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红心向党
没过几天，曹九影来到了马甸子。曹九影是和她营里的袭路队来的。袭路队就是第七营的第一连。这一连在“袭路行动”中是袭路主力军，后来一直是袭击鬼子交通线的连队，这一次曹天功和卜真强把劫军火的任务也交给了这一连。 曹九影过去是袭路队的营领导，这一次就成为了劫军火的营领导了。事实上，曹九影在过去这段时间里，一齐就和第一连在一起战斗，破坏和袭击鬼子从双祁县到永城市的交通线，截获和劫取鬼子从这三百里公路上运送的军用物资。 前几天，曹九影和龙女排排长王雨仙带着一班长袁似凤、二班长蓝天云、三班长叶尚慧到双祁县县城洪桥镇去侦探鬼子在东祁山中的军火库，发现军火库前停了七八辆汽车。曹九影立即就想到了，这可能是鬼子运军火来的车，也可能是鬼子要运军火出去的车，就一直藏在暗处盯着这几辆车。当晚，她们就发现秘密了，鬼子开始秘密地从军火库往车上装军火。 王雨仙轻轻地对曹九影说：“这是鬼子在给我们装军火呢。” 曹九影轻轻说：“你和蓝天云、叶尚慧继续在这里监视，我和袁似凤回黄土村和一连作伏击的准备。”说罢就和袁似凤悄悄地退出了东祁山，在镇外小王村骑上快马奔黄土村报信第一连设伏去了。 第一连连长曹天武和政委靳新宣听信后立即就在黄土山黄土坳设了伏。 黄土坳是黄土山中的一段地势较高的坳地，北头是来自洪桥镇方向的黄土谷，南头是通向永城的黄土凹，燕永公路要从这谷坳凹中通过。 曹天武和政委靳新宣为什么要黄土坳设伏呢，这是最不容易打伏击的地方啊？为什么不在黄土谷或黄土凹设伏呢，这是最容易打伏击的地方啊？原因是这样的，他们曾在黄土谷和黄土凹打过伏击，把鬼子打怕了，也打乖了，鬼子现在过谷过凹都十分地小心提防了。鬼子现在运送军用物资都用大部队护送，前面有摩托车侦道，大部队紧跟其后，山谷处有工兵先下来探地雷探炸弹，军火车开在最后，要确定前面是特别安全了才上路。因此第一连有好几次行动都没有得手了。 但是，第一连从失手中也得到了教训，曹天武和靳新宣也学乖了，他们现在不在公路的山谷里山凹里设伏了，改在山坳上设伏了。在谷凹里也不埋地雷不埋炸弹了，任由鬼子的工兵侦探，任由鬼子的大部队安全地通过。而当鬼子的大部队下了山坳后，他们就将鬼子的归路用重火力堵住，而将后面的鬼子军车炸毁。 但是这一次就不是炸毁了，而是要截获归自己所用。 第二天上午，王雨仙和蓝天云快马回来了，报告说鬼子的大部队和军车已经出发了。曹天武叫机枪排堵鬼子的归路，其余一排到四排截鬼子的军车，截了后就扛了军火撤退向东面的大山里走。龙女排也由副排长曾惠君带来了参加截鬼子军车的行动。 这一行动果然奏效。鬼子的摩托车慢慢地驶过黄土谷驶过黄土坳就快快地下坳奔黄土凹前面去了。鬼子的大部队坐的军车在黄土谷里停了下来，工兵从车上下来到路的两边探测地雷和炸弹，探完了两里长的山谷才回到车上前进。鬼子的军火车则在后面慢慢地跟着。鬼子有十多辆兵车，慢慢地爬上黄土坳就飞快地开下黄土凹去了。 这时从两边的山林里神鬼一样地插出机枪排的战士把山坳的归路就堵住了。又从两边的山石里神鬼一样地冲出一排到四排还有龙女排的战士们把鬼子的军火车包围了。 战斗在此刻也就打响了。鬼子的军火车司机很快就被射死了。战士们立即跳上军火车搬军火。也顾不得是什么军火，见什么就搬什么。 鬼子的大部队听到后面有枪声响，立即就停下车跳下车向回冲过来了。但他们是上陡坡，冲得很费力气。这时坡两边的手榴弹让鬼子省了力气，把成堆的鬼子炸死在路上。