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精心准备
樊向烈一回到南冠山就要召开营领导会议。其时营部只有政委贺晗在家，参谋长王方俭带着营参谋唐安民到五连去了，副营长伍耀庭带着营参谋袁隆华到八连去了。这几天，五连连长盖益恒和八连连长倪腾空都带了侦察小队到养兵山和铁力山去侦察过了那里的鬼子军火库和敌情。昨天他们都已回来了，今天在研究劫军火的行动方案。王参谋长和伍副营长就是分别去参加这两个连的方案制定的。第四营有一个好传统，上级干部不是在上面等着下级干部送方案来，而是事先到下级连队去参与制订方案，这样制订出来的方案更正确全面，上级干部审查批准起来也才更具正确性。 贺晗听樊向烈说要要营领导会议，立即就叫营参谋俞兴益去通知参谋长和副营长回来。樊向烈说：“不用他去了，我自己去。”就带着樊丽花和樊燕飞到五连去。林茂貌也要跟去，也去了，她跟定樊营长了。 第五连正在召开排长会议，布置去养兵山劫军火的准备。参会人员有第一排排长林宗然，第二排排长熊起昌，第三排排长崔催兵，第四排排长雍正隆，第五排排长甘丙权。劫军火的行动方案已经制订好了，交由营参谋唐安民带回营部了。王参谋长离开五连后又去了第六连，因此没有和樊向烈相遇。 樊向烈一进门来就问：“王参谋长呢？” 连长盖益恒答：“已经回去了。” 樊向烈说：“没遇到啊。” 副连长刘文凯说：“去了第六连了。” 樊向烈立即对樊燕飞说：“快去把参谋长找回来。” 樊燕飞立即去了。 樊向烈对盖益恒说：“你们连的方案制订好了吗？” 盖益恒回答：“制订好了。” 樊向烈问：“几时行动？” 盖益恒答：“明日行动。” 樊向烈问：“去多少人？” 盖益恒答：“去四个排，第五排留守驻地大圣山。” 樊向烈说：“四个排太少，鬼子在养兵山有一个中队，在风昌镇有两个中队，还在养兵山东面的囤兵山囤兵村有一个中队的皇协军，一旦有枪声响起来，这么多的敌人你如何应对？”原来樊向烈已去养兵山把那里的敌情摸得清清楚楚。 盖益恒语塞了。 连政委容沧海说：“这些我们也考虑过了，我们用一个排去阻击风昌镇的鬼子，一个排去阻击囤兵村的皇协军，用两个排去劫养兵山的军火，劫不回来就炸掉鬼子的军火库。” 樊向烈说：“不能炸，炸掉了我们也没有军火了，养兵山的鬼子并不多，防守也没有太险要，这里的军火我们志在必得，我再给你们两个连，外加一个炮兵排，把养兵山的鬼子全消灭，把那里的军火全部劫回来。” 盖益恒听了就张开大口大笑了。 容沧海倒有点疑问了，问：“是真的吗？” 樊向烈说：“本营长不说假话，你们按此重新修订方案，今晚上报上来。” 听的各排长都欢蹦活跳了。 接着，樊向烈会同王方俭参谋长去了第八连。 第八连的班排长会议刚散，回去作劫军火的准备了。伍耀庭副营长还在连里，正和连长倪腾空、连政委汤献金、副连长黄乙田制订劫军火的方案。 倪腾空见营长和参谋长来了，说：“营长和参谋长来了，正好给我们作指导。” 樊向烈问：“你们的方案制订出来了吗？” 倪腾空说：“正在制订。” 樊向烈问：“初步的想法怎样？” 倪腾空说：“鬼子在铁力山的兵力很强，铁力洞又在鬼窝里的半山腰，很险，我想我们只能涉险杀进铁力洞，把那里的军火库炸掉了。” 樊向烈问：“还有第二套方案吗？” 倪腾空说：“有，那就是把铁力山和铁力洞的鬼子全消灭，我们占领铁力山取军火。” 樊向烈说：“那铁力镇的鬼子会同意吗？” 倪腾空说：“那就有第三套方案了，把铁力镇的鬼子也消灭，连他们手中的军火也缴获回来。” 樊向烈双手一拍说：“这个方案好，正合我意。” 听的伍耀庭副营长都惊了，他听倪腾空说过，铁力镇那儿可有八九百日伪军啊。 