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夜劫雁峰山

    三天后，各连全都到了麂林山。山中麂林村、樟树村、喜鹊村、桑寨村的村长组织老百姓做菜做饭招待战士们。各村自卫排的青年们也热情帮忙，把战士们安顿在各家各户住下来休息养精畜锐。

    当晚，霍轰然和小白菜也回到了麂林村，向樊向烈报告了东衡县县城里鬼子这几天的情况。第五连前几天留在养兵山继续侦察的第一排副排长栾助威和第一班班长宫占宁也回来了，他们报告养兵山的敌情没有变化。第八连前几天留在铁力山继续侦探的第一排排长骆雨露和第一班班长管恒也则回来报告，铁力山这两天来了五辆鬼子的运输车，向铁力洞搬进了五车的武器和弹药。

    樊向烈听了高兴得跳起来，说：“鬼助我也，我们又多了五车的武器弹药。”王方俭和伍耀庭听了也笑鬼子送的是时侯。唐安民和袁隆华这两个营参谋听了觉得第四营有福气。

    当晚，樊向烈在麂林村开了个连长会议，会议决定明天各参战指挥员要到实战地去侦察一番，明晚八点各连队向参战地出发，明晚十二点全面发动劫军火的战役。

    第二天晚上十二点，劫军火的战役就打响了。鬼子全然不知道抗日武功团要来劫军火，还像往常一样生活，六点钟吃饭，八点钟洗脚，九点钟上床睡觉。第四营参战连队则在五点钟吃饭，六点钟从麂林山出发，十点钟到达指定的作战地点，十一点钟各就各位，十二点钟前作战前的特别战斗。

    特别战斗的核心工作就是断电断通讯和捣毁鬼子的指挥机关。这也是樊向烈营长在战前布置的，她要求各连在战前一定要破坏掉鬼子的发电机、电讯房等重要设施，让鬼子漆黑一团盲目一团。因此各连都把这一举措纳入了战斗方案，并选好了钻房跳壁的勇士去完成这一特殊任务。

    第三连连长霍轰然派了连里的特务队来执行这一特殊任务。第四营每个连都组建了特务队，主要承担小型侦察、穿插、突击、袭击、猛攻、快攻、断电、断信、放风、放火、掏心、斩首等的特殊任务。特务队的战士都是从全连优选而来，个个本领自是特别高强。王团长也看重连里的特务队，早已要求各营在各连组建了特务队。

    第三连的特战队来了十二人，他们是张开力、舒添清、秦斗南、武延力、索日头、涂魔方、廖廪实、庾谷高、终于胜、暨居南、沃饫野、利汉禹，张开力是队长，舒添清是副队长。连里的特务队曾经多次出外执行过多桩特殊而艰险的任务。张开力、舒添清和秦斗南三个人前几天已经把东衡县县城里鬼子的特殊目标侦察得清清楚楚，现在执行起来就得心应手了。

    特务队的第一个目标是鬼子的发电房。那时东衡县没有长效电，照明用电全靠发电机发电。老百姓则是点油灯，只有鬼子才有柴油用柴油发电机发电，鬼子发的电当然是供鬼子使用。鬼子的柴油也不是用不完，到了夜间十二点，只有特需用电的地方才有电。东衡县县城里的雁峰山和鬼子的兵营和据守地是有电的，其余地方都没有电了。当夜抗日武功团的目标就是雁峰山和鬼子的据守地，当然要先让这些地方没有电了。

    张开力领着特务队翻房登屋来到鬼子的发电班，轻而易举地就把发电班的十二个鬼子咔嚓了。接着又把发电机的皮带剪了，把发电机的油门敲了，把发电机的连接杆锤了，让鬼子的发电机十天八天也修不起来了。鬼子的发电机一坏，全县城就没有电了，立时漆黑一片了。

    县城里的鬼子们还以为是正常电机坏了，也没有大惊小怪，睡觉的照样睡觉，站岗的照样站岗。只有鬼子大佐山本愚雄急了，骂道：“八嗄牙格，又坏了！”急忙打电话到发电班，没人接。山本愚雄又骂道：“八嗄牙格，都死光了！”急叫副官早田鱼干去看。