还是有许多的鬼子向坡上冲，不过也没有人冲上来，机枪的子弹把他们打死在陡坡下。但鬼子不甘心不冲，就还在冲。机枪排的机枪不甘心不打，就还在打。一排到四排的战士们不甘心不背车上的军火，一个个搬着枪搬着炮搬着子弹快速地跑进东面的大山里去了。 曹九影跑在最后，对机枪排长荆界定说：“再打五分钟就向西撤，把鬼子引向西山捉迷藏。”荆界定答应一声：“是！”曹九影就撤了。 轰隆轰隆，背后传来五声大响，是副连长曹伟魏带人把鬼子的军火车炸了。 鬼子们听到爆炸声，越发地冲得凶了，还从车上搬下了掷弹炮，来炮轰黄土坳的武功团。荆界定听到炮弹飞，立即大喊：“撤退，撤退！”战士们提着机枪就向西山撤走了。炮弹正落在山坳上，鬼子们也乘势冲上来。鬼子也没有去管燃烧的军车，循着战士们撤退的路就追进了西山。 但是鬼子们在山林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有发现有一个抗日武功团战士的影子。只听到这儿打枪那儿打枪，赶过去后又不见人影。最后索性连枪声也没有了，西山都寂静下来了。机枪排已经从北山口悄悄地越过公路，向东追赶连长去了。 机枪排还要沿途保护全连呢。因为全连的战士现在都成了搬运工，正搬着鬼子的军火向南屏山马甸子去呢。曹九影决定把这批军火全送到团部给王团长调用，反正现在第七营已经不缺军火了，还储备有大量的军火呢。 王团长看到第七营送来了这么多的军火十分地高兴，对曹九影说：“曹营长辛苦了，战士们辛苦了！” 曹九影说：“不辛苦，背着这些缴获的军火，心里热腾着呢。” 王雨仙说：“就是这箱子弹太重，背出热汗来了。” 袁似凤说：“我背的那门掷弹炮也太沉了，我都出了十几身汗了。” 蓝天云说：“我的身上都臭烘烘的了。” 王团长立即对王明空说：“快带你九影姨和战士们到接待楼去洗澡，汗出多了再收汗会得感冒的，生了病可影响身体啊。” 龙女们很感激王团长的心细。 王明空就带了龙女排到接待楼去住下，让炊事班给龙女排烧水洗澡。接着又把男战士们都安排到了接待楼，让他们住下洗澡擦凉。战士们到了接待楼，都感到是到了家一样。这是王团长特地交待战铜车的，一定要修建一个容得下三个连的接待楼，来参加抗日武功团的人和来马甸子的战士们到了，一定要让他们有饭吃有澡洗有床住，不能怠慢了这些来抗日的人和在抗日的人。 当晚，王团长陪曹九影和第一连的战士们一同用餐。餐桌上没有用酒，只以水代酒。包本菜加了三道菜，是一碟鱼一碟腊rou一盆鱼汤粉丝，这些都是前两天离石镇自卫连夏新雎带人送来的。抗日武功团的给养大部分都是各地老百姓捐献由当地的自卫连或自卫排送来的。 王团长在席间讲了话，他感谢第七营的战士们为抗日出力，为抗日截军火，为团部送来了军火。王团长也勉励家乡的战士们今后继续为抗日多立新功。因为这一连的战士大部分是曹家村的青年人，曹家村和王家村同属于十二里镇的人，所以王团长和在坐的战士们都是家乡人了。 战士们听团长说着家乡人家乡话，心中有一种到了家的感觉。 曹九影在席间说：“真正要感谢的，是我们曹家村的人要感谢王团长的救命之恩、救村之恩，如果没有王团长的那次相救，曹家村的人只怕要遭小岛向矢的毒手了，同时还要感谢王团长把曹家村的青年人引上抗日的道路，引进抗日的队伍，才使曹家村的青年人不愧对家乡，不愧对民族，不愧对祖国。”曹九影的话让曹家村的青年人也很感动。 曹九影还说：“我个人和我的家庭也要感谢王团长，我个人多次蒙王团长救命，如果没有王团长相救，只怕也没有我曹九影今日在这儿了，我家庭也多次蒙王团长相救，否则也被麻胡子的土匪血洗了，就是不被土匪血洗，也被日本鬼子血洗了。”