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菲奥奈的拒绝
前往下界的道路已经粗犷的修缮过，不少地方还残留着【火药】爆炸后被烟雾熏的漆黑的痕迹，即使是大量的雨水也没有冲刷干净，而路面上铺着的是从牢狱拆毁并运送出来的建筑垃圾，当然在摧毁建筑物的时候，这些黑色粉末同样好用。 真是难为吉克能够找到敢于使用这种【工具】的勇者，就算是他身边最得力最残酷的助手【奥兹】也对这种东西感到恐惧，称其为沉睡的恶魔。 修缮道路，本来应该是国家的义务和……权利，但莉西亚和吉克签订合同，约定用多少金币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吉克的手下去实施，只需要最后的验收通过就可以，【用货币购买劳动成果】，这是莉西亚的想法之一，不仅节省金钱，保证质量，同时也将【国家建设】这项权利重新把握在她的手中。 类似的事情，莉西亚和吉克合作了很多次，将大量无用的贵族彻底抛出权力中心。 都市里因为权利斗争而失势的贵族从很久以前就存在了，不过，除了吉尔巴鲁特赶尽杀绝，手段特别残忍外，基本上失势就不会再去针对他们。 但是，莉西亚……她和吉尔巴鲁特的手段很有几分相似，失势的贵族因为我收集的情报，而大量废黜，只是没有杀死他们而已，但对这些贵族们来说，贬为低贱的平民还不如杀了他们。 没有人能指责莉西亚，毕竟这个国家的局势已经危如累卵，只有使用雷霆手段才能挽救，作为这个国家的国王，莉西亚的行为无可厚非。 ……但是，过分激进的恶果也出现了。 这些前贵族，隐藏在下界广阔的土地中，成为强盗，对下界的平民发泄着嫉恨。 被驱赶回都市的人，也将这些坏消息带回都市，人们在商品之间，酒杯之中互相传播着这些消息，同时给自己和别人带去恐慌，而谣言随之产生。 “我们几百年没有打过仗，谁去都会输，莉西亚陛下没有办法了，” “听说那些强盗，喝了下界残存的黑水，变成力大无穷的怪物，他们要生吃人rou才能活下去！” “他们夜晚会爬上峭壁，守卫守住道路是没有用的！” “去圣殿祈祷，两位天使大人会拯救我们的。” 只是在街道上走过，就听到这些有的没的，看来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虽然对谣言里突兀的冒出圣教会，有些在意，但现在这方面只能遗憾的放在脑后。 前往下界的道路有数条，我正在走的是以牢狱为中转，路途最长的一条，但是和菲奥奈的小镇却是最近的。 如果可以，我不想再回到这里——至少现在不行，因为我大部分人生都是在这里度过，美好的回忆和痛苦的伤痕交织让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片土地。 但是，如果可以，在我帮助莉西亚稳定了这个国家之后，我也许会在这片土地度过余生。 因为这里是蒂娅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唯一的痕迹，原本的诅咒之地，因为蒂娅的祝福，让这里的土地蕴含着永远的天使之力，在农田里辛勤劳作的农夫最了解这里的神奇——一片土地刚刚播种，而旁边的土地就已经开始收获。 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够感受到蒂娅的存在。 一名守卫在这里的士兵，奇怪着看着不远处的白发男子——他已经进入了警戒区，按照规定要马上驱离，但是因为他眼中的泪水，士兵犹豫了一会——有很多市民都会因为这片奇迹之地而感动，这个男子应该和他们一样吧。 不过，这个白发男子很快就转身离开了，这让这个士兵松了口气，随后就忘掉了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地点，下界的小镇 我在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菲奥奈的小镇。 虽然听说这里发展的不错，但是果然道听途说和眼见为实是有不小的差别——不是这个小镇太小，恰恰相反，这座小镇大的让我惊讶，平整的街道，光滑的块石建筑起来的数目繁多的房屋，已经是傍晚，回家的人和外出休闲的人群来来往往，热闹非凡，带羽者更是随处可见，有不少人像都市里一样，试图用披风遮盖住，更多的人却把自己的翅膀展示出来，甚至在白色的羽翼上描绘出鲜艳的色彩，挂上美丽的装饰，仿佛成为带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这个小镇竟然拥有如此规模如此的繁荣，菲奥奈一定花费了她全部的精力和时间。 但是，我的心却不由的沉了下去。 叩心自问，如果自己是这座小镇的统治者，自己会放心离开这里，前往别的地方听从别人的命令吗？ 即使我认识的菲奥奈不是贪恋权势的人，但是…… 我叹了口气，扫视了一下街道两边的店铺，选了一家酒店走了进去。 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的人对陌生人的好奇和警惕，喧闹的酒店里依旧洋溢者畅快淋漓的气氛。 但这个小镇很可能会在几天内被强盗袭击，这些人难道没有危机感吗？还是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 我在吧台前面坐下，点了杯麦酒，像一个口干舌燥的旅行者一样一饮而尽，然后向酒保搭话。 “简直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再来一杯！” “好哟。” “有什么下酒菜也一起上点，我今天为了逃命跑了几十里路，实在是饿坏了。” “哈哈，从强盗眼皮子下逃出来的？没关系，到我们这里就安全了。” ——他们知道强盗的消息，而且完全不害怕。 我小心翼翼的跟正在给我上菜的酒店老板道。 “我听说他们下一个目标是这里，老板要早做准备啊。” “准备？哈哈！