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交心
夜鹰原本以为叶余与王大海最多干些偷鸡摸狗的小事，不管是偷鸡还是摸狗总归有挽回的余地，可是叶余却白痴到替红潮与蝎子门签订生死状，签了生死状的比赛不是有裁判可以随时吹哨制止的擂台赛，这一行的规矩，夜鹰哪怕是关二爷转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双方在擂台上厮杀，擂台上不计生死，那边真的没人可以过问你的生死。 叶余一个刚刚苏醒的植物人又怎么可能是潘老鼠的对手，能上黑名单的人物就不会是街头的阿猫阿狗。 如若你不知道生死状或者不清楚潘老鼠的危险性也就罢了，可是明明清楚还一个劲的往里钻，即便是白痴也要有个度，二十万元便能买你一条小命，真当生命是菜市场的烂白菜叶子？ 这样的白痴夜鹰都懒得浪费口水去喷他，恶心，不值得。 “凌，叶余怎么得罪你了？”杨雪看到夜鹰的脸色就知道他气得不轻，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向来古井不波八风不动的夜鹰露出这种心浮气躁，上一次还是自己被几个街头流氓调戏的时候，能让他气成这样估计不会是小事，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今日跟着王大海离开的叶余。 夜鹰见到杨雪也没有缓和脸色，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一杯茶，一口饮尽，破口大骂道：“我这辈子最反感那些动不动就寻死觅活以死了事的白痴，总以为自己比别人苦一点惨一点，恶心，明明是送死还要露出一幅多愁善感的无奈表情，无奈你****，又没人拿着枪指着你的脑袋要你跳悬崖，屁大一点就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这种不珍惜小命的败类早死早超生。” 杨雪见过夜鹰动怒，那是一种不动声色的杀气，可是没有见过夜鹰像这样很有文艺气质的破口大骂，不禁笑道：“叶余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他怎么就不珍惜小命了？” 夜鹰脑袋点点头休息室道：“你去问那个白痴。” 夜鹰会这样生气那也算是关心的体现，对叶余算是爱屋及乌，杨雪头顶上盘旋的一只乌鸦，这便说明他对杨雪的感情很深，杨雪脸颊含笑，当得起迷人两个字，柔声道：“他只是个孩子。” 夜鹰叹一口气道：“两年的植物人啊，该长大了。” 杨雪踱步下楼。 休息室。 叶余仍然抿着嘴唇靠着墙望着天花板，表情轻松，心中却没有这样轻松，两年前他是雷霆一击小成境界，与现在的潘老鼠实力相当，可是毕竟现在没有恢复，如果没有像福伯这样的高手帮他训练的话想在一个星期想恢复以往实力的可能性很低。 再者，就像薛绍所言，生死战斗中经验很重要，没有人会给你时间思考下一招是用“流星坠”还是“横扫千军”，叶余那一点可怜的流氓架经验还不足以成为他打败潘老鼠的本钱，赢的几率用渺茫两个字来形容都觉得有些夸大，夜鹰刚才的表情也算是间接说明他不认为叶余是潘老鼠的对手，生死状，不死也残，重生而来的叶余真的有些担心了。 杨雪走到休息室，没有立马去打扰叶余，在旁边看了一会，叶余一直没有发现，姿势依旧，两分钟后才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望着杨雪挠挠脑袋尴尬笑道：“杨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杨雪望着叶余开玩笑道：“我就想看看你多愁善感的表现出无奈是什么模样。” 叶余猜想到这话肯定出自夜鹰之口，嘿嘿一笑，杨雪拉着叶余坐下，问了叶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叶余将代替红潮签生死状之事告诉杨雪，杨雪对生死状也解一些，没有像夜鹰那样表现出愤怒，只是脸颊上难掩不愉之色，望着叶余久久不言，事已至此，她终究没有冷嘲热讽，只觉得有些失望，孩子归孩子，但却不能幼稚，为了二十万这样做确实够白痴的。 杨雪搭轻声说道：“你今天走得太匆忙，我来不及与你说，日后别与那些人打交道，他们骨子里都是坏水，天生毒蛇性子，咬你一口就不会轻易放弃你这只猎物，如果能与他们保持三丈距离就千万不要与他们擦肩而过，XC市的水真的很深，你听我一句劝，别去送死。” 这两天杨雪对叶余如亲生姐弟，叶余观察入微，这关心是真假一瞧便知，重生而来自然多带着一份感恩的心。 叶余挠着脑袋呵呵笑道：“水深我会带着氧气瓶，我也没有深入其中的意思，最多会在浅水区域露露脸。杨姐，你放心，我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比谁都怕死，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的。” 