曹九影的话让曹家村的战士更崇敬王团长了。 曹天武说：“我怎么就不知道麻胡子土匪寻仇的事？” 曹伟魏说：“我也不知道啊。” 曹鼎衡说：“你们那时都在中央军的队伍里，怎么会知道呢。” 原来曹天武和曹鼎衡是在中央军的队伍里当兵，是上年初才回来的，也是因为他们所在的部队老是打败仗，他们不愿意呆，所以以轻伤为由就回家来了。后来曹天功组织青年人参加抗日武功团，他们俩最先报名，曹天功因他们有当兵经历和军事才能，就让他们当了正副连长。 曹天武是曹天功的堂弟，他说：“麻胡子和我曹家三代有仇，王团长也是我曹天武一家的救命恩人了，我在此也感谢王团长了。” 王团长说：“过去的些许小事就不必感谢了，你们曹家村的青年人都参加了抗日武功团打鬼子，我才是要感谢你们的人呢，人民也会感谢你们的，共产党也会感谢你们的。” 曹天武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抗日也是曹家村人的职责，我们不需要感谢的。” 曹九影说：“那就不说感谢的话吧，我们曹家村的人要一心跟着抗日武功团，一心跟着共产党，一心抗日多杀鬼子就行了。” 曹家村的战士们齐声答：“是！” 这晚，曹九影还向王团长汇报了第七营最近的招兵扩军和队伍建设情况，也汇报了第七营贯彻执行春节时团里召开的营长和营政委会议布置的强军砺剑情况。第七营现在已经有十二个连，还有三个独立排，目前全营正在开展如火如荼的军事训练。曹九影最后向王团长提出要参加共产党组织的心愿，她从怀中掏出一份温热的入党申请书交给王团长，请王团长做她的入党介绍人，考验她培养她加入党组织。 王团长握着这份带着少女温热的入党申请书，心里感到十分的甜蜜，九仙女，这位中华儿女的优秀青年向中华儿女的优秀分子组成的中国共产党抛出了橄榄枝，说明党是人民的党，是优秀的党，是先锋的党，这样的党具有无比的凝聚力号召力亲和力，这样的党领导的抗日斗争一定能够胜利，这样的党领导的人类事业一定会成为千秋万代的伟业。 王团长说：“曹副营长，你要参加党组织的心我早就知道了，你外甥王明空也早跟我说过了，你的最早的那份申清书我也看过了，鉴于你在抗日斗争中的优秀表现，你已经具备共产党员的条件了，我愿意成为你的入党介绍人，党支部会考虑你的入党申请的。” 曹九影听了激动极了，眼里显着激动的泪花，嘴里说：“参加党组织是我多年的梦想了，还在少年上学时就听说共产党是为劳苦大众的党，我就想参加，但那时年纪太少不符合条件，后来大些了共产党遭到了国民党的围剿，我想参加也找不到共产党了，前几年我想到延安去，但我爸爸要我协助哥哥曹天功打理曹家武馆，事情就多了也就没有到延安去，我哥哥曹天功说家乡肯定有共产党的地下党，想要找总会找得到的，又说共产党是坚决抗日的，我们要和共产党一条心共产党也会找我们的，于是我就下决心杀日本特务，也就遇到了全中大叔您，但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共产党，写了一份申请放在身上两三年了纸都发黄了也没有敢拿出来交给您，还是上次明空来救了面条村的人，我才大胆问明空才知道您是共产党的同志，也知道了明空也是共产党的同志，才忐忑地托明空把申请书交给您。” 王团长说：“曹副营长，听了你这一路寻找党的历程我也很感动，也是我有些失职了，没有及时将你这样的优秀青年吸引到党组织里来，不过现在好了，抗日武功团成立了，党组织也公开了，我建议卜真强所在的党支部立即开会讨论你的入党申请，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的，到时我们又同在党的组织里为党工作了。” 