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奈黑林镇

    东川正匈的两个联队比第一营和技战营走得早。河本英六的联队在早上六点钟就出发进攻天星山，遭到曹九影率领的人马猛烈击后用炮火开道占领了天星山，尔后又同样用炮火开道占领了天宫山。曹九影撤天宫山就率着全部人马退向黑林镇去了。河本英六也率全部人马向黑林镇追去。小桥泽二的联队也在早上六点钟出发进攻黄龙山，遭到瓜仁仕将率领的人马的猛烈抵抗后也用炮火开道占领了黄龙山，尔后又同样用炮火开道占领了天龙山。瓜仕将撤出天龙山就率着全部人马退向黑林镇去了。小桥泽二也率全部人马向黑林镇追去。

    这一路追得很顺利，沿途虽然有许多小山小谷也没有遭到抗日武功团的抵抗，两个联队的日军都长驱直入到了黑林镇。东川正匈猜想镇里有抗日武功团的重兵把守，在路上就叫河本英六分兵从东南两方大范围包围黑林镇，同时发电报给小桥泽二，命他分兵从西北两方向大范围包围黑林镇。小桥泽二和河本英六很听东川正匈的命令，各自分兵两路鲲鹏展翅蛟龙滚水蟒蛇圈池长缨搏龙狒狒扑食铁臂合围，在下午取得了天大的胜利，严丝合缝地占领了抗日武功团的大岭山根据地的大本营黑林镇。

    黑林镇是一座千年古镇，石板墙石板街石板路显示出它的古朴，木头门木头梁木头楼显示出它的自然，井眼泉台流水小桥石上溪显示出它的悠深，凉亭戏台公祠和合抱粗的老樟树老槐树显示出它的古远。这是个有景色有文化有历史有深远有秘密有猜想有意境有看头有瞻仰令人情怀顿生心情顿畅的好地方。

    但是，东川正匈一点也畅快不起来，相反地倒忧郁顿生怒气顿来。镇里找不到一兵一民，房里找不到一粟一稻，村里找不到一鸡一鸭，街上找不到一箩一筐。东川正匈原想着包围了黑林镇就把抗日武功团包围了像包饺子一样地消灭，包围了黑林镇就把老百姓包围了像杀猪一样地屠杀掉，包围了黑林镇就把那里的粮食像自己家里的一样装进日本兵的粮包，包围了黑林镇就把那里的商店像搬家一样把东西搬到自己的军队上，可是，现在一切泡了汤，他的部队的粮食严重起来了。

    东川正匈恨啊，恨抗日武功团太狡猾，比狐狸还狡猾，比老鼠还狡猾，比臭虫还狡猾，比他还狡猾，恨得牙咬咬，他发誓要找到抗日武功团消灭抗日武功团。于是东川正匈就派出多路侦探兵去到处找抗日武功团了。

    抗日武功团不难找，就在大岭山的周围，就在那周围的山里包围着日本兵。日本侦探兵很快就找到了抗日武功团的下落，最先找到的是距离最近的黑峰山和黑岩山的抗日武功团。东川正匈立即决定，明天早上就进攻黑峰山和黑岩山的抗日武功团。

    第二天一早，天还刚亮，东川正匈就命令两个联队大举进攻黑峰山和黑岩山。河本英六的联队进攻黑峰山，小桥泽二的联队进攻黑岩山。但是这两个联队从早上进攻到中午，也没有能向山上前进一步，全部被堵击在这两山相向的河谷里，进攻的士兵还死了一大片。东川正匈恼了，又敦促河本英六和小桥泽二从下午进攻到天黑，还是没能前进一步，相反又死了伤了一大片士兵。天黑了，东川正匈觉得夜间更不利战，只好罢战明日再攻。

    这一夜，日军也没有回黑林镇，就在黑峰山和黑岩山前的河谷里宿营。但是这一夜日军并没有宿营好，曹天功和曹九影在黑峰山，卜真强和瓜仕将在黑岩山，分别组织了七八个小分队轮番夜袭日军的营地，把个日军营闹得沸沸扬扬热热闹闹起起伏伏风风雨雨也可以说是鸡犬不宁，不但杀死了许多鬼子，还把鬼子扰得彻夜不眠筋疲力尽。直闹到天亮，各小分队才全都撤回到山上去了。

