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脚下生风

    叶余身子一矮，力灌双足，施展一招“横扫千军”，脚下落叶随风而起，夜鹰两脚一点地面，像一只蝴蝶飘然后退，动作潇洒轻松，笑道：“这招要出其不意才有效果，单挑时反而容易被反制。”

    只是夜鹰刚一落地便有一股劲风迎面扑来，风力强劲，夜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微微一惊，并不是谁施展“横扫千军”时都可以做到“平地起风”的。

    这风力若再强一点甚至可以做到拔树倒屋，不敢大意的夜鹰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出几步，身体突然下蹲，抬起右脚砰一声狠狠踩在地面上，地面抖动，树叶像烟花般炸开，接着再踏左脚，双脚就像扎入地底的根一样，劲风呼啸耳边，夜鹰纹丝不动。

    叶余上身前倾，右脚传一声喝水的咕隆声，狠狠一跺地面，像一颗突然出堂的炮弹，借着“流星坠”的力量踏“箭步”上前，一拳砸向夜鹰，叶余施展“横扫千军”到踏“箭步”，动作连贯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双脚仍然扎在地底的夜鹰微愣，此时避开却有点勉强，他拔出右脚，脚上仍然沾着鲜土与落叶，同样狠狠一踏地面，轰隆一声响，像雷管爆炸的声音，脚下被踩出一个直径在两米左右的大坑。

    恰好踩在坑中的叶余身体不稳，跌倒在地，整个人就像xiele气的皮球，瘫软在地的叶余有气无力的做个停止的手势，示意力量已经耗尽，无力战斗。

    夜鹰笑而不语，双手抱胸，姿势潇洒的靠着树干望着叶余。

    叶余恢复力气之后才指着先前那根被踢断的树质问道：“你这是想教我武术还是想送我一程？”

    一脸轻松的夜鹰无所谓道：“反正你在潘老鼠手中也是九死一生，我这是提前给你一个做好人的机会，早死早超生。”

    叶余骂骂咧咧的起身，活动下有些酸痛的身体说道：“试探过了，点评一下。”

    叶余练习的招式多杂，源自于各种武学拳术，但又算不得真正的拳术，只能说是截取其中最厉害的一部分精华，能学习这么多自然有一个博采众长的师傅，这样的武道高手并不多，夜鹰不禁好奇道：“你练习的招式太多太杂，虽说威力都很强，但你只是练到中等水平，并不完美，像一锅一起煮的大杂烩，味美，只是你没有把它融合，总缺少那么一点关键性，你的师傅是谁？”

    叶余不准备大肆宣传福伯，随口道：“一个满口人生哲理的老头，现在也不知道躺在哪个山头长眠。”

    夜鹰惊道：“死了？”

    叶余笑容勉强道：“你翻翻这老虎山说不定可以找到他。”

    夜鹰也没有准备刨根究底，指出叶余的不足，说道：“雷霆一击是武学的第一道坎，算是基础，讲究对力量的控制力，你的问题就在于控制力很差，就好比你刚才的‘流星坠’，落叶明显泄去你大部力量，不管是踏‘箭步’还是‘鹰啄’都只能算是入门，‘横扫千军’倒是吓我一跳，你想赢潘老鼠就必需把雷霆一击练到小成境界，至于你的战斗经验我自有办法。”

    原本夜鹰准备让叶余忘记他之前对武术乱七八糟的理解，将他当成一张白纸重新教导，接下来一个多小时的谈论他才知道这种想法有些多余，叶余对武术的理解很深刻，理论知识居然不比夜鹰差，偶尔语出惊人，甚至让夜鹰眼前一亮，夜鹰对叶余口中那位福伯不免更加好奇，细数中国赫赫有名的武道高手，似乎并没有发现哪个人与叶余的简单描述有类似之处。

    在知道叶余两年前就已经是雷霆一击小成境界之时，夜鹰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只能说是无语，至少他在叶余这个年龄还没有领悟雷霆一击，叶余的实力退步是因为在床上躺了两年的原因，现在要做的不是领悟而是恢复，这便容易很多，方法得当一个星期足矣。

    “控制力量，集中力量，主要是炼脚与手，你能在这片落叶上发挥正常的实力就说明你能够控制脚力，你先多尝试一下在落叶上踏‘箭步’，”夜鹰没有跟叶余说具体的细节，简单介绍自己当年的练习方法，与福伯的方法天壤之别，但很适合叶余。

