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章 首战告捷

    骏马山的战斗不是在早露晨润的黎明打响，而是在风和日丽的九点钟打响。这一战是抗日武功团保卫根据地的第一战，以特战营毙敌伤敌近两百名而结束。特战营在十点钟向团部发电报，报告了他们在骏马山首战告捷。

    到骏马镇来的日军是禾田宏茂联队，他们是从燕城出发经由燕永县来的。先头大队前天到达叉路镇，连夜派出侦探队到侯马镇侦察，没发现埋伏昨天早上就起程占领了骏马镇。

    骏马镇过去是一个热闹的集镇，昨早是一个人影子也没有了。抗日武功团特战营前天侦得鬼子要来，在下午就协助镇长栾骏杰和镇自卫连连长栾信天把镇里的老百姓都转移到山里的遇马村和壮马村去了。也是前几天就做足了转移的准备，所以人员转移起来比较快。

    禾田宏茂是昨天下午随着第三大队到的骏马镇，一听镇里没有老百姓了，气得有点哇哇叫，没有老百姓了就没有他们掠夺的粮油rou柴了，连一个向导也找不着了。禾田宏茂手中虽然有燕城的军用地图，也有封人美子绘制的南屏山地图，但那只是战略地图，离作战的要求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可以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他早盘算着要抓当地的老百姓来问个明白和逼迫带路。

    桥本久坑说：“这里的老百姓真可恶，逃得无影无踪，连粮食也颗粒无剩，把他们抓回来要斩尽杀绝，看他们敢如此对待皇军。”桥本久坑是副联队长，一向以杀戮为快。

    禾田宏茂说：“桥本中佐，杀几个老百姓也无用，还是先想想如何找到老百姓，先抓几个带路的吧。”禾田宏茂一向主张以征服中国的老百姓主，以建立大东亚共荣圈为念。

    河野勇说：“抓几个老百姓也不难，这镇里这么多的老百姓，他们能逃到哪儿去，八成就躲在附近的山里，明早我带一个小队到山里去抓几个回来，就有带路的了。”河野勇是禾田宏茂的副官，很能为禾田宏茂分忧。

    禾田宏茂说：“算了，你就不要去了，去把拓野少佐叫来，我让他带一个中队去，就便侦察侦察前面的山地，反正要从那里进军。”拓野少佐全名叫拓野拱康，是一大队的大队长。

    拓野拱康一会儿就到了，禾田宏茂叫他第二天一早带一个中队进山去探道路，就便去抓老百姓。拓野拱康嗨是，他是个作战勇往直前的人。

    第二天一早，拓野拱康就带着一中队出发了。出镇向北，走了十多里平坦路，就到了郁郁葱葱的骏马山脚下。拓野拱康有点害怕山地，就叫中队停下了，派出侦探小队从山口进山去侦察。

    半个时辰后，侦探小队就从山甸子里回来了，报告拓野拱康说，山里没有发现抗日武功团，只在谷甸那头有炊烟，是老百姓在那里架锅做饭，一见皇军来了就全跑了。

    拓野拱康听说有老百姓，干劲就来了。他昨早一到镇里就叫部下去搜老百姓，结果没有搜到一个人，连一只老母鸡也没有搜到，他气恼极骂部下是万桶无能。在拓野拱康看来，没有中国老百姓可不行，一是老百姓的粮食藏了找不到，二是老百姓的牲畜赶走了自己没rou吃，三是没有老百姓问地理和给他带路，四是这镇里没有老百姓也不安全，抗日武功团要来攻打镇子就少了顾忌会十分猛烈。所以他非常忠实禾田宏茂的命令，立即要将老百姓抓回来不可。

    拓野拱康对中队长朴安佐信说：“你快带两个小队到甸子里去，追上那些老百姓，把他们全都赶回来。”朴安佐信嗨了一声是，就带着一小队和二小队飞快地往甸子里去了。

    拓野拱康在山口等着，等着他的两个小队把老百姓象赶鸭子一样地赶回来。拓野拱康心中认为，这镇里有上千的老百姓，拖家带口，扶老携幼，挑担提筐，走是走不远的，跑是跑不快的，只是暂时在山里躲避而已，现在发现他们了，他的士兵就会象赶鸭子一样地把他们赶回来。

