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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难言之隐

    近期,受暖湿气流影响凡城阴雨偏重,早晨阴或有雨,中午后开始放晴。

    中午前,噩耗就已经传开了。

    季节多雷,雷鸣撼动山河,噩耗撕裂人心,人走了,每个人都会念起他的好,刘琦瘦瘦的一双大手,一句迈阿密能使人微笑入心;董彪胖脸细嫩,斯文,做人厚道;汤德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汤老抠最令人心痛,他是张夹生的膀臂。

    整个西凹村沉淀在无限的悲切之中,沉痛的目光泪涟涟,都在寻找一个人,希望看到他的出现。

    然而,他却失踪了。

    寻仇去了。

    张夹生抛开黄璜,尊重她的中立。

    但,任何中立均有倾向,倾向取决于个性,黄璜的个性不但鲜明而且暴虐——

    “无德,意味着无能。”

    电话里黄璜愤怒了——

    “让本姑娘来见张夹生,私底下你们大开杀戒,你们真是很厉害,厉害的无耻。”

    “突然觉得你们很脏,以后就不要再说仁义,多么的慈悲,对了,与姑娘也没什么关系,你们继续。”

    黄璜将手机丢进粪池让它与他们,同流合污。

    苏小默没能听懂她说些什么,按她的吩咐铺好床褥,黄璜说需要要休息。

    这让苏小默很安心,甚至想要知会张夹生,乔天桥和栾尽衣可以不用来,黄璜没有意思想走。

    对于西凹村,苏小默在局外,是闲人,西凹村的事情自然不给她知道,张夹生的女眷,即便杨焚也是不便过问。

    不想苏小默占了地利,得到宠信。

    张夹生不仅找她补给紫灵,还把黄璜交给她,提及信赖大概没有几个可以赶得上陶若和博薄,俩尼子可谓原配,西典兴许会嫁人,保不准苏小默跟他两三年,未必不会抽身离去,唯有陶若与博薄会至死不弃,不过世间事,谁又能一说一个准。

    汤德竟然——

    张夹生胸腔一热,一口血浆喷洒而出,之后,舒服了许多。

    一切都是假的,以为过了这一关,自己的身体都还说不清,有什么理论做依据说道天阴天晴,说道陶若博薄不会再嫁,说道董彪——

    舌尖顶牙尖,张夹生忍了忍,忍了下去,列车人来人往的车厢许多人都在看,以及地板上的血污,张夹生随手拿纸巾盖了上去,端水喝水,抬头说:“牙龈,牙龈出血不足为患。”

    哄鬼。

    什么牙?毛牙?

    不会吧?每个月都有这么一两次?

    说什么?两次?

    张夹生横眉冷眼扫了过去,哪还有人敢言语。

    车厢响起风动。

    北上的列车风驰电掣,突进的汽笛,貌似悲愤的狼啸肆意张扬冒进的亢奋——

    复仇的利剑破空而来,被撕裂的空气发出的风响犹如黑色凶煞的幽灵,卷起魔鬼般恐怖的气浪,铺天盖地席卷而至。

    余熏海不会没有感觉,这感觉连着汤德一块感觉了,感觉了张夹生对汤德的在乎,不然不会像热锅蚂蚁这般张皇,仓促启动了所有关系,发起势力,靠拢,收缩,以他余熏海为中心,护驾,即便如此,仍然坐卧难安,不得已向上方求援。

    被某人陷害了,这个退一步再说,先得请出梦含雪保他平安,挺过这一关,问题均可得到解决,眼下冲动是魔鬼。

    魔鬼已经来了。

    事件造成轰动,大面上——

    四名匪徒冒充警察,持制式枪械闯进酒店悍然行凶。

    卓然的直接责任人丰胰将事故定性:匪患!

