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夜来避云村

    最先的胜利消息是从第四营樊向烈那里传来的。

    樊向烈的第四营昨晚接到王团长进军大岭山的电报立即就派骑兵连先行赶往千林山去了，其他连队连夜准备行装今天清晨出发。樊向烈的第四营经过这几个月的扩编共有九个连了。有六个步兵连有一个骑兵连还有一个技战连外加一个后勤连。樊向烈也很重视马匹的神速到处选购好马，现在有六七百多匹马了，虽然这些马有绝大部分不是战马，但作为脚程那却全是上等的山里马，跑起路来和战马一样地快，尤其是跑起山路来比战马还稳还快。

    樊向烈留下政委贺晗带领第五连、第六连和后勤连驻守根据地外，亲自率领第一连、第三连、第四连和技战连骑马来了。骑兵连已于昨夜去了千林山，第二连用作袭路队当时在燕峰山燕窝村也已于昨晚让王团长先调往屯军塬阻击鬼子去了。樊向烈就一共用了六个连的兵力来援大岭山。

    樊向烈深知战时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胜利，因而快马加鞭带领全体官兵向大岭山急行军。天黑前他们就到达了万兵山。沿路向前进军察看到了有作战的痕迹，路面上有鲜血和弹坑，还有皇协军的尸体。樊向烈知道离鬼子不远了，就叫侦察一班班长靳羿飞带侦察一班先行前去侦察，各连队跟在后边缓一点前行。

    一个钟头后侦察一班副班长祁贯朋和侦察员肖昌冒回来报告，鬼子宿营在飞云岭。侦察员盖花云和吕盛蒙也回来报告了第二连宿营在避云村。避云村是在飞云岭东北二十里的避云山里。樊向烈问：“骑兵连呢？”盖花云回答：“具体地方还不知道，听二连司马镇北连长说，他们是过了望江河，估计去了百花山百花村，靳班长已派程祝荣和李桂冠去那里了。”樊向烈说：“估计他们也是去了百花村了，我们就去避云村吧。”于是带各连快速到了避云村。

    这时，王团长的电报就到了，命樊向烈今晚会同曹天功的第六连击溃或消灭飞云岭的鬼子。这个电报正合樊向烈之意，她刚才听到祁贯朋说到鬼子宿营在飞云岭时就有这个想法了。她樊向烈可是个很有想法的军事女将，一有杀敌的机会绝不会错过。她之所以让部队到避云村来，一是要把马儿放在这里，二是要让战士们吃顿好饭，三是要让时间过去到半夜以后趁鬼子睡眠了才好进攻，四是她也要有点时间来想一想这一仗的打法，五是还要等曹天功的第六连来还要派人去百花村叫骑兵连来。

    樊向烈立即命令各连战士们喝水吃饭，还要休息两个小时好打仗。战士们带的都是烧饼和干粮，可以随时吃。这都是后勤连战士特制好的，人人准备有四天的干粮。司马镇北知道樊营长肯定会来，事先已知会避云村村长云开天要些水锅烧水。

    云开天是坚决支持抗日的积极人士，早已为战士们准备了晚餐。不过那都是为司马镇北的连队准备的，听说樊营长的大队人马来了，立即又安排全村各家增量准备去了，同时还安排村民准备马料伺侯马。

    樊向烈刚到不久，村长云开天就来请战士们到各家各户用晚餐，把个樊向烈喜得口都歪了。樊向烈可从来不亏待战士们，有老百姓的饭菜她肯定是同意吃的，不过她事后会付给老百姓加倍的补偿。战士们见有好饭吃当然是更乐一些，还可以省一顿干粮备用呢，谁还有不乐的理呢。

    樊向烈对云开天村长说：“那我就先谢谢村长了，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云开天早就听说樊营长豪侠，果见如此，就说：“别的需要也没有，就想跟你打鬼子。”

    樊向烈见云开天是这个需要，更高兴了，立即说：“好啊，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云开天听了也更乐了，立即说：“一言为定，我现在就是你的兵了。”樊向烈说：“当兵就委曲你了，至少也当个连长吧，村长可比连长管的人多多了。”