    八九点钟的太阳还不算热，晒在身上骨松松的。拓野拱康坐在一块石头上，晒着太阳，做着美梦，他这一出征不光是抓回几老百姓，而是赶回几百个老百姓，他到联队长那里去交差也很有荣光了。

    但是拓野拱康的美梦只做了半小时，一声炮响把他吓得从石头上滚下来。尔后就是激烈的枪声如爆豆，吓得他堆在地上不敢爬起来。三小队队长冈本一郎反应很快，跑到拓野拱康喊：“大队长大队长，中队长中埋伏了，中埋伏了！”拓野拱康立即醒过来了，大喊：“快去救，快去救！”冈本一郎一挥手就带着三小队冲向谷里了。

    但是已经晚了，前两个小队在谷子里已经所剩无几了。他们在谷子里才走了三里地，就看见前面有炊烟，朴安佐信大喊：“在那里，在那里，快追，快追，别让他们跑掉，别让他们跑掉！”士兵们跟着大喊：“快追，快追，快快追”一古脑儿地向前追。追到了谷窄处，就听到了后面的炮声，密集的子弹也向他们射来。

    谷很窄，子弹很密，炮弹又堵住了后路，藏无可藏，退无可退，这二个小队不到一刻钟就无声无息了。他们不但没有抓回一个老百姓，连自己也全数报销在谷子里。朴安佐信带着三个士兵回头想冲出来，也被最后一发炮响的弹片炸死。

    原来这是抗日武功团特战营王定云定下的计策。他叫骏马镇自卫连连长栾信天带了一个排的自卫战士扮作老百姓在骏马谷中烧火做饭，烧湿材生浓烟引鬼子的侦探兵来，一边派人放哨，老远看到鬼子的侦探兵来了就逃跑了。鬼子的侦探兵发现了老百姓就回去了。特战营的飞龙连和狮王连就从两边的山林中窜到骏马山上来了。鬼子的二个小队在后来就到来了。特战营就开枪杀鬼子了。

    鬼子刚才全在骏马谷中的狭窄处通过，很好杀。王定云先前安排飞龙连和麒麟连在谷的左山，让神虎连和天马连在谷的右山，并叫他们把机枪架在山腰的最前沿，这样安排很利于杀敌。当鬼子全部进入伏击圈以后，王定云就开了枪。机枪手和战士们立即射出了密集的子弹，鬼子在一瞬间还没有反映过来，就死了百分之八十了。

    那炮声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那是炮兵五连一排一班的杰作。王团长为防日军的炮火，把炮兵五连派给了特战营交王定云指挥。这一战，王定云叫炮兵五连连长石土厚派一个班参加，目的是对付鬼子的大炮，如果鬼子有大炮来，就先将鬼子的大炮炸毁。结果没见鬼子的大炮来，王定云临时决定只开两炮封锁鬼子的退路，当然也是为了节省炮弹。一班长薜雁东是神炮手，开战时开了一炮就炸死了五六个鬼子，他见没有必要了就想把第二炮省下来，结果看到有四个鬼子要逃出去就开了第二炮，就是炸死朴安佐信的那一炮。

    冈本一郎带着三小队冲进谷里三里路就听不到有枪声，他立即警觉起来停下不冲了，军人的预感让他恐惧前两小队完了。但他还是不死心迟迟不肯退去，这就犯了一个错误，让他的小队死了大半。

    王定云看到窄谷里的鬼子被打光了就想命令战士们下去捡枪，立即瞥见谷口那头又有鬼子来了就止住了，再度命令战士们伏着不动再打鬼子。后来看见这伙鬼子迟迟不来也等不住了，你不来挨打我就去主打，立即命令战士们向南跑步去打鬼子。战士们听到命令提起枪来就向南跑，虽然是树木茂盛也档不住他们的脚步，特战营的战士都有特战的本领。不一会儿战士们就跑到了射程的范围，对着鬼子就开了枪。立即有一半的鬼子丧了命。