    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类练习方式的叶余起初有些不适合，踩在落叶上就感觉大部分力量被泄去，身体难以把握平衡，重心不稳多半是力量没有集中，叶余不禁挠挠脑袋，每一次踏‘箭步’之后都会站在原地思考，眉头紧皱，小脸很认真，他终究曾是雷霆一击小成境界的高手，身体对这些东西有一种天生的领悟能力，只两个小时便能如履平地。

    夜鹰双手抱胸靠着树干看着叶余的动作越来越轻松自如，在注意到叶余脚下的落下不会毫无规律的乱飞时就知道叶余已经渐渐掌握，这时间并不长，比当年夜鹰要快很多，夜鹰心情从惊讶到震惊，再到无语，最后恢复平静，激动的表情都懒得露出，习以为常。

    练脚力自然没有这样容易，夜鹰带着叶余来到东津河，找到一处水流比较平缓的地方，在河面上铺开一张三十米长的凉席，笑道：“这是一种比较常见的练习方法，能跑完这整张凉席才算练完脚力，这比在落叶上要难很多，需要了解的理论知识你也不用我来介绍，我只做一次，你看仔细了。”

    一个人的速度如果够快就能在水面上奔跑，这就类似于影视剧中的轻功水上漂，夸张但不虚假，人的身体有他的极限性，自然做不到这种速度，需要借以外力，凉席便是这种外力。

    夜鹰突然如离弦之箭，脚步快速点击着凉席，他的步伐很快，每一步的距离恰到好处，如履平地，每一次抬脚时水就像黏在他脚底一样，不会溅起多少水花，这就是能不能控制脚力最为明显的区别，跑到凉席尽头时以左脚为轴，一个180度华丽转身，转身的刹那速度居然不减，眨眼之间便往返一个来回，动作潇洒轻松。

    “原本只是想尽量多教你一些东西，你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领悟能力，不过我看你的武术功底很好，我临时改变主意，刚才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给你两天时间练习脚力，两天时间练习拳力，余下的三天想办法增加你的战斗经验，第三个环节尤为重要，所以你前两个阶段不能花太多的时间，当然如果你一个星期还没有学会，那就等死吧，两天后我再上山找你。”

    夜鹰也不准备一点一滴传授叶余具体细节，这些东西终究需要叶余自己来领悟，他说完便只留给叶余一个潇洒的背影。

    毕竟叶余两年前就已经得到雷霆一击小成境界，方法得当的话恢复也只是时间问题。

    叶余并没有立马投身到练习中，盘腿坐在河岸旁，单手撑着脑袋静静的望着河面，目光有些茫然，不像是在练武，反而像一个正在多愁善感的偶像剧男主角，河岸有风吹过，这里的天气格外寒冷，穿着单薄的叶余浑然不觉，三个小时后依然静坐如初，这样的习惯自然是学自福伯，又过两个小时他才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沙泥，目光凝重的望着河面。

    叶余向后退出数步，深深吸一口气，突然脚踏“箭步”冲上凉席，水花四溅，根本做不到水黏着脚底，只五米的距离叶余便咚一声跌倒在水中，他钻出水面，抹一把脸上的水渍，双手趴在凉席上思考，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河水的寒冷，十分钟后他游回岸上，再次踏“箭步”在凉席上奔跑，这一次是六米的距离，每一次奔跑之后他都会以同样的姿势与表情细细思考。

    两个小时的练习，叶余只能跑出十米距离，这已经是他的极限，每次达到这个距离后他都会感觉到疲软，重心不稳，无处着力，这便是没有控制好脚力的原因，无论再怎样尝试都无法突破这个距离的叶余没有再尝试，静坐地面，脑海中慢慢回放着先前夜鹰的动作。

    一个小时后。

    叶余起身在河岸上来回走动，时而跨步，时而收步，双眼平静的盯着自己的双脚，很傻但很认真。

    两个小时后，叶余再次尝试。

    落水、上岸、奔跑，时间流逝，夜色如墨，河面上只能看见一个黑影不断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不知疲倦。

    深夜。

    多次尝试的叶余已经勉强可以做到让水黏着脚底，不会如同先前一样水花四溅，有点像打水漂的石头，溅起的水花越来越小，这代表着叶余奔跑的距离越来越远，不知道尝试多少次的叶余咚一声落入水中。

    凉席的尽头，叶余钻出水面，脸上终于露出笑容。

    十个小时，这速度并不慢，学会之后便游回岸往苏菲酒吧而去，他才不会傻到以天为被以地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