    云开天没想到樊营长这么慷慨，从心底里佩服这个女营长来了，说：“那我也不能白当，我们村有七八十名青年，个个都是能骑善射的武士，足够一个排了，都想参军杀鬼子，我就把他们叫来，我就当个排长吧。”

    樊向烈见云开天说得这么认真，没想到一句玩笑话换得到这么大的收获，立即说：“那好啊，你这个连长当定了，我可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我现在就以潇湘抗日武功团第四营营长的身份，任命你云开天为潇湘抗日武功团第四营第七连连长。”

    云开天万没有想到这个官来得这么容易，还是有些犹疑，立即说：“这是真的吗？”云开天曾在中央军里混了四五年，连个班长也没有当上，最后自动回来当村长了。这乍一听到樊营长要让他当连长，哪里敢相信是真的啊？

    樊向烈见云开天怀疑，哈哈大笑说：“云村长你这是怀疑我吗，是怀疑我说假话还是怀疑我没有这个权力啊？”在一旁的营参谋长王方俭说话了，说：“云村长，你就答应吧，我们营长可从来是不说假话的啊，莫说是任命你当个连长，就是任命你当个营长，我们营长也能说服我们团长同意的啊！”

    云开天也早已闻名王方俭参谋长是王团长的侄儿，是留欧留苏的留学生，更是一个政治家军事家，见他也这么说，立即就解除了怀疑。云开天说：“我现在就怀疑我的能力了，我能从村长到连长当得好这个连长吗？”王方俭参谋长说：“当得好的，我们可以给你配一个好政委。”

    云开天也知道共产党的军队里有政委，那政委可是大有作为大有作用的，就立即说：“那就请营长和参谋长给我配一个政委吧，我就保证把这个连带成一个英勇连。”至此，这个连就水到渠成了。樊向烈营长和王方俭参谋长一合计，就派了营参谋贺地青到这个连当政委。

    派贺地青当政委当然是再合适不过了，贺地青懂军事可以弥补万一云开天军事欠缺之不足，贺地青是共产党员又是营部派来的可以深得云开天连队的尊重。樊向烈当即就把贺地青介绍给了云开天。云开天抱住贺地青的肩膀就像亲兄弟一般，说：“今后就要仰仗贺政委多多帮助我了。”贺地青说：“互相帮助，同心同德。”云开天说：“说得好，我开心，我们和营长参谋长喝酒去！”

    樊向烈说：“酒就不能喝了，今晚我们还有战斗呢。”云开天说：“什么战斗，就是打飞云岭的鬼子吧，我当向导，第七连的战士都当向导，也要立点进见之功。”

    原来云开天今天早就注意飞云岭的鬼子了，他早就组织着村里的青年防范着可能到来的鬼子呢，鬼子今天从万兵山过来了，他一路都在盯着呢。樊向烈见云开天愿意当向导当然是惬意了，有避云村的地头熟来当向导，那杀鬼子可能就会容易得多了。

    当下，战士们都吃完了晚餐，就在村前村后闭目养神休息了。樊向烈决定开一个短会，从第一连到第四连和技战连的连长樊攀天、司马镇北、霍轰然、陈劲风、龚绍基都来了，连政委金立诚、司南同、黎理理、郝为民、刘东久也来了。短会的内容就是研究即将的作战。

    新建的第七连的连长云开天和政委贺地青没有来，他们去组织避云村的青年建立班排去了。云开天早就把村里的青年是按部队编排按部队训练的，只不过是分为九个小组罢了，最先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和打击从不同方向来侵犯村子的土匪，现在可用来打日子鬼子了。

    有了九个小组的基础，建立班排就十分简单了，只用了不到半个钟头，连队的班排就组建好了。原先的九个小队就编为九个班分为三个排，选了三个排长，一排长云开日，二排长云开月，三排长云开星，副排长暂缺。班长就是原各小队的队长，一排一班长云小虎，一排二班长云小豺，一排三班长云小狮。二排一班长云大河，二排二班长云大海，二排三班长云大湖。三排一班长云中雨，三排二班长云中雾，三排三班长云中雹。