    这时拓野拱康也带着四小队来了，一听山上有枪声就向山上开枪。鬼子的素质也还是好，一个个都找到了甸子里的石头作掩体，躲在后面不露身，特战营的战士们一时还打不到他们。这一下恼了炮兵五连连长石土厚，他命令薜雁东再向敌群里开两炮。薜雁东就叫战士们装炮弹，两炮都打在敌群里。

    这两炮威力无限大，至少打死了十多个日军，副中队长秋山谷庸也负了伤。拓野拱康伏在队伍的后面看到秋山谷庸的血从后背上流出来，大喊：“退下来，退下来，秋山谷庸！”秋山谷庸不愿退，反大喊：“冲上去，冲上去，报仇，报仇！”他是叫他的士兵冲上山去为死亡的士兵报仇。他身边的几个士兵就冲出来了，不过立即就被山上的子弹打倒了。

    拓野拱康一看情况不妙，窝在这谷子里只有挨打的份，绝无取胜之机，他要保住一中队的这点士兵，别让一中队的番号消失在这里，于是就大喊：“撤退，撤退，全体都有，撤退！”他自己先从后面退走了。其他的鬼子见主帅撤退了，地形又十分不利，中队长又死了，猫在这里就是等死，也无心抵抗了，爬起来疯狂地逃命去了。好才鬼子的逃命速度还很快，最后大约逃走了五成的鬼子。

    有五成的鬼子是被特战营的战士追上来消灭了。王定云听得懂日语，他听见拓野拱康下达撤退的命令以后，立即就下了追击的命令。他大喊：“鬼子要撤退了，冲下谷去，追杀鬼子！”他自己舞着双枪率先冲了下来，战士们也跟着冲了下来，追着鬼子的后背开枪，就有五成的鬼子死在枪下。

    战士们追到谷口就不能追了，前面有鬼子的大队人马接应过来。那是鬼子听到了骏马山的枪声炮声后增援过来的，有二中队、三中队和四中队。鬼子的炮兵队也来了，扛着掷筒炮跟在队伍的后头。王定云见鬼子人多势猛，立即叫战士们往回退，退到谷子里去捡战利品然后迅速上山。

    拓野拱康两军合作一军，迅速地向骏马谷杀来。他先前出师不利损失了一百多个士兵，发誓要报仇，攻起来非常的猛烈。鬼子兵也要为鬼子兵报仇，一个个奋勇争先，都是不怕死似的。尤其是鬼子的炮兵队和各小队里的掷筒炮，在老远就一个劲地向山上打，威力确实大。

    禾田宏茂听到一大队遭遇抗日武功团以后则命第二大队增援。第二大队队长川光岛田就带着二个中队来增援，不过他没有沿着一大队的后面来，而是从骏马山的背后包抄特战营。但是特战营神鹰排一班却在那里侦察，看到山后有日军来了，班长滑冰山立即派战士俞前光和卓宏龙翻山回去报告营长。

    王定云见鬼子攻得太凶，又加上有后顾之忧，就和政委田里丰商量，等山后面的鬼子还没有包抄过来时暂时先撤退。在骏马山上杀敌的目的已达到了，杀敌的目标也实现了，撤退是明智之举，不和日军斗实力而和日军斗智慧是王团长定下的战略原则，也是营里定下的战术原则。

    特战营一撤退，鬼子就占领了骏马山，取得了击退抗日武功团的首战胜利。拓野拱康立即派人回骏马镇向禾田宏茂大佐报告。禾田宏茂立即向东川正匈发电报报喜，首战告捷，一举攻克骏马山，占领了抗日武功团的骏马山阻击阵地。

    东川正匈接到禾田宏茂的电报很高兴，立即发电报来祝贺。东川正匈这次没有亲临前线，他在燕城坐镇指挥。东川正匈也给其他各路日军发电报，通报禾田宏茂的胜利，同时叫各路日军不要急躁，要稳打稳进。东川正匈这是吸取了他上次围剿大岭山过于急躁过于急于求胜导致失败的教训。

    各路日军接到东川正匈的电报后信心大增。但也很听将军的话，没有急于求成，没有急于向抗日武功团的根据地进攻，而是执行东川正匈的战略战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地向南屏山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