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路惨败

    东川正匈还没有到五连山，就早早地派出侦探兵去侦探敌情。然而侦探兵一去不回。东川正匈也等不及了，命令部队迅速向五连山进发。但是部队一到五连山的山脚下就踩响了地雷，然后就遭到了山上猛烈的枪弹袭击。日本兵连忙反抗。

    但是抗日武功团占据着山上的有利地形，反抗根本就不起作用，子弹打不到在那树密壕深里的抗日武功团。东川正匈忙调来炮兵向山上猛轰。轰了一阵子后再攻，但山上的子弹仍旧和先前一样密，把日本兵又打得死伤一大片。东川正匈又叫炮火再轰，炮兵们就再轰，他们也不怕剩下的炮弹不多了，只猛烈地向山上开炮。但是炮弹还是没打到山上的抗日武功团。

    在山上的抗日武功团第五营营长青山红早摸准了鬼子的进攻套路，在鬼子开炮前就叫战士们撤走了，等鬼子出来了又叫战士们出来了。战士们在山上藏着，又打了鬼子一个迎头痛，鬼子又倒下一片，没倒的连滚带爬地退回去了。

    东川正匈见两度开炮都没有打到抗日武功团，他也要节约不多的炮弹了就不叫炮兵开炮了，而是叫步兵来集中进攻了。但是从下午进攻到天黑，连山脚都没有占领。天黑了，东川正匈也不敢在山脚下了，只命令部队远远地退后宿营了。

    但是东川正匈东川正匈这一夜也没有宿营好，抗日武功团多次来袭击，弄得他和他的兵彻夜难安。东川正匈受不了这恼人的扰击，加之也想到在这儿也没有好果子吃只有烂枪子吃，还不如另求地方，第二天一清早就率军撤走了。这一撤就撤到白马山去了。

    白马山是铁断金的第六营在驻守。第六营蹲在这白马山上也有六天了，早已作好了充分的准备来迎接鬼子的人头到来。枪膛都擦得亮堂堂的子弹都抹得金闪闪的，战士们都觉得鬼子来得不容易要让鬼子吃一颗干净的子弹。上午十点钟，东川正匈就带着鬼子来了。这是东川正匈出征的第八天了，鬼子兵带的七天口粮大部分没有了，鬼子现在有一些在挨饿了。东川正匈也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他到这里来有两个目的，一是这儿有两个村庄他要来抢粮，二是这儿有去燕永县的路他可以从这儿突围，他已经感到他有可能被抗日武功团包围了。被抗日武功团包围倒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粮食了，没有饭吃，部队战斗不了两天就会垮下来一败涂地的，东川正匈心急如焚了。

    这两个村庄一个叫迎马村，在白马山山正中的一个山洼里，一个叫牵马村，在离白马山一里远的甸子中。东川正匈命河本英六率队去迎马村抢粮，命小桥泽二率队去牵马村抢粮。河本英六就率队奔向迎马村。不料先头兵还没有到村沿就踩响了地雷。河本英六立即意识到遭到阻击了。不过这时山上静悄悄没有一颗枪声。河本英六只得命令士兵小心地向村里走，这一走就走进了山洼。这时山上的枪声就响了，而且响得欢快如放鞭炮，鬼子就有好多在这鞭炮声中死了。河本英六急忙命令部队撤回来，他不能让士兵没抢到粮食先丧了命啊。

    东川正匈一听到枪声也知道遭到阻击了，好才他还有杀手锏对付抗日武功团，就把炮兵调来了命炮兵轰山，同时命步兵攻山，一定要一鼓作气攻下白马山去村中抢粮食。不光是抢粮食，他还有一个更完美的想法就是夺下白马山这条路，好从白马山到红马山到黑马山这条路撤回到燕永县去算了。他深知这次围剿抗日武功团是讨不到便宜了，弄不好会被抗日武功团这样零打碎敲地吃掉，不如现在撤回去别谋他图了。炮兵中队长英浪响拔听到东川正匈的命令就叫炮兵向白马山开炮，剩下的炮弹也不多了要留着紧急时用，现在就是紧急时侯了就用掉算了。步兵听到东川正匈的命令就向白马山猛冲。