你问对人了，这条街上要说准备最齐全的就是我了。” 这个老板反问了我一句，然后就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滔滔不绝的打开了话闸。 “消毒用的烈酒我准备了十大桶，配上对面的布店的纱布，保证任何一个还在喘气的受伤士兵都不会死，还有一点就着的火酒配上火油我能把那些强盗全部烤熟……” 看着兴奋的酒店老板吐沫横飞的说着，我不由的把麦酒往我这边拉了一下，用手掌盖住。 这个明显已经年近中年的老板，异常激动，说到最后，竟然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来喊到。 “敬我们的菲奥奈小姐一杯！” “敬我们的菲奥奈小姐！” 简直是一呼百应，店里的酒客们纷纷举起杯子响应。 我的心简直快跌到底了。 这个小镇，已经到了不知道国王，只知道菲奥奈的地步了。 我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如果菲奥奈真不愿意帮助莉西亚的话，就没有人能够把菲奥奈从这里带走。 我有些烦躁的从酒店里离开，不由的抓起了头发。 在他们的聊天中，似乎有不少人冒用我和吉克的名字想和菲奥奈见面甚至是试图刺杀她，仔细回想，我和菲奥奈的确做过不少会让人记住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除非直接见到菲奥奈，不然很可能会被当成仰慕者或者sao扰者甚至刺客被监视甚至囚禁。 而且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试图和菲奥奈见面，虽然不确定，但似乎贵族方面和吉克都派出了人手前往这里，大家的目的似乎是一样的。 难道…… 唉……没办法了，现在貌似除了艾莉丝外，其他几个女孩子我都有偷偷潜入她们房间的劣迹了。 …… 菲奥奈的房间倒是很好确定，因为她房间的隔壁就是灯火通明的小镇中心，按照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似乎镇中心的灯火不灭的话，她是不会去休息的。 哎呀哎呀，看来要等好长一段时间了。 我在能看到镇中心的小巷里紧紧的裹了裹了外套。 原本熙熙攘攘的人流，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的稀疏起来，最后只有偶尔才会有一个人行色匆匆的走过。 就在我感到自己对时间的流逝感到麻木的时候，镇中心的灯火终于熄灭了。 只要潜入进去后，普通的打声招呼就可以了，只是希望菲奥奈不要太生气就好。 如果排除外面可能是守卫的人来看，潜入菲奥奈的房间不算太难。我现在身处的房间应该是客厅，这里的摆设很简朴，但是和在下层的那个大房子相比，依旧非常干净整洁。 只有客厅木桌上散乱的吃到一半的零食点心很有些不合气氛。 零食？ 我印象里似乎菲奥奈似乎收养了一个羽化小女孩。 然后，客厅角落里的门“啪”的一声被突然打开，我马上可以肯定那是浴室，因为跑出来的小女孩目标显然是桌子上的零食，但是她——赤裸着身体，好吧，我对小女孩的身体裸体没兴趣，但是她的翅膀未免太大了一些。 “说好了要洗干净才能吃点心……凯伊姆？”随后菲奥奈也拿着一条大浴巾追了出来，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从小羽化者的翅膀上移动到了菲奥奈的身上，因为她身上同样没有穿任何布料，美好的身体简直让我的眼睛无法移动。 “额……抱歉。” 好吧，菲奥奈不生气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至少目的达到了……应该吧？ 然后，我眼角似乎瞥到什么东西高速向我飞过来，从脑袋被撞击的感觉上来看，可能是木制的装饰品。 本身很轻的东西，但菲奥奈的臂力真的很出色。 我被仰面打倒在地。 现在起身的话，估计还会飞来什么东西吧。 我只能摆出大字型躺在地上，解释道：“非常抱歉，因为很难和你见面，所以不得已才使用这种方法，我的确不知道你在洗澡，这是一场事故，真的。” 没有回应。 我抬起头看了一眼，菲奥奈和小羽化者都已经不在客厅里了，只剩下地上的水的痕迹。 我爬了起来，轻轻的碰了碰额头的肿块，很痛。 话说回来，这貌似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菲奥奈的身体了。 不过，虽然菲奥奈不是斤斤计较的女性，但这次应该会很严重吧，毕竟全部都看光了。 过了好一会，菲奥奈才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满面通红，气势汹汹恶狠狠的瞪着我。 “非常抱歉。”我用我最诚恳的态度向菲奥奈道歉。 擅自侵入别人的房间不说，还……这种情况下说任何话都是狡辩。 “已经是第二次了，凯伊姆。如果说这不是色狼的行为，那还能是什么？” “对不起。”我再次诚恳地道歉。 沉默了好一会，菲奥奈做了几个深呼吸后道。 “……事不过三，如果有下一次，我发誓一定要——” 菲奥奈犹豫了一下，始终没有说出到到底要如何处置我。 我松了口气，起码这次的事情揭过去了。 那么马上转入正题吧，也好驱散这尴尬的气氛。 “菲奥奈，我……不，是这个国家需要你的帮助。” 菲奥奈没有回答，而是先将手中的点心递给在一边的小羽化者，然后道。 “在你来之前，吉克先生已经派人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了。” “……” “虽然吉克先生对羽化者有恩，但是我还是没有答应他。” “为什么？” “因为我早就做了决定，我只会帮助羽化者……这是我亏欠他们的，即使是你代表着国王也不行，对这个国家，我已经还完了这份恩义，没有义务再为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