    东川正匈这一夜也是彻夜未眠，胆战心惊，又气又恼，还要想着明天的战事，还要想着此战的出路，连眼睛都熬得血红了。东川正匈把这一节都归罪于抗日武功团。天一亮。东川正匈就命令河本英六和小桥泽二进攻了，他说：“抗日武功团太可恶，你们今天务要把黑峰山和黑岩山攻下来！”河本英六和小桥泽二均嗨：“是！”接着就各自组织各大队各中队向黑峰山和黑岩山进攻了。

    但是这一天的进攻也没有收到一丁点的成效。士兵们从早上一直进攻到天黑，连炮弹也打完了，黑峰山和黑岩山却毫发无损，日本兵却损失了五六百人。天黑时，河本英六和小桥泽二哭丧着脸前来向东川正匈报告战况，令东川正匈也哭丧着脸了。东川正匈也没有责怪河本英六和小桥泽二，他也亲到前线去看到了今天的作战了，士兵们都很英勇，指挥官也没有错，怪只怪抗日武功团太顽强，太会占领那又高又陡又大又圆的黑峰山和黑岩山了，还怪抗日武功团在那样易守难攻的山上还修了那么多坚固的明碉暗堡和坚如磐石的重重要塞，令英勇善攻的皇军寸步难进。东川正匈叫河本英六和小桥泽二让士兵退十里休息好，还要防止抗日武功团夜里来劫营来sao扰。河本英六和小桥泽二嗨了一声：“是。”就去安排了。

    这一夜，抗日武功团没有来劫营来袭击来sao扰，日本兵都睡了个好觉。日本兵连日进军都辛苦了，前夜又是彻夜未眠，昨天又是整日进攻，个个都疲惫不堪了，一躺下来就呼呼入睡了。

    但是东川正匈没有睡，他在伤透着脑筋呢。东川正匈为什么伤脑筋？

    一是为明天的战事，明天要再进攻黑峰山和黑岩山，如何进攻克，怎样攻克呢，能不能攻克呢？

    二是为全军的给养，士兵经过这几天的战斗，子弹不多了，炮弹基本没有了，连粮食也只剩两天的量了，这是个现实的棘手验证题了，怎样解决呢？东川正匈原计划两天到达大岭山，第三天合围黑林镇，第四天消灭抗日武功团，第五天凯旋班师回星城，所以只命士兵们带足七天的干粮足也，何况消灭了抗日武功团还可以缴获粮食呢，到沿途的村庄也可以抢得老百姓的粮食呢，看来现在这一些都不可能如愿了，他的士兵即将面临巨大的粮食问题了。

    东川正匈第三个伤脑筋的问题是他的其他几路大军到哪里去了？东川正匈的其他六路大军除了和驴田大作还能取得电台联系外，其他五路大军都音信全无。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被抗日武功团消灭了，东川正匈的心就痛了。但是东川正匈认为这是不可能，五路大军五千人马啊，抗日武功团哪有那么大的能量呢？那他的五路大军到哪里去了呢？难道被抗日武功团阻住了？这也是不可能的啊！抗日武功团就那点人马，还有两队人马在月亮桥、黑石滩断我后，还有一队人马在野鬼山和被驴田大作牵制，还有主力被我围困在这里的黑峰山和黑岩山，哪还有兵力去阻我五路大军呢？莫非是中央军打回来了？这也是不可能啊！中央军离此这么远，就是坐火车也赶不到啊！只有空防兵才赶得到，但中央军有几个空降兵啊，就是来几个也阻挡不了我的五路大军啊？那我的五路大军到哪里去了呢？是阻是困，是死是活，是凶是吉，东川正匈为此伤透着脑筋。

