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4章 冰寇现身
夜晚，五顶帐篷围在一起，火光点点，寂静的冬湖畔，没有一丝声响，一个身着灰袍的老妪和一个白衣少年围在火堆旁，不时轻声交谈一两句。 显然，两人都是承担了守夜人的角色。 少年正是欲观冬湖悟道的苏灿，老妪则是欧阳婉容随身的两位武师侍卫之一。皆是欧阳家族的族人。 “鸠婆婆，小子有一事不明，不知能否请婆婆解惑一番。” 苏灿左思右想，却是苦苦无果，所以他决定请教身为四星武师强者的鸠婆婆。 “说吧，孩子。” 鸠婆婆身着一件灰袍，单薄之极，但是任凭那瑟瑟晚风如何吹割，也不见她有丝毫不适。 一双看起来有些浑浊的眸子，却是在开合间隐隐有着精光四射，看似慵懒，实际上这方圆上千里的动静几乎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鸠婆婆明显对苏灿很是喜爱，她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鸠婆婆从小守护着欧阳婉容长大，欧阳婉容就像是她的孙女一般，所以他看苏灿也和自己的孙女婿差不多了。 鸠婆婆慈祥的笑颜望着苏灿，似乎都为他驱散了不少严冬的寒冷。 “说来惭愧，小子今日观冬湖，投石入水，溅开涟漪，一层一层，扩散到了冬湖的每一处，力道传递的极为均匀。所以我想到，我们武者的武道修炼是不是也可以把这种力量传递的手段融入进去？” 苏灿搔了搔头，深邃的黑瞳紧紧注视着鸠婆婆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庞，生怕错过了什么。 “竟然是此事，你这小家伙倒是有心。” 鸠婆婆微微眯起老眼，双眼中赞赏之意更浓，寡言的她更是夸奖了苏灿一句。很显然，她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却又是一心向武悟性超凡的少年很有好感。 “你说的这一点，其实涉及到了灵境修士专修的力量意境。” 灵境修士对于武学的参悟远超于凡境修士，其往往能够排山倒海，崩天裂地，凭借的不仅仅是其深厚的灵力修为，更重要的就是意境。 不修意境，难以参悟圣道，即便是参悟了意境也不能成圣，成圣众多苛刻的条件之一就是，至少有一种意境是圆满。 意境修炼，入门，小成，大成圆满。 意境无处不在，却又是玄之又玄，是大道法则的演化，即便是鸠婆婆身为四星武师，依旧是连一门意境的皮毛都没有摸到。 而苏灿区区八星武徒的境界，就已经要触碰到了意境，这不可谓不惊人。 苏灿上一世修炼的只是剑道而已，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剑修，对其他的道虽有涉猎，却是不深。 意境分为多种，火焰意境，暴雨意境，狂风意境等等，当然还有更为玄妙的黑暗意境，剑道意境，还有这力量意境。 听到鸠婆婆提及了意境，苏灿立刻正襟危坐，生怕听漏了什么。 “说来惭愧啊，老婆子空活七十余岁，却是没能触摸到那神异的意境，而力量意境，又是诸多意境之中最为常见，却又是最为神秘的了。” “其实，你不必想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既然石子投湖可以激起千层浪，那你何不将自己想象成那一颗石子呢？！” 鸠婆婆缓缓道。 “将自己想象成一颗石子？” 苏灿喃喃道，这句话就像是夜空之中划过的一道闪电，隐隐间让苏灿抓住了什么，可是却又差了一些。 “小伙子，不要急，多练多想，多参悟总有成功的那一天。” 鸠婆婆伸出那只有些干枯的手掌，抚了抚苏灿的小脑袋，脸上带着慈和的笑意，完全是在看自己的亲孙子一般。 苏灿感受到了老人的善意，也是点了点头，旋即道：“婆婆，您进帐篷休息一会吧，马上就要天亮了，估计不会有什么情况了。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呵呵，臭小子，你一个小武徒竟然还嫌弃起我这老太婆武师了！是不是让小姐过来陪你你才会开心啊！” 鸠婆婆似笑非笑地望着苏灿，她当然知道苏灿是在替她着想，但是并不妨碍他取笑取笑苏灿。 要是她老太婆真的能把这个两个年轻人撮合到一起，将欧阳婉容托付给她自己喜欢，他们这些老家伙也看好的人，她就算是大限到来也会含笑西归吧。 “婆婆，您又取笑小子了。”苏灿摊了摊手，和鸠婆婆短短数十天的相处，让他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自己的祖母。 这让他很亲切，很温暖。 “小子！现在可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啊！” 鸠婆婆忽然站起，身子一动，老眼望向冬湖对面的一处冰壁之内，有着极重的戒备之意，更是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没错，是杀气。 苏灿也是讶异地将目光投向那一处冰壁，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太阳即将升起。 严冬无雾，只是熹微的晨光让人能稍微看清物事，不至于睁目如盲。 那一块冰壁苏灿望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以灵魂之力反复扫描几次，以他此时二品巅峰的灵魂之力，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鸠婆婆，后者那一双冷峭的眼睛，依旧是紧盯着那一冰石壁，片刻后，她低沉的声音便是在冬湖畔传开。 “不知哪一位高人驾临，何不现身一见？！” 话音落下，在这冬湖方圆百里都是清晰可闻，当然早就将休息的众人惊醒了。 大家也都是面色凝重地望着那一处冰壁，就连八皇子面色也不平静，似乎他真的很意外。 “哼！无胆鼠辈！” 话音未落一道匹练犹如长龙一般，带起剧烈呼啸的风声，将湖面划起一道深深的水痕，直奔那一处冰壁，人们毫不怀疑下一瞬那冰壁就会崩塌。 如果里面有敌人的话，定然会现身！ 下一瞬，目光聚集之处，那一处冰壁竟然浮现出一只手掌，那手掌只是轻轻挥动，那一道气势磅礴的匹练便是哧地一声缓缓消散…… “鸠老太婆！你还是往常这幅丑脾气，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哼！”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冰寇老贼！” 此时一张灰白的面孔从那冰壁上缓缓浮现，斜睨着老妪。 冰寇，一身冰系功法修炼的颇为高深，常年混迹于北地，冬季出没于此袭杀强大武者，掠夺其财物，干的尽是毁尸灭迹的勾当。 说白了就是个高级点的剪径…… 但是冰寇也很识趣，从不对来头大的人物动手，这也是他逍遥至今的生存之道。 然而今天看样子，这油滑的冰寇老贼是想要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