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孤雁单飞
不是偷听那么简单。 就好像张夹生下网捕到一条鱼，正要收获，一条狡猾的狐狸冒了出来，张夹生基本是眼睁睁看着到手的鱼重新钻进深水。 顾逸，精灵的像只小狐仙，晃动着灵性的眼睛玩扑捉。 张夹生笑了笑，提起挎包，持意要走。 “这个——”顾愚年的意思是：这个你不能走。 “那个——”张夹生的意思是：那个你说不说。 顾愚年不便言语地退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不便挽留，着实难做。 阳光赤焰，气温仍然。 鬼精灵顾逸追赶出来，“夹生哥哥，我爸说：飞机送你回南京。”眼瞳神笑诡秘，张夹生看着，笑了笑说：“回去吧，小大人，你家的飞机明天才飞。” “你咋知道？” 顾愚年的心肝，张夹生不便愚弄，说：“你那点神韵太露了。”随即脚下滑动。 “夹生哥哥——” 顾逸追了几步竟然越追越远，蒙头蒙脑的惊讶，有那种大梦初醒的感觉，像井底的青蛙被活脱脱拽到地平的石板上。 看到了世界很大，怪事情很多—— 张夹生去了长途车站，卧铺车夜间九点发车，足足还有两个时辰，车站喧嚣，烦乱，高温挥发浓烈的异臭，这对嗅觉灵敏的张夹生简直就是灾难，正犯难，一女子过来搭讪，略有三分认真的样子。 “乘车？去南京还有四个小时喔，不如去我那里休息休息，不贵，二十块钱一张床环境还好，清静。” 女人个不高，很瘦弱，一身花格晾衣，胸部低矮，女人的味道是头发长过了腰身，没有突出的喉结，目光柔弱像是没得吃饱过，病歪歪，脸叶偏瘦，血色寡淡，有着一种突出的让人怜爱的病态美。 张夹生动了动挎包，女人便退了一步，转身回走，三弯两绕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巷子很深很窄，没有阳光，由于地湿的作用使得空气凉爽了许多。 女人没回头，却知道客人在后面跟着，走了不过一刻钟，推开一处房门，房门居然没上锁，一个庭院，院内的房门开着，里面一张小床，很简陋，很清洁，也很简单。 女人看了一眼，先看床，后看人，转身把院门关了，上了锁，连着自身锁在院里，她要做什么，这是她的地盘。 张夹生没去理会，放下挎包脱了鞋袜上了小床，盘膝端坐，双手环扣，合目静息，默念，用心念唤醒沉淀于小脑的意念，聚集意念引导气脉行走自身的小周天，之后散尽气脉，纠集血脉再次用意念引导其行走于小周天；一连反复三次，身心的困顿逐渐消失，然而气血活跃，异样的燥热被意念抑制，这海浪般的起伏很是磅礴，着实令人心气浮荡，烦躁不安。 静息，维稳，阳刚的冲动渐渐趋于平缓。 张夹生点了支烟，寻思自身的阳性太重，导致血气两脉过于活跃，意念的抑制越发困难，如此下去不定某天血气爆涌，血脉破裂。 那也只能听天由命—— 一支烟抽完，张夹生抹了一把额头冒出的细汗，浑身稀汗淋漓，有种被束缚的感觉，这种感觉挺难受，油腻。 瘦弱的女人在门口，做刺绣，一针一线，神情专注。 这就是传说中贱卖身体的女人？平静，淡漠，沧桑，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仿佛看透了许多事物，于是变得与世无争，甘于平庸，甘于孤独，甘于寂寞。 张夹生哼了一声，想要水擦洗身体的汗渍。 女人放下手工，说：“小费五十。” 张夹生要的不是那个，是水。 女人以为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个价钱已经很低了，女人眼里有了点滴色彩，并且迅速蔓延，大致是对嫖客的满意于是产生了性趣，有了真实的欲望。 女人扶着门框站了起来，收拾做工，转身的时候手上了自己的腰身，张夹生哼了两哼，说：“不是这个，是水，我要一盆水。” 柔光充裕，女人根本没听张夹生说了什么，或者是不去理会，大概是想用身体的透澈来唤醒男人的那种本能的冲动。 张夹生忽然间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要挽回错误得用钱。 “行了，行了。” 张夹生诚恳地把钱拿了出来，不是一张是两张，脸上挂不住又加了一张，三百块钱给了出去。 这一刻仿佛都变得轻松了许多，不经意气氛也变得轻松下来。 “怎么就这么放不开？”女人口吻幽怨，这事也就过了，接着问不能饿着肚子坐长途，想吃什么给你做。 张夹生连声说稀饭。 整个感觉怪怪的，看到了女人的身体，而女人的身体通常藏得很紧，今天被他看见了，于是神慌，做样淡漠，似乎见过很多，见识很广，扛住了诱惑，做了君子，并且很气派的把钱给了，品质更是在云端之上，这是一件非常值得自豪的事，很荣耀，有些飘飘然，意境被牵动，这个领域非常美好，这个领域的中心是女人。 食物被端了上来，和着咸菜，很对胃，张夹生不沾油腻，素食清淡属性柔，在某种程度上抑制着浓烈的阳息。 忙过一阵，女人继续刺绣，没再看他，或者目光没有交错，或者只是感觉着某种存在。 柔光仍然充裕，淡漠，宁静。 空气似乎滞留；时光似乎停滞，微弱的鼾声轻柔起伏，女人停了做工回头看了看，确定小床上躺着的男人已经进入深度睡眠，添加在食物里的药物产生了药效。 女人依然很轻，很柔，很慢，很迅速条理不乱，脸色依然淡漠，把张夹生的手机找了出来，关机，然后搜身，通透地搜了一遍，获取现金七千六百块。 这件事情做得很值。 瘦弱的女人收拾餐具把剩物做了处理，随后用毛巾里里外外细细地擦拭了一遍，之后把整件事想了两个来回，确定没有遗漏，这才跨上装点妥当的挎包，走得很轻，很柔，貌似单飞的孤雁。 张夹生中招了。 睡眠通透，睡得天昏地暗，阴森森，梦魇不期而至，大到无边的漆黑突兀地冒出一团白雾，白色的气雾蟒蛇一样攀延，意念应运而起向梦魇依附，尾随，如同婴儿依附于母体，弯靠于母亲的膀臂，逐渐地任性起来，梦魇柔曼蟒蛇一样缠绵与意念，两个近似虚无的物体一缠一绕，似乎是在嬉趣游走以浩瀚的宇宙空间。 不期而至，梦魇再次降临，像是专程前来看望她蕴育而出的意念，一阵嬉趣过后梦魇滑动蟒蛇一样的雾体进入血液潺动的胸腔，进入一团黑色的凝血，意念跟进，凝血像是黑色没有边缘的溶洞；像是一颗沉睡的心脏，意念恍惚，被凝血排斥，凝血一直排斥着意念的靠近，似乎是没有生命的整体排斥活跃的生命细胞。 凝血像是很不待见梦魇的造访，特别是带着小跟班那个无孔不入的意念。 知情识趣，梦魇似乎是笑着走了，撇下意念，消失于无形。 胸腔的凝血貌似等待起搏的心脏？ 张夹生一觉醒来有些不着头脑，有些晕乎乎一时找不到北，随后懵了：除去衣物，整个人被洗劫一空。 什么人？怎么可以这样？ 显然被摆了一道是图财，连着手机也被图了，是早有预谋还是见财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