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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来事了

    整件事回想了几遍,想了几个来回,确定这女人是见财起意,利用了他的羞臊,往食物里下药,戏弄了他对女人的信任。

    显然吃了大亏。

    凭身体的状况推断这一觉大概睡了三天三夜,饭团没了,包没了,水没了,钱没了,眼下只能向顾愚年求援,得想好说词,不然还不把哪顾愚年笑个半死,联想到那位小大人顾逸,张夹生更是颜面无存,不准会冒出一句:夹生哥哥,女人就这么好看吗?或许会说:给钱你也不能这么给啊!

    惭愧——

    张夹生上了大街,取道建白。

    中午光景,光天烈日,一路走着,一路沮丧,肚子饿得胃酸翻滚,惦念着义父的担忧,张夹生硬撑着脚下不敢迟缓,去了建白集团白色辉煌的大厦。

    情绪很不好,远远的前台女生魏然发现张夹生,欢快的像只小鸟,喜笑盈盈,快步过来叫:“张哥。”手里拿着饭盒,出来午饭,偶遇,脸红,不叫先生改口叫哥。

    张夹生跟着改了主意,向魏然借钱,尽管是借,感觉像是在要,很糟糕,很别扭,很不自在,吱声说:“借五百块钱给我好不好?”

    张夹生看着脚下,脸皮火烫一样。

    魏然柔笑,不是很熟甚至谈不上认识,相比老板顾愚年,魏然的神识也差不到哪里,红着脸,把一叠钱塞给张夹生,这时门卫肖景光朝这边来了,张夹生抽身逃命一样上了一辆出租车,奔火车站去了。

    “么个状况?逃命一样?撞鬼啦?”

    肖景光说鬼,慨念含糊,魏然一眼瞅了过去,有些做鬼心虚的张皇,有了秘密,她把一个月的工资给了令她耳红心跳的张夹生,整个感觉有些女人的飘飘然。

    拿到钱,张夹生手指间的触感就不是那个数,车上整理两千五,一阵感慨,一阵惭愧,心头一热再热,逐渐兴奋起来,真就难以形状是个什么感觉,总之热乎乎这钱仿佛有着魏然的体温,这体温宛如丝丝透凉的清风不仅只是安逸那么简单。

    接下来挺顺当,赶上了驶往南京城的火车,有了食物,在车厢里六百五买了一部旧手机,嚼着面包,电话打给博长剥,没想到义父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你在这里惦记他,他却不把你当回事。

    第二天午后张夹生回到古朴的铜锣湾,家门紧闭,义父的手机仍然处于关机状态,真就有点怪怪的,钥匙没了进不了家门,不得已只好打电话给他那冤家,他那小妈素朵。

    “我回来了,钥匙丢了,你在哪?”

    素朵吃素,性情阴柔,属于那种对生息极其淡薄的女生,从她的喘息张夹生就能神悟不经言语的信息。

    素朵的心率很少会有这样的波动,张夹生自然联想到义父的手机,似乎早已传递了某种不好。

    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素朵轻语:“随心,随缘,你与博长剥缘分已尽,我在清凉山墓地,你可以不来。”

    张夹生一阵肺颤,失态地笑了笑,“是吗?”

    失去才是不变的永恒,素朵是说永恒已经降临。

    义父怎么去了墓地?

    是车祸——

    三天前,黄昏,南山七道弯车辆失控。

    负载着难以接受的心态,张夹生赶赴清凉山墓地。

    博长剥今天下葬,早上的事,此刻已经到了尾声。

    以秃霸天为首的一行人冷冷地看着张夹生,释放的眼神就好像是张夹生直接屠杀了博长剥,是张夹生与他人合谋将长城公司推下了万劫不复的深渊,目光阴寒充满了质疑与仇恨。

    任何事件一旦生成,其中的复杂不是用语言可以阐述。

    秃霸天只不过将复杂的层面光秃秃的表现出来,矛头直指张夹生,似乎确定公司出了内jian,而这个内jian就是披着人皮的张夹生。

    素朵冷清,像一汪没有生命的冰潭,使得秃霸天之流有话也不好说,不好问。

    张夹生在博长剥的坟前长久跪拜。

    天仍然很热。

    “你们回去。”

