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精心作准备

    天刚亮，王六生和柴毕旺就赶回了栖仙山。第三排的战士和柴毕旺的大哥柴毕兴带着几个菜农已经准备好进城卖菜，王六生立即向于爱活和程定义传达了连长王大勇的话并告知了王大勇的所在。过了一会儿，第三排的战士就从栖仙山挑箩担担出发了。副排长程定义和第一班的战士们装扮成菜农和小商小贩去南燕城。排长于爱活和第二班的战士装扮成泼皮无赖流氓阿飞去东燕城。

    这种装扮均为各班所长。第一班麻甲甲等大部分战士都曾到十二里镇去卖过自家种的蔬菜，有经验，装扮起菜农来就非常地像菜农。加上栖仙山的村民也常到燕城去卖菜，蔬菜和工具都是现成的，他们混在卖菜的村民中很像个卖菜的村民。第二班仇大穷的八兄弟原就是十二里镇中的小混混，常跟那里的泼皮无赖流氓阿飞混在一起，有亲历，这次装扮起泼皮阿飞来自然就像极了，惟妙惟肖。为了安全起见，战士们都没有带枪，只带了防身的小刀和暗器。

    战士们走了一小时的小路，就到了去燕城的公路。公路上的人很多，大都是去燕城卖蔬菜卖小东西的。日本人要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也允许郊外的良民进城买卖东西，再者有那么多的日伪军在城里，也需要大量的蔬菜果品供应啊。两个班的战士共同走了一段路，就分开了，第一班拐去了南燕城的路，第二班去了东燕城的路。战士们虽然在走路，但对两边的山山水水都格外关心，看了个清清楚楚，记了个明明白白。沿途的路远边有几处鬼子的碉堡和防务，但没有对行人进行盘查。

    八点多钟的时侯，第一班的战士们到了南燕城入城口。鬼子在那里修了工事并设了木头路障，有鬼子和伪军在那儿盘查进城的人们。栖仙山的村民没有受到盘查就放过去了，因为他们经常去城里卖菜，那些鬼子和皇协兵都认识他们了。程定义挑着一担大白菜，被一个皇协兵拦住了，问程定义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村的。菜农柴毕兴立即代为回答，说：“刘队长刘队长，这是我家的亲戚，刘大胜，帮我卖菜来了，还和你同姓呢。”一边悄悄地塞给刘队长五块大洋，一边说：“后边几个都是我请来帮我卖菜的，今年白菜大丰收，要早点卖了过年呢。”

    刘队长收了钱，也就放行了。程定义也不管刘队长了，他只注意城门口有多少鬼子。麻甲甲、麻甲乙、麻甲田等战士也在观察鬼子的城门布防。这时一个鬼子走过来，一剌刀就插进李伟环的萝卜筐。鬼子当然是看萝卜筐里有没有枪枝和炸弹。另一个鬼子则来搜李伟境的身体。鬼子搜得很严，连臂筒和裤管都没有放过。好才他们都没有带枪，要不肯定会被搜出来。

    但是李伟境的刀还是被搜出来了。鬼子嗷嗷地问：“这是干什么用的？”李伟境临急答：“切萝卜的！”鬼子不相信。李伟环立即走上来，拔出自己的小刀，抓起一个萝卜一刀两断，然后对着手上的那一段削起来。他削得非常地快，也削得非常地薄，薄得像一层纸，像纸一样薄的萝卜片像雪花一样的飘向空中，连接成弧形像线一样地落到地上。这种削萝卜的技术实在太精彩，在场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了。

    那个鬼子也看得目瞪口呆了。他竖起大拇指大大地说：“你的大大的水平，我的大大的佩服。”李伟环说：“皇军表扬大大的好，然而我的水平大大的差，这个的水平才是大大的高。”李伟环说的这个人，是用手指指的李伟境。

    那个鬼子很有好奇心，他听李伟环说李伟境的水平大大的高，就把刀还给李伟境，说：“你的表演的干活。”李伟境不能不表演了，就抓起一个萝卜向天削起来。他开始削的和李伟境一样，没露出高水平来。这时鬼子也多来了，看热闹来了。原先那个鬼子也没看出李伟境高出李伟环的水平来，正欲说话，突见李伟境腾空一跳翻了个大跟斗，刀子就削到了他的喉咙。

    那个鬼子吓得一蹦倏地退开了，剌刀就向李伟境戳来。李伟境翻个跟斗就躲开了，手中仍削着那个白萝卜，萝卜片仍像纸片成线一样地跟在他的后头。鬼子这时也看清楚了，李伟境并没有剌他的喉咙，而是一直在削着那个白萝卜。这时李伟境在翻着跟斗削萝卜旋转，萝卜片在成圈儿飞舞。这个表演太神奇太古怪太精彩了，看得鬼子们个个都竖起了大拇指。