    不过这炮兵和步兵都没有奏效，炮兵被白马山上的大炮干掉了。原来这是技战营早已侦察到鬼子到五连山去过了，估计会到白马山来，就把炮兵连调到白马山来了，又料到鬼子在进攻时一定要用大炮先开道了，这样就知道鬼子的大炮位置了，因而鬼子一开炮就把鬼子的炮兵干掉了。鬼子没有了大炮的掩护，那进攻的步兵就只有挨枪子了，冲上前去的全都死光了。河本英六领着残兵败将退回来一脸沮丧。东川正匈感到饿兵无力再攻也不会有建树，就带着河本英六和败兵到牵马村来了。

    小桥泽二在牵马村也沮丧得很。牵马村也已经是一座空村，空无一人，空无一粮。小桥泽二没有抢到一粒粮食，正要命令立即烧了这个村，被东川正匈止住了，说是明天再烧，他还要在这里住一晚上呢。但是鬼子兵在这里也没有住安宁。半夜里牵马村村自卫排排长白天壮带着战士们从地道里进村来把鬼子闹了个通宵达旦。第二天一清早鬼子就放火烧了牵马村，去了千林山。

    千林山就更不是鬼子该来的地方了。樊向烈的第四营最先消灭了鬼子的此路军已经在这里等了八天了。战士们早已修筑好了工事手闲得没事整天都在摩拳擦掌了。避云村和百花村的老百姓天天都给战士们送好吃的来，鸡鸭鱼rou獐麂兔鹿各色家味野味都有，吃得战士们直叫解馋过瘾。鬼子可就没有这口福了，他们已经有一天滴米未沾了，靠抢吃老百姓地里的萝卜白菜过活了。

    东川正匈也如坐针毡了，他一边电告佐藤神条准将军派飞机空投干粮来，一边就想着突围逃走了。但是他没有突围逃走的路。大岭山向外就只有黑峰山、五连山、白马山、千林山、黑石滩、月亮桥、阎王山、天罗湖和老鸦山九条路可走，天罗湖和老鸦山那是条南辕北辙的路，何况那里的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肯定是两条死路不可走。黑峰山、五连山、白马山的路已经走过了实践证明已是条死路了，余下来的就只有千林山、黑石滩、月亮桥和阎王山了，而阎王山那里的日军还在抗日武功团的包围之中，那也是条走不通的路了，可走的路就只有千林山、黑石滩和月亮桥了。而黑石滩和月亮桥就是自己的来路，那里的凶险他是知道的他已经十分惧怕了，最后剩下的就只有千林山这条路了。这条路如果没有抗日武功团死守，那倒是条最好的路。因为这条路最近，最接近洪桥镇，最接近援兵，最靠近公路，一上公路，他就可以坐汽车跑了。因此，东川正匈就选择了千林山这条路来突围。

    东川正匈是中午到达千林山的，他的两个联队士兵经过这一路的损兵折将现在只剩下不到一个联队的兵了。炮兵也损失六成了，还有四成背着炮也没有炮弹了。士兵的子弹也没有多少了，最多只能维持打一天的仗了。干粮几乎是全都清袋了，剩几粒米粉沾在袋子上也被士兵舔光了。东川正匈和他的士兵现在应当是山穷水近了。

    好才大岭山慷慨，水有的是，东川正匈和他的士兵还不至于脱水，还可以靠水来充饥。当然也还有草。大岭山的冬天也长草，而且有些草还长得茂，这时还是秋末，草茂根壮。有些鬼子就开始吃草了。草当然有营养，牛吃草能挤出奶，马吃草能长出骠，鬼子吃了草也就能走路了，没有倒下去。东川正匈看到摇摇晃晃的士兵，也不忍心让他们去打仗了，只让他们在一个开阔的山坝里坐着，燃起几堆大火，引导等待飞机空投的食物了。

    天黑时，一架飞机从天上投下几大包东西来，鬼子兵一抢而空，是面包。接着又有一架飞机投下几大包东西来，鬼子兵一抢而空，却是不能吃的子弹。东川正匈对河本英六和小桥泽二说：“叫士兵们吃饱，吃饱了好去打千林山。”河本英六疑惑说：“夜战？”小桥泽二也说：“抗日武功团最善于打夜战。”东川正匈说：“我们白天也打不过抗日武功团，就打一次夜战吧。”河本英六和小桥泽二就去布兵打夜战。结果损兵折将三百多人。

