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惊起波澜的海面（四）
向来敏感的秦越当然注意到了那个不友善的家伙，虽然他仅仅是擦肩路过，而与此同时，一旁的张甜也都嗅到了空气中“清淡”的火药味。 “那是什么人？”秦越终于禁不住性子问出话来，虽然秦越这人谈不上文质彬彬，但一直以来他都保持着绅士、礼貌的恭谦身份，从没有摆出过强者应有的架子。 这叫气度，是秦越认为做人最基础，也是最应该掌握的东西。可不知为何，这次秦越心中的怒火打败了他惯有的理智和态度，他真想像个冒失鬼般失态地冲上去给那个混蛋来上一拳，告诉“尊重”两个字的正确写法。 说句实话，自从杀出X市成为一名合格的猎人后，秦越从未被人以这样瞥视的眼神对待过，就连比他更强的猎人也没有做出过这种极度过分的行为，顶多吐槽一下他的异能罢了。其实这点连张甜都感到不可思议，并不是指那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秦越，而是秦越一身染血、怒发冲冠的样子着实令人遍体发寒。 “据说是这个秘警署里最强的探员，叫白择。”张甜掸了掸还黏在秦越肩膀上的rou屑。 “哦？”秦越忍不住皱皱眉，“为什么我没见过他。” “说了是最强探员，当然不会只留在秘警署里敲敲电脑，写那些没意思的文案啊。”张甜这样说，“作为一名没有像猎人那样特殊能力的秘警探员，白择无论是出勤率还是办事效率都非常优秀，所以经常往外跑，协助他市猎人屡立奇功。这次的稳定剂说是分配给该市的秘警署，其实完全是为白择准备的。” 听到这，秦越忍不住去想，那个叫白择的家伙真的有那么强吗？而事实上作为普通人，白择绝不可能强到令秦越吃惊的地步，而白择之所以能称之为“强”，可能不是因为他有强大的体能和精准的射击能力——白择强就在强在他能执行各式各类的任务，最终还能从各种任务中生还下来。 这段时间内所积累的战斗经验已经足以让他与猎人同行了。在进行这简易的推理以后，秦越反而更疑惑了——既然白择那么强，为什么不用他来处理该市所发生的种种事故呢？ 似乎是看出了秦越心中的疑惑，张甜这样补充道：“白择这家伙就是彻头彻尾的自大狂，为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不爱服从上级分配的任务。据有效数据记录，因为他桀骜不驯的行动风格，至少已有十八个平民在任务中意外丧生。” “除此以外，白择还是一个出了名的战斗狂，只战不退，做起事来不留余地，光是因为他鲁莽行动而殉职的探员就有六名。所以吧，本市的秘警都对他嗤之以鼻，根本没有人愿意做他的搭档，也正因如此，白择才经常往外面跑。”与秦越的愤怒不同，张甜摊开手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在她眼里，白择这样的小角色根本就不必被猎人放在眼里。 不过如果白择也成为了一名猎人，那可就难说了。 “他有过和舔食者对战的经验吗？”秦越摸摸下巴问。 “怎么？你还真想跟他打一架不成？”张甜皱皱眉，然后酸酸地说：“你一堂堂大猎人，居然跟一个秘警小探员较真，还要不要脸了？” 秦越并没有继续搭话，虽然张甜并不知道秦越哪来的无名火，但是看样子秦越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张甜也不好继续调侃他，而是假装嫌弃地捏着鼻子说：“你看你这一身血迹都干了，还不赶紧去洗洗？待会儿就得注射稳定剂了，我想你应该不会想就保持着这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吧？” 秦越低低头，他的衣服已经全都黏在了皮肤上，难看不说，配上现在的表情的确过于失态了，不少文员已经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围观过来。所以秦越不得不叹了口气，往秘警署下层的地下公寓走。 说是地下公寓，其实这所谓的秘警公寓和第一层的秘警办公室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一样是由冰凉的白色钢铁铸成，冷光流窜，所有走动在这里的生物都像是一块又一块的生rou，毫无生气可言。据说每个秘警署的规格都是一模一样且分毫不差的，这些隐藏在地下的钢铁堡垒可以抵抗住若干枚导弹的正面轰炸，指不定以后还能作为抗核防空洞使。 值得一提的是，在公寓的钢铁走廊上有不少特制的风景画投影，假装得好像大伙儿都还在地面的样子。那些画中的树杈还在不停的、毫无规则的摆动着，好像真的有了风一般，那些风甚至还能将树杈上的枝叶吹落到地面上，这让秦越看得津津有味。而很快秦越便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住在对面的情侣正在走廊中缠绵，场面火热得让秦越有些不知所措。 “咳咳咳。”秦越就这么盯着，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几声干咳。显然吻得过于忘情，直到秦越咳嗽停止，那两名情侣这才发现走廊上有别的“生物”，悻悻地对秦越点头表示抱歉。 如果秦越没记错的话，那名正在门锁上手忙脚乱地进行指纹验证的大男孩叫做阿学，平日里总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虽然有着学霸外表的阿学平日里干着单调乏味的工作，却是一个浪漫细胞十足的家伙——说老实话，秦越挺喜欢他的。 “虽然不算是什么正式的公共场合，但下次还是得注意点。”在铁门合上之前，秦越这样对阿学说，末的还补上一句：“毕竟虐狗是一件惨无人道的事情。” 估计舌头还在乐此不疲的忙碌着，阿学并没有张嘴回应，而是从门缝里伸出一个象征胜利的剪刀手，旋即将铁门狠狠带上了。秦越这才回过头去解锁自己的房间，却也忍不住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简单清爽的笑容。 在这种几乎看不到希望的城市，又更加看不到希望的地下里，似乎增添些爱情的气味也不算差。 该死，秦越又忍不住开始想张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