    皇协兵们也凑过来了，许多人围成圈看李伟境削萝卜。突然李伟境停下了，手中还拿着半截白萝卜，脸不红心不跳如无事一般。李伟境、李伟环的李家刀快是出了名的，要不是他们是为了进城侦察敌情不惹事，那这城门口的二十多个鬼子还不得像这萝卜片一样被顷刻间削了喉咙。

    刘队长在李伟环削萝卜时就看到了，他脑子转得快，心想柴毕兴不可能雇用这么高水平的人来卖萝卜，又见柴毕兴今天出手大方给了他五块大洋，就心想这里面一定有名堂，他也就急着跑过来看李伟境削萝卜了。李伟境的快刀就使他想起了李家刀。

    刘队长叫刘赋斌，是双祁县刘家村人，少年时就倾慕李家刀法求父亲去求学，但李家刀法不外传不收徒，只好作罢。后来他进了燕城武成武馆学武，十八岁就进了燕城警察局当警察，后因和警察局长皮积官不和调到城管队任职，日本人来人城管队被迫为日本人管理城市了，刘赋斌就成了守城门的伪军队长了。

    不过刘赋斌当这差使是为了全家的饭碗和生命，他并不想成为真正的汉jian，他听说了抗日武功团连连打胜仗他正想着要接触抗日武功团呢。他今天见到柴毕兴带这么多人来卖菜又见到李伟达和李伟境有这么高的武功，就隐隐想到这些人可能就是抗日武功团的人了，因此他就急着跑过来了。

    刘赋斌一见李伟境就想起了少年时的李伟境，他在少年时见过李家兄弟还和李伟境玩耍过，虽然有十多年没见过面了但现在还认得李伟境，他立即就叫了一声李大哥。其实他的年纪比李伟境要大两岁，比李伟达也要大两岁，因为李伟达和李伟境是双胞胎亲兄弟，他叫他们为李大哥是尊称之意。

    李伟环和李伟境听到有人叫李大哥，一抬眼就看到了刘赋斌，两个人都是学武之人脑子好使，一眼就认出了是少时相识的刘赋斌，两个人也就同时叫了一声刘大哥。刘赋斌比李伟环和李伟境大，这才是叫的真的是大哥。刘赋斌见李伟环和李伟境叫他为大哥了，立即上前来拉住了他们的手。李伟环首先说：“闲来无事，帮柴大伯卖萝卜来了。”刘赋斌心知李伟环绝非是闲来无事来卖萝卜，但也随着说：“好啊好啊，柴大伯的萝卜丰收了，他说要早卖掉得钱过年呢。”李伟境也说：“后面还有卖年糕卖炊饼卖落花生卖糖葫芦的也是柴大伯的人呢。”

    刘赋斌大声说：“是是是，柴大伯都跟我说了，你们就放心去城里卖东西吧。”一边立即走过去和先前的那个日本兵用日语嘀咕了几句，那个日本兵立即口笑颜开地大声说：“大大的好，大大的好！”

    众人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大大的好。只见刘赋斌走过来对李伟环说：“皇军要吃你们的年糕炊饼落花生糖葫芦呢。”年糕是王少同卖的，炊饼是包点兵卖的，落花生是战冰山卖的，糖葫芦是何惊语卖的，他们都不想把这些值钱的东西给鬼子吃呢。李伟环大声说：“皇军辛苦，皇军辛苦，让他们吃吧，让他们来吃。”于是刘赋斌就招呼日本兵来吃了。日本兵的胃口真不小，这一吃就各各吃掉了大半筐。日本兵吃饱了也没有来搜这些摊贩的身体了，战士们也就顺利地进城了。

    于爱活和第二班的战士们也顺利地进了东燕城。东燕城有东、南、北三个新城门，他们按计划是从东城门进城的。东城门在东燕城的东面，城门傍着小提河。小提河算是护城河，河上有一座宽石桥正对城门口，过了桥就是城里，出了桥就是城外。城里的东直路直通小提桥。鬼子在桥外头设置有路障和检查站，在桥里头的两边设有城碉工事，工事里有机枪和鬼子、皇协军守卫。