黄乙田也惊得目瞪口呆。 倪腾空也不敢相信营长的话是真的，迟疑了好一会才说：“我们有这么大的胃口吗？” 樊向烈说：“有，要劫军火就劫场大的，炸掉了鬼子的军火不算大本事，要劫回来才算真本事，我到铁力镇、铁力山去看过了，铁力镇和铁力山中间有一条铁力河相隔，河上只有一座石拱桥叫铁力桥相接，只要炸掉这座铁力桥，再用机枪守住了铁力河，就把鬼子一分为二了，而鬼子的重兵都在铁力镇，铁力山铁力洞的守兵只有一个中队，我们吃掉它就不算难事了，这样，铁力洞的军火就属于我们了，而对于铁力镇中的鬼子，只要他们一离开铁力镇来到铁力河，就离开了堡垒来到了开阔地，我们先从两侧的雄山和虹山埋伏奇兵再从后面的岩山把他们包围，就可包了鬼子的饺子了。” 倪腾空听了特欢喜，但说：“那就要请营长出奇兵了。” 樊向烈说：“这是自然的，我再给你加两个连和两个排，其中一个是机枪连，开阔地杀鬼子成片成野，那两个排一个是技战连爆破排，用来爆掉铁力镇和铁力山上的碉堡，连铁力桥也炸掉，没险可依的鬼子就死路一条了，另一个排是特战连山雷排，都是神枪手，十分钟内杀一百个鬼子很容量，消灭了鬼子的有生力量鬼子就蔫了。” 樊营长的话令在场的人都振奋，大家都看到胜利的曙光了。 樊向烈一回到营部就和营干部商量劫军火的方案。贺晗、王方俭和伍耀庭一致同意樊向烈提出的设想。王方俭说：“这样看来，这次劫军火就不是一次单独的特战行动了，而是一次劫军火的全局战役了，全营的兵马几乎要全部上阵了，各环节、各战阵、各交互、各配合、各救援都要精细计议了。” 伍耀庭说：“是的，我不担心局部的劫军火的战役的成功，我有点担心全局的战役的最后胜利，我们进行这么大的行动，鬼子最先觉察不出，但不久就会觉察出来，从东衡县外围四面八方的县镇调兵来包围我们，我们可就难以招架了，那是孤军奋战，这是兵家之大忌。” 樊向烈说：“我也有这方面的顾忌，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个顾忌就放手不干啊，我们一劫得军火就快速地撤回来就是了。” 贺晗说：“你想得快，但也要考虑鬼子比你来得还快，鬼子的部队可一向是以快见长啊，何况我们回来时背着军火，能快得起来吗？”贺晗一向以谨慎著称，王团长也嘱咐过贺晗，让他战时多敲敲樊向烈的急性格。 樊向烈问贺晗：“那你说怎么办？” 贺晗说：“我还没有想到办法，正在想呢。” 王方俭说：“我倒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上报王团长，让王团长派部队来佯攻燕北县、燕东县和西衡县，这些县的鬼子就不得脱身，我们劫得军火就可以从东衡县安全地脱身回来了。” 这真是一个妙办法，听得樊向烈张开嘴大笑。其他的人也听得笑起来。 贺晗还在笑，樊向烈嗔他说：“还笑什么，给王团长发电报啊。” 贺晗就到通讯排去通知钱畅通排长给王团长发电报。钱畅通记下电报内容就到电台班叫柯可欣班长发电报。 贺晗从通讯排出来遇到警卫排副排长樊世忠。樊世忠身后跟着王团长。王团长身后跟着甘济飞。樊世忠一见到贺晗就说：“政委，王团长来了！” 贺晗立即喜从天来，心想，想到曹cao，曹cao就到，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惊喜说：“王团长来了！” 王团长握着贺晗的手说：“突然来到，未先通知。” 贺晗说：“团长莅临，欢喜之极。” 王团长问：“向烈呢？” 贺晗说：“在营部开会呢？” 王团长问：“开什么会，是劫军火的会吧？” 贺晗说：“正是，我正给您发电报呢。” 王团长说：“哦，有事？”贺晗说：“正是，有大事呢。” 