曹九影听了高兴得泪花儿都湿襟了。 这晚曹九影还去看望了二姐曹二娥。曹二娥就是王明空的母亲。曹二娥见到比她少二十多岁的meimei来了份外高兴，立即叫小女儿芳琼去叫姨妈曹三娥来相见。曹三娥就是段民生的母亲，段民生一家除段民生的父亲老倔头还在段家村外，全家人都在马甸子，就住在抗日街抗日村。抗日村就是抗日武功团官兵的家属居住的一片区域，取名叫抗日村。曹九影叫外甥女芳琼不要去叫她三姐了，她等会儿还去三姐家看三姐呢。 曹二娥说：“也好，我们姐妹好说说话。” 曹九影说：“看看你们就行了，说话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接着问：“姐夫呢？” 曹二娥说：“在抗日食堂里当厨呢，爱上这工作了，一天到晚不回家。” 曹九影说：“好啊，姐夫虽然犟，但犟在工作上了，也是为抗日出力呢。” 曹二娥说：“可不是吗，全家都在为抗日出力，芳琼在电台班，芳露在宣传部工作，芳雨在服装厂缝军装，连我也在服装厂帮忙缝衣服呢。”话语里露出得意的形色。 曹九影说：“好啊，jiejie全家都在为抗日工作了，看到你们都在为抗日出力，我真高兴了。” 曹二娥说：“是啊，现在一家人都在一起了，虽说不常在家里，但有时都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可快乐呢。” 曹九影说：“我真羡慕你们了，全家人都在抗日根据地了，常能见面，团圆团聚，其家融融，其乐融融。” 曹二娥说：“那你就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我叫他们都回来看你。” 曹九影说：“不能了，多呆一分钟也不能了，我也要赶回去为抗日出力了。”于是立即告辞出来，去了三姐曹三娥的家。在那里还见到了赵启明、赵启亮和赵绛绛。这三哥妹是赶到三姨家来看小姨的。赵绛绛现在在通讯连电讯排电台班当电报员。 曹九影拉着赵绛绛的手说：“绛绛啊，听说你已是一个很出色的电报收发员了，小姨为你高兴啊。” 赵绛绛说：“要不是小姨和二舅相救，绛绛的命都没有了，绛绛发誓要干好工作，为抗日出力。” 曹九影看得出绛绛已从失去父母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就放心。 曹九影惦记着回黄土村，也只和亲人们各各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第二天天未亮，她就要和第一连与龙女排回黄土村。她在那里又要蕴量再一次截取鬼子的军火车了。 王团长和王明空天一亮就到接待楼来送曹九影和战士们，但是曹九影已经率队走了。王团长说：“九仙女真是根好苗，把工作和战斗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稍加锤炼还可以当女将军。” 王明空说：“我小姨昨晚上就和我说到她在这里了燕永公路上就空虚了，鬼子就可以自由自在地运军火走了，她要急着回去截鬼子的军火呢。” 王团长说：“真是抗日武功团的好干部。” 王明空说：“她还想当党的优秀儿女呢。” 王团长说：“她已和我谈了，也请我当她的入党介绍人，你也是一名老党员了，要多多帮助她。” 王明空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