    张夹生听见素朵在对秃霸天说:“公司的善后离不了你们的奔劳,先回去。”

    先回去,潜意是来日方长。

    可以感觉,秃霸天一行是出于对博长剥的尊敬,恨恨地走了,阴寒的氛围没了支撑渐渐被阳光的灼热缓慢驱逐,滚滚热浪席卷而来,不一刻便肆无忌惮地活跃起来。

    素朵短发齐肩,骨瘦如柴,撑起遮阳伞给张夹生遮阳,是关怀是疼爱也是无奈。

    怪事咄咄,一夜之间长城公司竟然资不抵债,什么时候博长剥做了股市投资?并且向佘氏家族的寰球集团借贷了大笔资金,融资股市,博长剥炒股,持资人的注册是他的义子张夹生。

    素朵清楚,张夹生从来不曾参与博长剥的公司事务,张夹生根本就没有经商的慧根。

    事件蹊跷。

    像是一桩谋杀。

    张夹生确实感到压抑,以至于呼吸受阻。

    “回你的家乡凡城。”

    素朵认为这样最好,“博长剥不是给你定了一门亲,是他侄子的女儿,不如回去看看。”

    义父的侄子的女儿叫博薄。

    义父曾经说过这件事。

    此刻,素朵提起,没有规矩的张夹生一阵似有似无的皮笑,不说那个,说眼下,说:“事情已然这样,不如——”

    不如一起回凡城,意思已然说到了位。

    素朵淡然回应,“博长剥给了我小妈的头衔,目的就是要把我们分开,既然分开了你就不要再:不如。”素朵确实很忧郁,“现在是有头无脑的秃霸天,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比我清楚,事件的内幕一不是一,二不是二,他想着听你的说道,而你两眼一抹黑,你拿什么去面对。”

    “我怕他?”

    “不是怕不怕。”素朵欲言又止,说穿了还是怕。

    话题就这样断了,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张夹生念着义父,想久了,思维像没头的苍蝇,空气也变得像流沙一样荒芜,麻木的感情随着悲哀蔓延无度,无形无根,与清凉山尼姑庵声声不息的木鱼合了节奏,随了心率。

    死亡的旋律,一声声像是心脉在起伏。

    张夹生抽了半盒烟,揉了揉枯燥的眼球,心智有些散乱,魂不附体的样子,云间仿佛飘浮着木鱼,恍如天籁之音呼唤着不死的心率,像是某种启迪在呻吟,在召唤。

    召唤来自清凉山上的清凉庵,问素朵,去不去?听一听?

    “应该是看一看。”

    张夹生嗯了一声,“那就看一看。”神色有些恍惚。

    清凉山上的清凉庵,坐落于清凉山腰,历经风雨数百年,古木渗透着古香,渗透着清香缭绕香烛的生息,古庵阴息深重貌似通灵的千年古刹,深邃的气灵流入张夹生的鼻息,清神润肺,状似吸入大量的晨露,清馨透骨令人神驰,于是心念不由得为之一爽。

    张夹生寻思着这青灯古庵似乎隐藏着某种玄机?

    正想细细神悟一番,一尼子轻步而来,细问:“修士是否姓张?请随步。”

    既问是否,又说随步,张夹生顿感蹊跷,素朵进一步耳语:“我在外面等你。”

    素朵这一等,几乎等了一个时辰。

    天色黄昏,张夹生出了清凉庵,见到素朵,说了两字:凡城。

    “凡城?”

    张夹生不想深说,素朵自然不便深问,心里却是悄悄地松了口气。

    随后,张夹生不经意地邀约素朵,“不如一起。”

    素朵同样不经意地回应道:“不如你先行一步。”

    不经意,不如,先行,均有着很深的隐意,隐意只可意会,张夹生有了心情,有了可以愉快一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