    连队组建完了，连队的战士都非常的高兴，他们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早就想参加抗日武功团打鬼子了。云开天叫战士们速速回去准备武装，今晚就要随营长前去飞云岭杀鬼子，战士们听了更是激动不已。云开天叫各排长在半个钟头后集合队伍在村门口等侯，自己就和贺地青到樊营长这里来开会了。他的到来为会议增色不小，他对飞云岭地形的熟悉让整个夜战计划更完美。

    半夜，樊向烈就带着队伍出发了，最先到了望谷岭望谷塬。望谷塬是飞云岭南面五里的一个平顶山。骑兵连和第七营的第六连已到了那儿在等着。这是樊向烈早叫侦察二班班长方箭鸣带全班去叫去领他们到这儿来的。骑兵连是骑着马来的，马儿已全部拴在望谷塬旁边的小树林里。第七营第六连是步行来的。这一连的战士大多是中央苏区的老红军战士，有许多曾和樊向烈营里的战士并肩作过战，老战友见了分外亲切。连长文甲湘和连政委武秀江更是认得第四营里更多的战士，见了他们直拥抱。

    后来樊向烈到了，文甲湘和武秀江当然就没有拥抱了，而是敬礼说：“报告樊营长，第七营第六连全连到，接受你的指挥作战。”樊向烈说：“老战友就别客套了，兄弟营联合作战，共同杀鬼子。”文甲湘说：“营长你就别客气了，请安排我连的杀敌任务。”樊向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团长命令我们今晚要消灭飞云岭的鬼子，我们就把鬼子包围起来打，不能让一个鬼子溜走，你们营就在望谷塬这一方向包围鬼子，战斗打响，飞云岭的鬼子就会向望谷塬涌来，你们连就只管打鬼子，不让一个鬼子逃跑就是了。”

    文甲湘说：“营长，可否安排让我连打头阵？”樊向烈说：“今晚打鬼子没有头阵后阵之分，一炮打响，四周都有鬼子打，你这里正当道，是鬼子最熟悉最想来的方向，任务是最重的了。”文甲湘听营长这么说，也就默认了，营长说的也是理，并不是营长想特意照顾他们，就说：“好，保证完成任务，不让一个鬼子从我这儿溜走！”

    樊向烈说：“好，但是话说回来，如果鬼子来的太多，你们也不必与困兽硬斗，把鬼子放进望天谷里去打也是一个蛮好的选择，不过在望天谷的那一头要埋上地雷和架上一挺机枪守住就万无一失了。”文甲湘当然听得懂营长的作战意图，就说：“好！”

    樊向烈接着对骑兵连连长樊祖根说：“你们骑兵连还要当骑兵，我命令你连绕道飞云山到飞云山西北脚飞林村屯马，快速从飞云山西北坡的小路直上飞云山，再从山上的小路上下来直攻飞云岭。”飞云山是和飞云岭东西相连的一座大山，其实飞云岭就是飞云山的一个向东延伸的大山岭。

    樊祖根说：“那里的小路我也不熟悉啊，巩怕耽搁时间贻误战机。”樊向烈说：“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第七连第一排第一班给你们带路。”樊祖根就奇怪了，哪里来的第七连第一排第一班呢？

    樊向烈就简短地告诉他，这是新建的避云村勇士连，他们可是山里通。樊祖根一听就放心了。第七连第一排第一班班长云小虎早已到了，说：“樊连长，我班给你们当向导，保证误不了路！”樊祖根看到这个全身武装腰挂云刀的青年英俊极了，心里就一点也不担心了，说：“我们走！”就和云小虎一同走了。

    樊向烈安排了这两个连的战斗任务后，就领着其他的连队从飞云岭东边的山垅前往飞云岭。这几个连的战斗任务在避云村就基本确定了，具体还要到飞云岭附近去实地堪量才能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