    “不法之徒猖獗,竟然在公共场所伤及无辜,影响恶劣,故此强烈请求政府,主持公道,缉拿凶手,赔偿损失。”

    简单,一推二五六,说的更是铿锵有力。

    政府表态很积极,废话多多,总体归纳两个字:悍匪!再有就是地方大员寒舔灯将在第二时间看望并慰问卓然惨遭惊吓的员工。

    ——大场面得政府支撑。

    寒舔灯按照余熏海给出的意思尽数表达在层面,本着和谐的方针,尽可能给余氏以周全。

    遗憾,很可惜,张夹生不找政府,冤有头债有主,找政府干什么?张夹生只会找他余熏海把血债算在他的头上,媚机关让他余熏海当了这个冤大头,尽管孙长鸣满脸无辜,向内部高层陈述的十分清晰,说是偶然撞上了,他们冒充警察分明是在找死。

    孙长鸣把事扛了,掩盖了媚机关。

    被孙长鸣黑了;被钟离谋了,这个暂且放一放,目前是张夹生,躲过这一劫,有得是机会慢慢来,慢慢熬。

    惦记上钟离,余熏海站累了,有了坐下的理由,这是对钟离的蔑

    视,不可非议是他余熏海养活了这帮人,养狗被狗咬了,恶狗犯贱下场不会有好。

    黄昏,苟丢丢应邀来了绿卉。

    余熏海请茶,领苟丢丢入茶室,开门见山,“想听听你的观点。”

    “先生何不暂避一刻?”

    显然苟丢丢看出了问题,当然,余熏海对他可一舒郁闷,“躲,是火上浇油。”

    苟丢丢点头,默然一笑,“这块地,确实。”话的意思存在余米娜的影子,就凭余米娜和张夹生的友谊,张夹生不太至于对余熏海急着下手。

    余熏海转移话题,“这个孙长鸣使我心气难平。”

    “区区孙长鸣不足于怀,倒是那双推手着实可恶。”

    余熏海笑了笑,意会,露了一句:“我那愚兄倒是有过指点。”

    “先生何不将他介绍过去?”

    余熏海不语。

    苟丢丢不便再说,说:“那个姜琦不见了,孙长鸣的女儿姜琦,也是西凹村龚立安的女人。”

    苟丢丢不说失踪,不见与失踪是两回事,失踪存在劫持。

    “这个,没留意。”

    余熏海回头说:“我这点做买卖的出息,比较苟丢君的专业相差甚远。”跟着追问:“你以为?”

    “那姜琦仿佛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在下做了调查,那姜琦应该就在现场的附近,做接应。”

    余熏海语重心长地问起姜琦。

    “姜琦从前为我们尽力,现在已经投靠了西凹村,立场已经发生了变化。”苟丢丢慢条斯理,说得清楚,“据我揣测:孙长鸣控制了他的女儿姜琦,先生可以在姜琦身上做文章。”

    “文章?”

    苟丢丢只好点破:“让姜琦知道得多一点,甚至是那个人物的存在,张夹生有办法找到姜琦。”

    “可我没办法找到她,姜琦。”

    这先生!直接的要命,天都不知道他这商业是咋做的,到了这个层面苟丢丢觉得不必再隐讳,想了想,说:“此地界将是血雨腥风,将大乱,姜琦在哪我来找,先生的事我来办。”

    余熏海无动于衷,请苟丢丢喝茶,说:“上面应该阻止张夹生肆意。”

    “先生不知道,国安局的大批人马已经进驻南靖城,上哪敢硬碰。”

    “难怪一直不得梦含雪。”

    苟丢丢笑了笑,很有些揶揄的味道,听到余熏海嗯了一声,于是说了,“这位女子大概不会再动张夹生。”

    余熏海不便做声的一脸茫然。

    “在庆县她本可以下手,做过一次,现在恐怕就更难了。”苟丢丢叹了口气,“张夹生。”

    “是啊,张夹生!”

    俩人顾名思义地相视一笑,大有一些尽在不言中的内容,这个内容是黄璜,由于黄璜的存在,张夹生只要做的不太过火,能忍则忍,如同此刻的地方大员寒舔灯,因为某些存在,他的上级同样是能忍便忍,均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