    东川正匈第四个伤脑筋的问题是此战的出路。此战的出路在何方呢？是成功呢还是失败呢，是胜利呢还是悲惨呢，是继续呢还中撤退呢，是前进呢还是逃走呢？东川正匈想到了种种后果。东川正匈在出征之前是信心满满雄心勃勃的，他认为他这次“猎武行动”一定是成功的，区区大岭山一千多人的武功团，只要他一万大军一到，全都要化成死尸和白骨。为此他亲领八路大军来围剿大岭山来了，他要一剑破敌一掷乾坤一锤定音一蹴而就一步登天一战决胜一举成名一刀两段消灭抗日武功团，万没有想到现在已经战了五天了却落得个一事无成一潭死水一文不值一窍不通一言难尽一无所得一无是处一再挨打一团漆黑一路不振一跌十窟一筹不展一片焦土一枕黄粱了。东川正匈看不见这一战的胜利了，看不见这一战的出路了，为此心急气焚心如焦土心如死灰了。

    东川正匈第五个伤脑筋的问题是他的名誊？东川正匈一生获得过很多的荣誊，他曾屡立战功胸前挂满了天皇授予的金光灿灿的勋章，他曾成绩卓著家里贴满了首相颁发的红红绿绿的奖状，他曾治军有方无数次得到上司给予的万众瞩目的表彰，他曾能征善战让媒体大捧热捧已经名闻军队名躁国人已经被奉为名将之花强将之星。但是近来这棵花就要枯萎了，这颗星就要殒落了，抗日武功团阻断了日本军队的大西南交通线，让日军在滇缅黔桂的军队得不到战争物资的补充而深陷危机，众将都在指责他了，上司已在斥责他了，首相更在怪罪他了，天皇也在质疑他了，国人则在谴责他了，东川正匈的名誊突然间一落千丈坠入无底深渊了。为此东川正匈亲自制定了“猎武行动”，亲自来参加和指挥对大岭山抗日武功团的围剿，是想通过这一仗来挽回名誊啊。但是这一仗能够挽回名誊吗？这一仗几成败局了，东川正匈能不着急吗，能不伤脑筋吗？东川正匈还能睡得着觉吗？

    东川正匈睡不着觉，一整夜都在想着对付抗日武功团的办法。但是东川正匈想破了头，想破了心，想破了天，想破了天灵盖，也没有想出好办法来。东川正匈还叫来河本英六帮他想，两个人共同想了两小时也没有想出办法来。最后东川正想又只得自己想，一直想到天亮了。这时东川正匈就不得不想出办法来了，天亮了全军都在等着他下命令呢，总不能让这几千个军人在这山谷里喝凉水吹北风啃干粮等着抗日武功团来消灭啊。东川正匈想出的办法就是再和抗日武功团再战，他今天要亲率洒本英六和小桥泽二的联队去猛攻黑峰山和黑岩山。东川正匈发誓，今天一定要攻破这两座山，杀光山上的抗日武功团和老百姓，缴获抗日武功团的子弹和粮食，那他的问师就迎刃而解了。于是东川正匈就给河本英六和小桥泽二下了死命令，今天一定要不惜代价攻破黑峰山和黑飞砂走石山，攻不下来你们都不要回来了。河本英六和小桥泽二也看到战局的严重性了，各各大嗨一声：“是！”领命而去。东川正匈也随河本英六来督战。

    河本英六来到黑峰谷就命令一大队和二大队分两路向黑峰山正东正北两面山上猛攻，并命第三大队向西北方向寻求上山的路向黑峰山抗日武功团的后方进行偷袭。河本英六昨夜已经和一大队队长倍安哈八、二大队队长神金锅敏和三大队队长岩田信江开了会商定了今天的战法，战略战术是以两个大队的兵力从正东正北两面向抗日武功团猛攻让抗日武功团应接不暇，然后以第三大队出奇兵突攻抗日武功团的后背，这样就可置抗日武功团于死地。东川正匈也来到前沿阵地鼓舞士气，他看到满山遍野的大日本皇军向山上猛冲就来了兴奋，挥舞指挥刀狂叫着：“冲啊攻啊，胜利属于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

