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再见【阿伊姆】
我走下楼梯，来到酒店大厅。 柯蕾特似乎正在向艾丽斯询问什么，虽然艾丽斯在回答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呵，在牢狱，艾丽斯基本上不会和我，吉克以及梅尔特以外的人说话。 即使来到下层，情况也没什么改变，或许，艾丽斯和柯蕾特意外的很合得来呢。 虽然，我很想听听她们说些什么，但我还有要做的事情，我要去见拉菲。——不是去责问她，而是要亲眼确认我之前的猜测。但是无论如何，既然她已经开始行动，就代表着事情已经无法阻止。 接下来，都市会变的人心惶惶，随着羽化病人的增加，恐慌，伤害，甚至死亡都会如影随形的出现。 当然，圣教会在这份计划里扮演救世主的角色，但是，据我所知，能治愈羽化病的方法只有一种。 用天使之力净化并吸收羽翅。 也许就像我之前的猜测那样，拉菲，她的身体——已经有一部分不能被称为人类了。 我没有阻止她。 或许，在我心底最深，最黑暗的地方，仍然在诅咒这个世界——为什么，为什么受苦的只有缇娅。 现在受苦的变成了拉菲，我就会高兴吗？ 不，只要我还有一丝理智，就不会这么想。 ——我需要想些别的。 拉菲忍受蜕变为天使的痛苦，单纯是为了复兴圣教会吗？ 不对。 能让拉菲不惜一切去保护的事物，在我的印象里，只有一次。 那就是柯蕾特要被处死的前一天，拉菲委托我带走柯蕾特，然后自己伪装成圣女替代柯蕾特赴死。 这次也是如此吗？ 代替柯蕾特成为天使。 的确，单论资质，带有天使血统的柯蕾特的条件要好的多，因为即使没有出现翅膀，柯蕾特也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天使之力。 得知这个消息的拉菲，为什么不和柯蕾特一起逃走呢？ 如果她们逃到我身边，我可以请求吉克的帮助，那么单凭那个杀手和自称【阿伊姆】的傀儡师，是无法伤害到我们。 除非，杀手和傀儡师【阿伊姆】他们之中有人为更大的势力服务。 现在的都市里，更大的势力只有两个。 贵族集团或者是—— ——女王莉西亚。 所以，拉菲才会为了保护柯蕾特选择留下吗？ 我必须去和拉菲见面。 但去上层的路只有一条，在路上，我遇到我非常厌烦的人。 自称【阿伊姆】的家伙。 我眯起眼睛，皱起眉毛，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 但他仿佛完全没有看到我的表情，犹如见到好友一般，带着开心的笑容从敞篷马车上跳下来，穿过马车行道，走到我身边。 “站住！” 我出声阻止他继续靠近我。 虽然他马上停下脚步，但他脸上的笑容变的更开心了。 或许我不该说话，不该理睬他。 这个男人真的非常让人讨厌。 “有什么事？”我冷冷的问道。 “我要见不蚀金锁的首领，如果可以，能不能由阿斯托利亚先生引见一下呢？” “——我可以考虑一下，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见吉克。” “当然可以，现在的我代表着圣教会，为下层和下界带来教会的圣谕，圣教会会——” “。。。。。。” 果然来了。 “——会治愈羽化病人，只要——” “我们继续信仰神灵和天使，继续供奉圣教会吗？” “和明白人说话真的很舒服，那么阿斯托利亚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不代表吉克。” “我在问的，是——你的看法。” 从这个男人说这句话时的坚定语气来看，他似乎更重视我？ “一场欺诈而已。” 我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对看起来我这个回答，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明白？他能感觉到我对这个都市和这里的居民的厌烦吗？ 如果可以，我很想带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去一个偏僻的地方过着安静的生活。 但缇娅已经不在。 我把自己捆绑在【为了缇娅守护都市】的誓言之柱上。 但我已经累了。 有的时候，我会梦见都市没有被缇娅拯救，而是被遮天蔽日的【黑水】 彻底吞没。 这是噩梦吗？ 不是的，因为我在最后感觉到了轻松。 “我要去上层，没时间替你引见。” “阿斯托利亚先生，现在拉菲利亚大人因为身体原因，无法会客。” “。。。她的身体怎么了？” 回想起缇娅净化羽化患者后的疲累，我的话不由的带着杀意。 “请上马车，我们在车上谈。” “现在就说。” “好，好吧。拉菲利亚大人为了照顾成为天使的志愿者，病倒了。” 这个消息让我不由的呆了一会。 “志愿者？拉菲她没有变成。。。？ “当然！我们找到了一些志愿者，在他们身上植入圣体，尝试进行天使的传化，我们没有疯狂到对自己主人进行试验的地步！” 我不由的松了口气，虽然对这种【试验】感到厌恶，但听到拉菲没有成为天使，还是让我感到高兴。 现在的我看着这个自称【阿伊姆】的男人，多少也顺眼一些了。 “好吧，我来给你引见吉克。不过，我话先说出来，如果我发现你在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你的身份也救不了你。” “不会的，阿斯托利亚先生，我保证不会的。” 我们很快就来到吉克的老巢，外表看起来像是商会似的三层小楼。 “凯伊姆先生，晚上好。” 能留在总部这里的年轻人多数是牢狱的老资格了，在外面的看守们纷纷向我打招呼。 “晚上好，吉克在不在？” “首领在房间，但他今天他的心情。。。” “我知道，还有，这个人是来见你们首领的，按规矩——” “——凯伊姆先生带来的，就不必搜查了吧。” 有个面生的年轻人立刻讨好的回答。 “下层新加入的？” 我带着笑容靠近他。 “是的，我叫——” 他的话哑然而止，整个人瘫倒在地，因为我刚刚用脚尖狠狠的踢中他的肚子。 “按规矩，检查。” 我冷冷的说。 被彻底检查完毕的【阿伊姆】，和我一起走在楼梯上。 “你真的不是不蚀金锁的成员？” 也许是感觉被侮辱了，从检查开始这个男人就沉默不语，不过他最后还是打破了这份安静。 “很早就不是了。” “可是——” “到了。” 我打断他的话的同时，推开吉克的办公室房门。 我们一进门，就发现房间里充满了烟雾，在烟雾最深处，吉克正用阴霾的眼神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