生治疗。哈。。。。” “你要是敢在外面这么说，保证会有一群人扑过来揍你哦。” “嗨，嗨，我知道了，可爱的艾莉斯医生。” 艾莉斯没开玩笑，在牢狱，先是在娼妇中间，然后是不蚀金锁，再到普通民众，吉克起义后艾莉斯作为随行的军医更是医治无数。 再加上她的容貌。相信仰慕她的人一定能从上层宫殿一直排到牢狱的贫民窟里去吧。早饭味道竟然不错。 “艾莉斯。” “嗯？” “你做的早餐味道不错。” “啊。。。谢谢，等等，我再帮你诊视下，应该没严重到一大早就说胡话吧。” “我说你啊。。。嘛，希望这种早餐不要是浮游都市只能飞一起来一次一样的奇迹。” “好过分。” 我收拾整齐，今天正式开始调查“黑羽”。 我拉开房门，门外站着的赫然是菲奥奈，她僵硬的姿势似乎是准备敲门。 “啊，那个我看到艾莉斯小姐进去了，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打搅了你们。。。” 艾莉斯做饭并不快，我吃完也的花点时间，也就是说，这位过分正直的小姐在我家门前面前晃了半个小时以上吗？ “太巧了，我刚好要去找你。” 这借口真烂，不过菲奥奈表情明显放松下来。 “找我有什么事？” 我随便指了个方向，意思边走边谈。 “吾伫于现实之中。” “什么？” 这句话好像菲奥奈说过。 “凯伊姆，关于羽化病，我想知道更多。” “你知道已经很多了。” 啧，哪壶不开提哪壶。让我再复述一遍缇娅的经受的痛苦吗？开什么玩笑。 “凯伊姆，你不是也有事找我吗？” 菲奥奈在也字上语气很重。 “哦，你看来改变了不少。” 我挑了挑眉毛，如果是以前的菲奥奈是绝不会轻易暗示我们可以做交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的交易在我看来很正常，但菲奥奈却无法承受几乎崩溃。 “那么，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后也可以问我一个，我也保证回答，如何？” 我提议。 “好，以希尔法利亚家族的名义，我保证我回答凯伊姆的话是真实的。” 说完，菲奥奈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哈。。。看来骨子里还是没变，真麻烦，这女人不知道在牢狱发誓什么的比放屁还不如吗？我想了一圈，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能用来发誓的东西，但是扯谎更麻烦。 “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我不想说的也不会说假话骗你，信不信随你。” 菲奥奈盯着我的眼睛，过了一会，点点头。 “我知道了，那么关于。。。” “我先问。” “哎？” “我刚才说过吧，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后也可以问我一个，我也保证回答，你同意了对吧？” “啊。。。” 菲奥奈的表情很值得品味，惊讶懊恼气愤羞愧几乎什么都有。 “那么，牢狱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菲奥奈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低下头。 “。。。有人目击了黑羽，我们保护了几名羽化病人。。” 果然，整天在牢狱巡逻的羽狩也得到黑羽的消息，这也不奇怪。其他的羽化病人吗？应该是以前藏的不错没有被发现吧，但是缇娅已经。。。虽然可怜，但这些羽化病人到死也无法得救吧。 “我们保护的这几个羽化病患者，是最近才出现症状。。。” 这次轮到我眼睛睁大了，好在菲奥奈没有看到我的表情。 我强迫自己把这些先放一边，今天我找菲奥奈的真正目的是确认羽狩是否已经收到贵族的命令。 我打断菲奥奈，她还在说一些自己知道的关于牢狱零散的消息。似乎她的家族还在束缚着她啊，你说你发什么誓啊。 “我说，羽狩也在牢狱。。。” “是防疫局，而且是特别受灾地区特别执行守卫。” 菲奥奈抓住机会反击我，毕竟从开始就被我压制，她心里肯定不舒服吧。 “是，我道歉。那么你们守卫队有没有接到什么新的任务？” “这是第二个问题。” “是第一个，毕竟你们也在这里吧。