    早田鱼干就出发，一边也骂：“发电班的人死光了，电话也死得接了！”早田鱼干骂得对极了，发电班的人确实是死光了，是被抗日武功团第四营第三连特务队杀光的。特务队干掉了发电房，立即从发电房翻出来，要去炸鬼子的电讯班和电话总机房，有可能的话，还要去炸鬼子的指挥部。特务队的特殊战斗的特殊作用和功效就是要让鬼子没电没通讯甚至没首脑，为连队动取鬼子的军火库创造最优的先决条件。

    这时十二点也到了，第三连立即按计划开始了对雁峰山鬼子的攻击。攻击的目的当然是消灭那里的鬼子守军占领那里的鬼子军火库劫取那里的军火。

    雁峰山是在县城里东面的一座城内山。山不太高也不太陡，山底是石，山上是土，土里长着树，树木葱茏。雁峰山的东面靠着东衡河，河水清清从山脚下流过，河里泊着船，过去是渔船和商船，现在大多是日本军的运输船，日本军的汽艇大多也泊在这儿上下的河岸边，河岸有码头通到岸上。

    由于雁峰山是城内唯一的一座山，它就成了兵家山，也就是常为军队所占有。过去清政府的军队就在雁峰山建有小型军火库。中央军在时，把雁峰山的小型军火库扩建成了大型军火库，在山脚下的石层中开凿出了许多石洞放置武器弹药，在山脚下的石地上建了许多砖房放置军用物资。

    日本人占领雁峰山后，仍把这里作为军火库，还把重要的药品也放到了这里，并派了一个中队的日军把守。日军中队有三个小队，有一个小队在山顶上驻扎，有两个小队在山脚下驻扎。山脚下的日军小队成弧形围着雁峰山守卫着军火。

    第三连连长霍轰然早带着各排长和班长组成的侦察队多次白天和黑夜来此侦察过敌情，对这里鬼子的守兵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了。此刻，第三连的四个排都到了，正从雁峰山山脚下的三面成弧形地包围着雁峰山。进攻计划和方式早已定了，只等晚十二点钟到，各排立即发动对鬼子的袭击。袭击的方式也早定了，首先是无声袭击，即用刀剑杀鬼子，能把鬼子杀尽更好，如果有鬼子开枪，那就立即开枪杀鬼子，要一鼓作气把这里的鬼子全消灭，尔后立即向船上搬军火。夺船的任务就不要第三连干了，这事樊向烈就交给樊根的夺船队了，樊根也早已组织了队员正潜伏在码头的附近。

    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地上的战士们在瞪大着眼睛，霍轰然和黎理理、单用武都在看着怀表，看着分针走向十二点。霍轰然在第一排，黎理理在第二排，单用武在第三排，这三个排的任务是消灭掉雁峰山山脚下的两个小队的鬼子。第四排的任务是直插雁峰山山顶去消灭驻守在山顶上的日军小队。

    第四排排长俞比甲也在看着表。嘀嗒，嘀嗒，嘀嗒，十二点就到了。行动！霍轰然、黎理理、单用武和俞比甲同时在各处发出了行动的命令。战士们箭一样地从地上爬起来，像箭像闪一样地向鬼子冲去，大刀小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和胸口剌去。鬼子梦不及防，一霎时就死了一半。另一半在屋中睡觉，接着也死在了床上。这一战真是太顺利了，太过瘾了，不费一枪一弹就把两个小队的鬼子干掉了。

    但是第四排在山半腰上却遇到了麻烦，一个鬼子暗哨躲在树从里开了一枪，打中了战士钟闪光，钟闪光应声而倒。俞比甲挥枪就把那个鬼子打死了，连着大喊：“冲啊，杀鬼子啊！”战士们就风快地向山上冲，开枪杀鬼子了了。有些鬼子也从床上爬起来了，摸枪向战士们射击。但是战士们的枪快，枪声大作，不一会儿就把山上的鬼子消灭了。

    这时全城都响起枪声来。东方，南方，西方，东北方，东南方，西南方，三面六方都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听这枪声就有千军万马在向城里进攻。这是樊向烈布置的佯攻阵。第二连和第四连的八个排沿东方的东衡河岸经南方的挪兵山再至西方的东衡河岸成弧形包围着东衡县县城，八个排分八个点向县城发动猛烈的进攻。