    但是大日本帝国的勇士们今天却是包蛋，一个个排排一层层一串串一次次地被山上的抗日武功团打下来，没有下来的当然就死在山坡上山沟里山岩上了。东川正匈看到这情景简直炸了气疯了，他奋勇冲到士兵们的后边来督战了。幸亏他的警卫队队长冈田多峻拉住了他，要不他也会被打死在山脚下。一发炮弹正打在东川正匈的前面，前面的五个日本兵全被炸死，东川正匈被冈田多峻拉住了没有冲上前才保住了一条命。经过这一发炮弹的袭击，东川正匈就再也不敢向前面去督战了，而是向后面快速地逃跑了。因为山上的抗日武功团大树荫看出了挥着指挥刀的东川正匈应当是个指点挥官，就向东川正匈开炮来，炮弹在东川正匈的身后炸出了一连串的窟窿。幸亏东川正匈跑得快，才跑出了炮弹的射程保住了一条命。东川正匈经过这一阵炮弹的追杀就再也不敢到前边去督战了。冈田多峻和河本英六也不允许他再向前一步了。保护将军的安全是他们的责任啊！

    尽管东川正匈没有到前线去督战了，这一天的战斗还是打得很激烈。日本兵也打得很顽强，他们在各小队长、中队长的督战下勇往直前地向黑峰山发动了一次又一次地进攻，有好几次都打到抗日武功团的要塞下，几乎就要占领要塞了。跳一跳，够得到，顶一顶，就到顶，如果日本兵再跳一跳顶一顶，黑峰山就应当是日本兵的了。但是这一天，黑峰山却一直在抗日武功团第七营的手里，没有丢失一寸土地，没有损失一个士兵。直到天黑，黑峰山虽然遭到日本兵的铁蹄践踏，枪弹轰炸，但黑峰山依旧坚贞不屈，依旧层林尽染，依旧威武雄壮。

    日本兵却越来越蔫了，越来越了，越来越没有战斗力了。也难怪，日本兵都出来征战有六天了，吃了六天的干粮没有见蔬菜了，也有三好几天没有见荤腥了，有些已经连干粮也吃不饱了，身体的营养早跟不上了。再加上这几天天天行军和疲劳，天天挨打和心惊，哪里还有持久的战斗力。还有就是打这个只见死亡不见胜利的仗，冲这个只见阵亡不见希望的峰，哪还有前进的动力和耐久的毅力呢？更兼有前面的抗日武功团密密的子弹溜溜的手榴弹连大炮也在不断地轰来，再进攻就是越向前越送死越死越多了。到后来，日本兵就渐渐地停滞不前了。到天黑，东川正匈也不得不现实些了，他命令河本英六撤军了，撤回到黑林镇来了。

    小桥泽二也派副队长佐木次勇来向东川天匈报告，他的联队今天进攻黑岩山也毫无建树，相反还被抗日武功团放弃了两层要塞引日军进去打全捐赠了两个中队，其他进攻点也阵亡了一百多个士兵，共牺牲了六百二十一个士兵。佐木次勇还报告黑岩山黑岩山山险路险，是个强盗土匪聚集的地方，短时间内只怕是攻不下来。东川正匈听了佐木次勇的报没有说什么，只叫佐木次勇回去告诉小桥泽二立即撤军到黑林镇。

    东川正匈为什么要撤军回到黑林镇？

    也许是他怕晚上遭袭，也许是他怕攻山无望，也许是他怕军队无粮，也许是他要想撤兵回星城了？但这只是也许。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在第二天，东川正匈就再没有去进攻黑峰山和黑岩山了，东川正匈命令两个联队向北到五连山来了。东川正匈也许想到他在北面还有三路大军在此受阻，他向北来正好解救他们也好和他们合兵一势来夹击这里的武功团呢。东川正匈根本就没有想到他的北路大军都全军覆灭，在这里等着他的是等侯多天并作好充分战斗准备以逸待劳的抗日武功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