王团长说：“好啊，那就先到营部去商量。” 贺晗说：“好。”礼让王团长和甘济飞走在前头到营部。 樊向烈一见到王团长就说：“说到曹cao，曹cao就到，我和团长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贺晗立即皱眉，心想，这个大嘴婆真没遮拦，我没有说出的话她就说出了，也不怕王团长计较。 王团长可不计较，跟王方俭、伍耀庭握过手后，对樊向烈说：“又说我什么疯话来了。” 樊向烈说：“我哪敢说团长的疯话啊，我是要请团长出兵帮忙的了。” 王团长说：“你不是有一营的兵吗，实际上还不止一个团的兵呢。” 樊向烈说：“有这些兵还不够，这次我营要进行一次大战役，要团长你出几个营的兵相助呢。” 王团长欢喜说：“哦，有这么大的战役，说来听听。” 樊向烈就把她的劫军火战役全盘托出来给王团长听。 王团长听后说：“我就说樊营长不等闲嘛，所以最先就到你营里来了。” 伍耀庭说：“王团长早就知道我营的计划了？” 王团长说：“也是刚才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们营肯定是有大计划大行动的，就急先赶来了。” 伍耀庭说：“那团长同意我们的行动？” 王团长说：“同意，我支持你们，不过你们要把方案定得全面完善可行些，一定要多想想鬼子的实力，要多想想对付鬼子的最佳办法，要打，就要把鬼子打死，要战，就要取得完全的胜利，别伤了鬼子一条短腿失去自己一条长胳膊，这样划不来，这样的事我们不做，这样的仗我们不打。” 樊向烈听了很有启发了，欢呼说：“团长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们就做全胜的事，我们就打全胜的仗。” 贺晗心里想，说的好，若不是我时时提醒你，不知要做多少赔本的买卖呢。 但是樊向烈只做过一次赔本的买卖，那是在江西撤退的时侯，白匪军打死了她的一个排长，她要为排长报仇和白匪军打了三个小时，结果打死了一百多个白匪兵自己也失去了十二个战士，虽然人数上赢了不少，但贺晗认为是一次赔本的买卖，事后樊向烈也深醒是赔了大本。 王方俭参谋长一直在划算着这次劫军火的战役，对王团长说：“那团长何时派兵来协助我们呢？” 王团长说：“这就要看你们的要求了，团里有特战营现在又有骑兵营了行动起来很快。” 樊向烈说：“那就尽快吧，我还有战士在东衡县呢。” 王团长说：“你定战役的日子吧，我保证把兵提前派到。” 樊向烈说：“好，三天之后的夜晚发动战役，如何？” 王团长说：“好，你们就尽管放心地打吧，打完后就撤回来，东衡县外围的鬼子就不用你们担心了。” 樊向烈听了真是开心，有这样英明的团长在一起，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贺晗、王方俭和伍耀庭也很开心。 当晚，樊向烈就召开连长和连政委会议，布置劫军火战役的行动。 王团长一并参加会议。各连长和连政委见王团长来了，都非常的高兴和激奋，有王团长在这里，他们对打赢这一仗就更加胜利在握。 樊向烈最先欢迎王团长讲话。 王团长说：“我就不讲话了，我预祝你们取得这一仗的胜利。” 连长和连政委热烈鼓掌。 樊向烈说：“好，这一仗一定能胜利。”接着，她简单地介绍了这一仗的态势，包括战役战斗目的、敌我力量对比、地理地点地形、战阵战术要领、攻坚打援办法等，说得生动具体栩栩如生。 各连长和连政委听了都好像身临实战之中。 王团长也佩服樊向烈的布战本领，竟把未打的战争说得跟打过了一样，从起兵布阵、开枪打炮、攻敌阻敌、攻坚克难、攻地夺物、乘胜撤退等都布置得板眼分明有条不紊滴水不漏。 