“ 我指指地面。 “没有，我没有收到新的命令。” “那么，你的部下呢？” 清脆的金属声，菲奥奈已经剑出鞘。 “凯伊姆，你就这么喜欢怀疑别人吗？” 菲奥奈瞪着眼睛狠狠的看着我。 “你应该了解牢狱这种地方，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 我用手背拨开菲奥奈的剑，慢慢的靠近她。 “而且，我以前也怀疑过，是谁错了？” 我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轻轻的说。菲奥奈开始颤抖，似乎连剑都握不住了。我看着菲奥奈，看来我逼迫的太厉害了。不过我也确定，菲奥奈的确还是菲奥奈，没有被贵族或者别的什么污染。 无论是我对菲奥奈性格抱有的好感还是之前菲奥奈告诉了我关于大崩落废墟的感激之情，我都必须好好对待她。我握住菲奥奈的肩膀，让她能正视我。 “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你听完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怀疑你的部下。” “。。。就是这样，我需要查清黑羽的事情还有你们的情况。” 这真是很长的话题，不过我似乎也感觉变的轻松起来，这么痛快的把心中积压的话说出来，对我也是新的体验。 菲奥奈咬紧牙关，汗水从苍白的两颊滑下，浮游都市诺瓦斯·艾蒂尔是靠囚禁掠夺天使的力量才漂浮在空中，圣女不过是一只可怜的替罪羊，而都市上的人类不是被神宽恕的后裔而是罪恶的囚徒。这就是真相吗？不对，真正的真相是自己！ 自己，知道了治愈院是杀人之地而防疫局是帮凶的自己，用查明真相来欺骗自己，继续充当凶手的爪牙，实际上只是为了自己！ 不用改变，也不用接受改变。自己明明知道鲁基乌斯卿是内情的参与者甚至可能是谋划者，却退缩了，反倒努力迎合他希望他能主动告诉自己。凯伊姆在上层调查的时候，自己难道没有察觉吗？ 直到最后什么事情都结束了才来找他，还希望得到一个轻松的答案。最不能原谅自己的是拯救这一切的是一个羽化病患者，而且是那个几乎被自己送到治愈院的尤斯蒂娜，如果那个女孩进了治愈院——她会死！ 城市会掉到混沌的黑水里。人类都会死！ 为什么放过了尤斯蒂娜？因为要威胁凯伊姆做交易。这是多么正确的选择，而那时的自己——胃里翻腾着，呕吐。 “非常抱歉，我现在想回去。” 菲奥奈捂住嘴，转身想走。我抓住她的胳膊，菲奥奈用力想甩开我。另一种形式的逃避吗？ 不是质疑我，而是彻底躲开。和我告诉她哥哥遗言的时候多么相似。那时候我做了什么？伤害了她难道还要在做一次？ 我的心不由的痛了一下。梅尔特说的真对，我真的让女孩哭泣。菲奥奈终于甩脱了我，在牢狱狭窄的道路上奔跑，渐渐的离我越来越远。 不要去管她，即使追上去，我也只会说些伤人的话，就这样吧。像缇娅那时候？让她忍受痛苦，而自己用： “这是为了救这座城市，这是最合理的选择。” 这种借口来逃避？我开始奔跑。穿过牢狱，通过关卡，我来到下层，菲奥奈的房子面前。房门都没有关好，菲奥奈是在这里吗？ 是的，我听见了菲奥奈的声音。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那种虚无感，让人感觉菲奥奈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 “告诉jiejie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我做的事情都是错的。” “父亲，哥哥，告诉我。” “。。。。。。” “。。。。。。” 她在和谁说话？我悄悄的靠近传出声音的房间，门没有关紧。一个很小的孩子，似乎穿着菲奥奈改过的衣服，但还是掩饰不住背上的微小的凸起，我瞪大眼睛。是羽化患者。 “jiejie你没有错。” 小孩肯定的说。过了一会，好像才想到理由的孩子慢慢的说： “如果jiejie错了，我就不能待在这里了，我不想回去。” 我的视线看不到小孩了，大概是被菲奥奈抱住了吧。我悄悄的退出房子，有那个孩子在，起码菲奥奈不会去做什么傻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