    鬼子夜战也打不过抗日武功团，那又改作白战了。第二天一早，河本英六和小桥泽二就组织士兵漫山遍野向千林山进攻。他们想用多兵多点来让抗日武功团应接不暇，好取得一处或多处突破来夺下千林山。但是他们的这个战术也没有一点效力，相反是兵力分散了形成不了战斗力，被抗日武功团各个击破打了个落花流水。后来鬼子又改作集中突破。结果也没有攻破，反被抗日武功团打得头破血流。东川正匈在矮山观战，敌方如此神勇，此处也不是我的路了。下午后，东川正匈就命令停止攻山了，他要保存他的这点实力到下一处去寻找突破口了。

    傍晚，鬼子的飞机又来了，投下了第二天的面包和三天的干粮。鬼子兵有了吃的了，就又神气起来了。东川正匈却神气不起来，他虽然有了面包和干粮，但他还是想到要突围，他没有想到要剿灭抗日武功团了。因为他还是有军事头脑的，他想到，凭他的这些力量，要想剿灭抗日武功团，那是妄想了，不被抗日武功团剿灭，那才是上帝的恩赐。

    东川正匈虽然信神，但他还是觉得上帝不可靠，要想突围出去，还得靠他的头脑。他运用头脑发疯地想，要想突围攻出去，必须里突外应才好。于是东川正匈就给燕西县、平山县、洞山县、燕永县、燕南县、双祁县、燕东县，还有永城和燕城的鬼子军官发电报，命他们火速派兵来救。但他也知道，这些地方的兵力也已经很少了，派不出大部队来救了，如果遇到抗日武功团的阻击，那还有可能被抗日武功团吃掉。他就给星城的野枭歌安联队长发电报，叫他秘密地率队乘汽船经水路到燕南县来进攻大岭山。实际上不是来进攻，而是来救他和他的残兵败将。

    各县城日军司令官接到东川正匈的电报，第二天就采取了力所能及的行动。这天，各县城都有日军出县城向大岭山赶来。但是，鬼子出动的消息立即就被当县的地下党和情报站知道了，消息很快就汇到了铁如花那里，铁如花立即就给王团长发了电报。王团长立即就给童志月发了电报，让他组织阻击。童志月立即就给申宁正发了电报，让他阻击燕西县、平山县和洞山县出动的鬼子。申宁正当即就分兵三路去阻击这三路来的鬼子，后来几天内把这三个县出动的鬼子阻击在县内没踏出县域一步。童志月又调动在各根据地留守的兵力和各地的自卫连、自卫排去阻止多路鬼子，结果也没让一个鬼子进入大岭山。只有星城的鬼子走得周密，地下党发现时鬼子已到了燕南县来了。

    东川正匈当夜就不在千林山了。这一次他一反常态在夜间行军，率军到了天宫山的前沿天宫坝。他想从这儿向月亮桥作些突围的尝试。他也想到月亮桥这座有两挺机枪就能守住千军万马的桥肯定有抗日武功团在把守，但他觉得这条路是他的来路，是他和他的士兵最熟悉的路了，也是逃出大岭山最方便的路了，只要用强攻攻破月亮桥的防守，那他和他的日本兵就如龙得水如虎得山如鸟得空如困兽出擒笼如囚犯出牢笼了。

    东川正匈相信，他的兵现在已经吃饱，子弹也已得到了补充，人人突围心切进攻必勇，几条机枪应当是挡不住的，因此他决定要从月亮桥突围逃生。尽管他已发电报叫野枭歌安的联队到燕南县来，但天晓得野枭歌安的联队何时才能来呢，在路上会不会遭到抗日武功团的袭击阻击呢。假如野枭歌安的联队迟两天来，说不完他和他的这部分队伍就在大岭山被消灭完了，因此他还得先靠自己来逃生为早为安为。因此他就选择了从月亮桥突围。

    从月亮桥突围也不是件易事，先要经过天宫山，再经过宫星谷，再经过天星山，再经过明月甸，再经过明月山，再经过西月岭就到了月亮桥了。如果在前面的这六处都没有抗日武功团的阻挡的话，那到月亮桥就是件容易的事了，相反，那就不容易。

    东川正匈想，抗日武功团应当会扼桥扼河而守，不会在桥这边的山里谷里甸里坳里布兵了，因为扼桥扼河而守是据天堑蹯要害当雄关，那多之易，而在桥这边的山里谷里甸里坳里来布兵守卫，那是舍本求末弃重就轻弃易就难弃险就凡是犯了兵家之大忌，抗日武功团的长官都是精明人，不会做这种有违常识有悖常理的军战傻事。所以，东川正匈就令他的日军连夜赶到天宫山前的天宫坝来了，他要在这儿休息半夜，明天一早就经天宫山天星山明月山去攻月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