    第二连第一排排长司马镇南率全排在县城的东北方的东衡河岸侧的晒网坡向水码头发动进攻，那里是鬼子守卫水码头的守军。第二连第二排排长童颙率全排在县城的正东方的通衡坳向坳里的鬼子发动进攻，那里是鬼子守城的东大门。第二连第三排排长项踊敏率全排在县城的东南方的黄泉山发动进攻，那里的黄泉村是鬼子的侨民居住地。第二连第四排排长滕显归率全排在县城的正南方的南衢口发动进攻，那里是鬼子守城的南大门。

    第四连第一排排长包估优率全排在县城的西南方的红马岭发动进攻，那里的红马坪是鬼子的校军场。第四连第二排排长詹世胆率全排在县城的正西方的夕阳山发动进攻，那里的通城公路旁有鬼子的汽油库和汽车库。第四连第三排排长盖天廷率全排在县城的西北方的恋河山发动进攻，那里的圣马里是鬼子的各种机关所在地。第四连第四排排长令狐一二率全排突进县城衡胜街，那里前面不远的衡胜楼就是鬼子司令部所在地。

    各排虽是佯攻，但火力却异常地猛烈，机枪和手榴弹向鬼子的阵地倾泻而出。

    这时是夜深，鬼子开始都在睡梦中，突如其来的打击令其懵头转向，也不知来了多少敌兵来势为何，爬起来钻进工事里只还枪也不敢出动。

    鬼子的司令官山本愚雄大佐也在睡梦中，但是当司令部停电时他就醒来了，尔后当雁峰山的第一声枪响时，他抓起电话就去问原因。但是电话无人接，枪声倒跟着响激烈了。山本愚雄想，这肯定是遭到武功团袭击了，武功团惯搞夜间袭击，这次肯定是盯上大日本帝国在雁峰山的军火了。但是山本愚雄认为雁峰山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守卫，武功团来了是送死。这时四面八方的枪声响起来，山本愚雄就有点着急了，这是武功团来大举攻城了。他又立即拨号以通各处的守兵问情况。

    但是这时电话已经拨不通了。一声巨响来自电话总机房方向，把山本愚雄的司令部都震颤了。山本愚雄立即意识到完了，电话总机房被炸毁了。副官佐朴由实急冲冲地来到山本愚雄房内，报告说：“可能是抗日武功团来了！”

    山本愚雄说：“不是可能，是真来了！”这时山本愚雄倒镇定了。他对佐朴由实说：“叫通讯兵全部速到各中队驻地问清敌情速回来报告！”

    佐朴由实嗨了一声就走。山本愚雄又把他叫回来，说：“叫各处守军不要出击，死守工事，等到天亮！”佐朴由实又嗨了一声就走了。

    山本愚雄这一着倒聪明了，他认为武功团惯用调虎离山之计，惯用在运动中歼敌，我才不让你这个当。山本愚雄已在县城里构建了坚固的工事，他认为武功团一天两天是攻不进来的，城外的援军在半天内就可到达，到时就包了武功团的饺子，中国军不是爱吃饺子吗，这次我把中国军包饺子吃了。

    这时临近的衡胜街也响起了枪声，山本愚雄立即想到，这是武功团的小股部队来攻他的司令部的，立即叫过卫兵队长南占寺地来，命他用机枪坚守住司令部衡胜楼。尽管山本愚雄很自信，但他还是立即给燕城的驴田大作准将和星城的东川正匈将军发电报，报告东衡县遭到了武功团的包围攻击，请他们速派援兵来包围武功团吃掉。

    驴田大佐已经升为准将了，负责指挥燕城地区的日军对付抗日武功团。驴田大作接到山本愚雄的电报立即回电：坚守县城，即来援军。东川正匈将军也来了电报：坚守半天，援军即到，里应外合，吃掉武功团。

    山本愚雄接到电报就笑了，他笑武功团这次是自投罗网了，你在山里皇军奈何不了你，你离开山里到城里来，你就死定了。山本愚雄就淡坐到椅子里喝茶。虽在喝茶，但他心里还是放不下雁峰山的枪声，那里是怎么一回事呢，现在枪声停了，是敌胜呢还是我胜呢？