    于爱活和夏至秋装扮成算命先生被搜身后进了城，冯马快和沙贵贵装扮成搬运工人被搜身后进的城，盛月盈和宁洋洋则装扮成卖狗皮膏药的被搜身后进的城，沈万三装扮成玩杂耍的背着生锈的大刀被拦在了城外没有进城，仇大穷和他的八兄弟刘二勾、唐三须、阮四匹、胡五壮、史一回，毕进宫、潘再生扮作泼皮无赖流氓阿飞则很顺利地进了城，日本兵把他们视同中国的日本浪人，没有阻拦他们，连搜身也没有那么认真。沈万三没能从正门进城，倒沿着小提河走了一圈，侦察到了意想不到的敌情，鬼子在小提河外岸有四个暗堡驻有鬼子。其中离小提桥两边不远处还设有机枪暗堡。

    进了城的战士们立即就开始了城内的道路和敌情侦察。龙时汉早已派了魏cao刀和盖蒙起来东城门接应于爱活他们，并把简同心书画的东燕城敌伪军布防图给了他们，让他们在侦察中少走弯路。王大勇也早已派了林拜山和章水清来接应程定义他们，也把伏地峥书画的南燕城的日伪军布防图给了他们，让他们可以更有的放矢地侦察道路和敌情。

    下午三点，龙时汉、于爱活和仇大穷来到了伏地峥的家，程定义、李伟环也来了。王大勇立即召集在这里的所有战士开了个会，布置当晚的营救人质工作。龙时汉、于爱活、仇大穷、程定义和李伟环他们向大家也向王大勇报告了一天侦察到的所有情况。

    王大勇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要在今天晚上十二点开始救人行动，这些敌情都是我们晚上要加以防范的。”接着说：“现在燕城里的敌情已经基本清楚了，我们救人的行动和路线就基本可以确定了，大家发表意见献计献策吧。”王大勇虽然年轻，但他是非常民主的，他虽然有了主意，但他还是要大家出主意，这样可以让他的主意和大家的主意有机地融合，让最终的主意深入人心，执行起来也会更加有效有力。

    大家听了王大勇的话，都简短发表了自己对营救人质的办法。这些办法去劣存优去粗存精去繁存简去表存质去难存易最终归整起来和王大勇的办法差不多，就是悄悄地消灭看守人质的敌人然后悄悄地救出人质到街口再用劫取的鬼子汽车悄悄地把人质快速地送出城。在这里，“悄悄地”受到大家的争论，大家都认为“悄悄地”很好，但是就怕做不到，万一鬼子不让我们“悄悄地”开了枪，那我们就只有和鬼子明火执仗地干了。

    王大勇说：“‘悄悄地’也好，‘明火执仗’也好，总之，一旦我们开始行动了，我们就要以迅雷之势把人质救出来，如果敌人发现了我们开了枪，那我们就要扰乱敌人的视听，把鬼子引向不该去的地方，让燕城乱起来，我们在乱中让人质车快速地冲出燕城。”大家也只能同意王大勇的办法了。不过王大勇说：“不过我们还是要尽量做到‘悄悄地’，至少要在第一步做到‘悄悄地’。”大家都表示争取这样做到。

    王大勇最后说：“同志们战友们，燕城里到处都是敌人，我们要在燕城里救出五十多个人质，这个难度就好像虎口里拔牙救人，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因此要求大家要步步慎重，要反复考虑和布置周全，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大意。”接着又说：“这次救人行动主要分成三步大家都知道了，我再重申一遍以利分配任务，第一步是从燕公观和无音寺把人质救出来到振湘街口和新街口，第二步是用汽车把人质救出街救出城，也就是把人质从振湘街和新街救走救出南燕城城门和东燕城城门，第三步就是要把人质救出郊区了，要救到三十里开外才安全，因为这三十里内的郊区到处都是鬼子的城防工事和碉堡，鬼子随时可以到公路上堵击我们。”

    众人听王大勇这一说，确实更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也感到救人的路途是太长了，也感到沿途的危险是太多了。但是大家都还是有信心的。王大勇说：“困难是有，危险是有，但我们要有坚定的信心和充分的准备，一定要把这些抗日将领和军官的家属救到马甸子，保证完成团长交给我们的任务。”众人举手宣誓：“保证完成任务！”

    王大勇说：“时间不多，那我就分配任务了，第一排，营救燕公观的人质。”王三黑答：“是！”王大勇接着说：“第二排，营救无音寺的人质。”无名答：“是！”王大勇再接着说：“第三排，担任南燕城城门和东燕城城门的接应，必要时消灭这两个城门口之敌。”于爱活答：“是！”王大勇说：“现在大家再分头准备，务要准备充分，散会！”会议就散了，大家分头走了分头再准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