杨雪无语道：“你总有自己的道理，在你面前我反而成为应该虚心受教的小学生。” 叶余笑而不语，跑去给杨雪倒了一杯白开水，突然又想起当年满口人生哲理的福伯。 杨雪手捧水杯，轻轻吹气，还没有喝一口便一脸严肃道：“可是这次你太冲动了。” 叶余暗想总不能叫顾瑶真的去金海陪客，他无法想法顾瑶被几个男人当玩物的生活，低头怅然道：“我是一个孤儿，朋友真的不多，小时候有两个与我一起长大的女孩，一个跟我闹了矛盾，我用一句‘贱人’做为两个人关系的结束语。另外一个和我关系只能说一般，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小时候插在我和她之间就好像第三者一样，整天板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其实挺有趣的，我们自小一起大，我却不了解她，你说这是不是有点可笑，我躺在医院的这两年居然都是她在照顾，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们的关系比我想像的要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是三个怪胎。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其实我去赚这二十万元对于两年的照顾来说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迫不得已啊。” 叶余顿了顿轻声笑道：“以前有个老头告诉我，人其实就是现实的一个提线木偶，有些事情是无法自控的，人总有走投无路的时候，走投无路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不敢继续走，人活着，脚步就不能停。” “是啊，人活着，脚步就不能停，停下来就会被淘汰。” 杨雪望着叶余轻轻闪烁的双眼，仔细的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等他说完后收回目光，小口抿一口水，沉默片刻后望着杯中摇晃的水说道：“以前我是一个很混事的女孩，夜店的常客，属于别人口中的sao获类型，那时候不懂事啊，整天跟一堆姐妹泡吧，钓凯子，骗他们掏腰包，好在我们几个姐妹还算洁身自好，脱上面但不脱下面，点到即止。没想到后来栽了，得罪了一个组织的老大，几个姐妹被他关在房间轮流玩，那是我第一次，后来几个姐妹都被带到酒吧去卖，我们一直都想跑，试了几次都被抓了回去，失败几次后大家也就倦了，就算是跑了我们又能去哪呢？老家肯定是不回去的，丢自己的人也就算了，可是不能丢家里的人。一无学历，二无能力，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也干不来别的事情，只能认命，我们从一开始拼命抵抗到后来的半推半就，再后来就是相互争抢客户，一步错，步步错，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我这辈子就完了，结果遇到了他，呵呵，我都没想过我这辈子还能堂堂正正的做个女人。” 杨雪的睫毛已经被沾湿，秋水眸子轻轻闪动，嘴角含笑，她放下水杯望着叶余说道：“这个世界没有走投无路的人，只有没细心找路的人，叶余，以后再也不要冲动，有困难一定要找我。” …… 杨雪回到二楼，夜鹰早已气消，恢复潇洒神情，他看得出来杨雪有心事，不等杨雪开口便叹道：“我会帮他的。” 杨雪露出迷人微笑，夜鹰轻叹，已经没有看到杨雪笑得这样开心。 一间七八个平方的房间摆着一张木板床，床上的被子很单薄，旁边是一张写字桌，桌上摆放着几本书籍，是几本世界名著，叶余以前很受看这个，头顶是一个只有六十瓦的灯泡，整个房间显得有些灰暗拥挤，叶余躺在床上，双手做枕，习惯性的发呆片刻，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条十字型的吊坠，放在眼前晃了晃，听福伯说这是叶余父母留给他的，叶余从来没有祈祷通过这条吊坠可以认祖归宗，福伯死了，这便是迷，他对于那对素未谋面的父母他早就不抱希望，十三岁那年他把它送给文颂言，两年前那天她又还给了叶余，物是人非。 多愁善感只适合福伯来玩，叶余最多沾染一点恶习而已，没有多想，收起吊坠便关了灯，房间被黑暗吞噬，刚刚闭眼门就被人一脚犀利踹开，夜鹰打开灯，不容反对道：“明天跟我练武。” 他说完便飘然而去，雷厉风行。 叶余追了出去，指着倒地的门冲着他的背影大骂道：“你赔我门。” 夜鹰懒得理他。 叶余低声骂一句，懊恼的将门靠在墙上，折腾半天，勉强可做门使用，这才回到床上，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