    当然是抗日武功团胜了。霍轰然的第三连全歼了雁峰山的鬼子后，立即就着手搬军火。霍轰然命第一排担任警戒和对付来犯之敌外，另外三个排的战士全都投入到搬军火的行列。

    樊根的夺船队在十一点钟时就悄悄地手刃了码头上一个班的日军守兵，夺了码头上的九条汽艇和一条大汽船。十二点钟雁峰山的第一声枪响时，樊根就命令队员们把汽艇和汽船开到雁峰山下的码头旁。码头上也有一个班的日军守军，哨兵见有汽艇开过来了，问：“干什么？”

    樊根用日语答：“搬军火。”樊根这几年在县城里已经把日本话学会了。

    到这里搬军火是经常的事，哨兵也就大意了。樊根跳上码头就把两个日本哨兵杀了。于水亮带着十多个队员迅速上岸用匕首把左码头上的十多个鬼子杀了。与此同时，嵇耀程则带着一队队员迅速上岸用匕首把右码头上的十多个鬼子也杀了。那二十多个鬼子听到雁峰山上的枪声后，都醒来了持枪对着雁峰山，其背则对着码头，队员们一上码头就用匕首剌进了鬼子的背后心，鬼子也不知道是谁杀死了他们就死了。

    樊根立即叫屠展带晏通、陈东程、刘宇寒守汽艇，其余的队员迅速增援雁峰山。这时雁峰上的三连也不要增援了，那里的鬼子也一个不剩了。

    霍轰然见到樊根来了，立即问：“船准备好了？”

    樊根说：“没有准备不好的！”

    霍轰然说：“那就搬军火！”

    樊根等人就投入到搬军火队列中。

    鬼子的军火真是多，有枪有子弹有手雷有炸药还有掷筒炮，珍贵的西药也有一小屋，还有棉布帆布和军装，还有电台电线电话机。霍轰然命拣易搬的搬，拣急用的搬，拣贵重的搬。战士们也无心来拣了，只要搬得动的就搬，一个人搬不动的就两个人抬。劫这些军火不容易，还牺牲了一个战士钟闪光，战士们怀着悲痛在搬。

    四排长俞比甲搬出一匹白布，撕下一大块小心地包裹着钟闪光，要带他干净地回根据地。副排长吕离搬来一副担架，把钟闪光轻轻地抱到担架上。连政委黎理理和四排一班长邹建福抬着钟闪光上船。战士们一边搬军火，一边为钟闪光伤心。

    霍轰然一个人搬来一门掷筒炮，放在钟闪光身边说：“闪光啊，你过去就想着鬼子的掷筒炮，嚷着要当炮手，我今天答应你的要求，这门炮就放在你的身边，你就守着它吧！”听的和钟闪光同班的战友池跳舞、庄熙红和谷成米都哭了。

    战士们含着眼泪和悲痛搬军火，搬得非常地快，不到一个小时，船上的军火就装满了。单用武问霍轰然：“剩下的军火怎么办？”霍轰然说：“炸了！”单用武就去布置爆炸了。

    樊根问霍轰然：“可不可以开船了？”

    霍轰然说：“要不要留战士在船上保护？”

    樊根说：“不要了，人多船沉，我的队员有机枪保护就够了。”

    霍轰然就叫黎理理下船。黎理理叫一班长邹建福和庄熙红在船上陪同和保护钟闪光，自己就跳下了船。

    樊根就叫队员们把船开走了。

    霍轰然上岸后立即命令战士们到军火库背足武器和弹药，沿着东衡河岸撤退。战士们蜂踊着跑到军火库，尽最大的力气背足了枪技和弹药，然后沿着河岸线撤退。

    霍轰然掏出信号枪来向天空打了三枪。三颗红色信号弹飞上天空。这是通知樊营长成功的信号。

    黎理理则在同时叫上担任警戒的第一排，也从军火库背足武器和弹药撤退了。

    单用武则和担任爆破任务的第四排第四班的战士在各军火库中放好了炸药和导火索，等大家都集合到军火库门前时，他一声命令：“炸！”班长蒋明楷立即和战士们点燃了导火索。嗤嗤燃烧的火焰立即向前飞舞，向着各军火库房间冲去。

    单用武一声喊：“撤！”战士们就跳着撤走了。

    轰隆轰隆的响声立即在后边震破了天，浓烟滚滚冲上了天，烈火腾腾烧上了天。

    战士们则兴腾腾地向前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