樊向烈说完了，各连长和连政委立即鼓掌。 樊向烈说：“鼓什么掌，讲讲有疑虑没有？” 后勤连连长米铁锅说：“我有疑问，后勤连准备几天干粮？” 樊向烈说：“这一点我倒遗漏了，人是铁，饭是钢，打仗不能饿肚子，饿着肚子打不了胜仗，你准备五天干粮吧。” 米铁锅答：“是。” 其他连长和连政委都没有疑问。 樊向烈说：“还有没有疑问？” 有人答：“没有了。” 樊向烈说：“那就请参谋长分配任务。 王方俭参谋长立即分配任务。他说：“第二连和第四连，配合第三连劫取雁峰山的军火，主要任务是佯攻东衡县县城，减轻县城内第三连的压力；第六连和第七连，配合第五连劫取养兵山的军火，任务是阻击养兵山西面风昌镇的鬼子对养兵山的增援，同时阻击养兵山东面囤兵山的皇协军对养兵山的增援；第九连和机枪连加上骑兵一连，配合第八连劫取铁力山的军火，任务是阻击铁力镇的鬼子和铁冰山的皇协军对铁力山的增援；技战连炮兵排配合第五连消灭养兵山的鬼子，主要任务是炮击养兵山的鬼子工事；技战连爆破排配合第八连消灭铁力山的鬼子，主要任务是炸掉铁力山和铁力镇鬼子的碉堡；女子神枪排配合第三连阻击东衡河追来的鬼子；特战连山神排配合第五连阻击风昌镇的鬼子；特战连山雷排配合第八连消灭铁力镇的鬼子；特战连山英排随樊营长调用；营侦察排负责侦察东衡县周围的敌情；营警卫排一班随樊营长行动，警卫排二班随王参谋长行动，警卫排三班随伍副营长行动；此次战役的总指挥是樊营长，主要指挥去东衡县县城的连队，王参谋长负责指挥去养兵山的连队，伍副营长负责指挥去铁力山的连队，贺政委和第十连、骑兵二连留守南冠山根据地，各连要留下一个排看守所属驻地；技战营通讯排要负责战地的通讯畅通；技战连救护排要赴这三处战地救护伤员，后勤连要组织船只到南屏河口接应军火。”命令宣布完了。 各连长和连连政委接到了任务都非常高兴，脸上泛着激动的红光。 第一连连长樊攀天和政委金立诚没有接到任务也没有气馁，因为他们连就要去执行袭路行动，照样可以袭得鬼子的军火。 第十连和骑兵二连没有分配到任务，连长和连政委心中当然不高兴，脸上有点苦气。樊向烈看出来了，说：“这次没给第十连和骑兵二连分配任务，下次分配任务偏向你们就是了。”第十连和骑兵二连连长和政委听营长这么说，也得到心灵安慰了。 樊向烈接着说：“参谋长把任务分配了，大家还有疑问吗？” 大家回答：“没有。” 樊向烈说：“我有，你们这次可以说是远途作战，怎么样行军呢？” 各连长和连政委对看一眼，行军就是走路嘛，最多是急行军。 樊向烈说：“大家疑问了吗，我在这里重申，各连长和连政委要特别注意，我们这次劫军火还是需要秘密的，各连要秘密行军，即晚上走白天停，从明晚开始出发，白天尽量栖于山林，晚上急行军，三天内到达麂林山会合，具体战斗时间，到时再通知。” 樊向烈在此没有说明具体的行动时间，是考虑到路上有没有意外，也有保密行动时间的意义。 王方俭说：“营长都这样说了，大家听清楚了吗？” 众人说：“听清楚了！” 王方俭说：“那就坚决执行。” 众人说：“坚决执行。” 会议到此就要散了，樊营长请王团长说几句。 王团长说：“我没有说的了，要说的你们营长和参谋长都说了，说得很全面很清楚很军事的了，下面就是靠你们这些指挥员指战员去实施了，我还是那句话，祝你们取得这次战役的胜利，你们一定能取得这次战役的大胜利。” 众人鼓起掌来，是为胜利而鼓掌，大家都相信，这次劫军火的战役，一定会取得大胜特胜。 会就散了。 各连长和连政委就回去准备了。 第二天傍晚玉兔东升，各连就从南冠山出发向麂林山进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