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受刑
说话间早膳已经备好，太后先行座下胡皇后才在冬寒的伺候下落坐，胡皇后心想着太后真是好兴胃口这么一早备下了这么大一桌御膳，却是不知太后是为自个准备的，这般想冬寒端了温水伺候着擦拭双手，正准备吃些清淡的，太后却是亲自盛了一碗汤递到胡皇后面前，胡皇后看着碗中漂着的油花疑惑的问道：“母后，这是什么汤？”言语间有几分推脱。 太后似看出了胡皇后心思，正色的说道：“吃斋念佛固然重要，但要适可而止，过犹不及你瞧瞧脸上全是菜色不见一丝红润，这‘如意满堂彩’乃是上好的驴肝熬制的汤，专补气血你要多喝些才是。” 怕惹太后不悦胡皇后喜笑颜开的说道：“母后如此盛情，臣妾自是荣幸之至。”高兴的拿起勺子连喝了好几口，“好，好。”见胡皇后喜欢太后笑得直合不拢嘴。 太后高兴连连给胡皇后夹菜，“谢母后。”胡皇后受宠若惊地接过，想来太后给自己夹了这么多菜，胡皇后也借花献佛给太后夹了不少菜，婆媳两人其乐融融好不自在。 食不言，接着太后与胡皇后安静的用膳，没有再说过话，屋子里只听到碗勺相撞的声音和偶尔几声炭火发出的声响。冬寒和莫妍娥在站一旁娴熟的伺候着，其它宫女和太监站在旁边如木头一般不敢发出丝毫声响，一桌的菜没吃多少倒是吃了近一个时辰，从热汽腾腾的佳肴变成冰冷的剩菜。 用完膳净了手，喝过茶水胡皇后才觉得好受些，显然在太后的盛情款待下皇后吃得有些发撑。 刚觉得好受些，太后脸色略带几分沉重旧事重提的说道：“皇后，你可得加把劲啊，哀家望穿秋水可等着抱你的孙子。”一脸的焦色看着胡皇后，显然这番话太后逼了很久不想坏了用膳的雅兴，才拖到此时说起。 被太后这般盯着胡皇后面皮不禁发烫，羞红的低下头说道：“母后这事哪能急的，又不是种瓜撒上一把种子只待秋时结果采摘。”说完这话胡皇后羞得脖颈都红了起来。 胡皇后撒娇倒是把太后逗得乐了起来，太后爽朗的笑着说道：“若真是如此哀家还不做梦都得笑醒过来。”笑过之后太后一本正经的问道：“皇上有多久没去你那里了？”胡皇后难为情的说道：“奴婢记不得了。” 太后听了一脸不悦的说道：“皇上不去坤宁宫你都不急？”胡皇后轻声辩解道：“皇上朝务繁忙臣妾不好去叨扰，皇上得闲了自然会去臣妾那。”太后愠怒的说道：“不好去叨扰亏你说得出来，那惠妃去乾清宫不是去得很勤？” 胡皇后不以为然的说道：“臣妾是六宫之道一国之后，自然要宽度识大体不好与惠妃一般见识。”太后听了气得直拍桌子，胡皇后连声宽慰道：“是臣妾没用惹母后生气。” 瞧着胡皇后的恭顺样太后怒气渐消的说道：“皇后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不温不火的性子让人着急，也罢。”太后对身旁的莫妍娥说道：“莫丫头，你去乾清宫走一趟给皇上传个话，就问皇上大明的皇后怎么被他养得病病怏怏的。”莫妍娥躬身说道。“奴婢遵命。” 此番一闹胡皇后无心再呆下去，向太后请了安便回坤宁宫。 万贵得意洋洋的把之姚和吓晕过去的春儿带到牢房中，狱卒见了上前见礼道：“万大人”。万贵对狱卒说道：“去把牢门打开。”“是。”狱卒头前带路寻了间空的牢房将门打开。 万贵阴阳怪气的做了个请的姿势对之姚说道：“走吧。”之姚瞪了眼万贵走进了牢房，晕过去的春儿则被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不待之姚反应过来便是一盆冷水浇了过来，之姚双手握住牢房的柱子对万贵大声喝道：“天这么冷你想把她冻死吗？” “你看清了这是什么地方。”万贵趾高气扬的说道：“这是锦衣卫的牢房不是在咸福宫。”冷笑一声走开了牢门。 “春儿，春儿。”之姚蹲在地上用力的摇晃着，在之姚连声的叫唤中春儿醒了过来，“姑姑，这是哪里？”春儿身子瑟瑟发抖双眼恐惧的看着眼前的地方。 看着眼前这张惊恐的脸蛋，之姚不由得心里隐隐作痛，“春儿，别怕有姑姑在。”之姚心平气和怜惜的把春儿搂入怀中，轻轻拍着后背以期给春儿带来安全，只是任凭之姚怎么用力抱住春儿，春儿的身子就是一直抖个不停，也不知是那盆冷水的缘故还是因为害怕造成的。 “干爹，人已经押来好些会了。”王振从惠妃那儿出来后便匆忙赶到了锦衣卫的牢房中，万贵孝顺的说道：“干爹，牢房里阴暗潮湿你不必亲自过来，有什么吩咐你让人交待一声便是，孩儿一准办好。” “人呢？”王振没有理会万贵说些什么，往牢房里面走去，“就在前面。”万贵赶紧头前带路，将要到牢门前就听到牢房中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哭声之外还伴有宽慰声。 听着牢房中的声音，王振寻声而去，没过多久就见到了牢房中的两人，两人长发已经散开四散而开，囚衣已经沾上不少牢房中的垢物，看穿着正是之姚紧紧的抱着春儿。 “招了吧，少受些皮rou之苦。”王振的话不带一丝感情冷冷的让人害怕，就像阴司殿勾魂的牛头马面的出现意味着死亡的降临。 “不要，不要。”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春儿近乎疯癫，身子一个劲的往之姚怀里躲，“别怕，别怕有姑姑在。”之姚拍了拍春儿的后背连声安慰。 稍等春儿安静下来，之姚对王振说道：“大人，‘升仙太子碑’奴婢见都不曾见过拿它有何用。”王振冷笑道：“拿不拿只有审问了才知道。”既然用刑是免不了之姚说道：“大人，既然你认为要用刑方能问得出结果，奴婢也只好认了。”看着惊恐不安的春儿之姚乞求道：“只是还请大人放过春儿，所有的刑罚奴婢一人承担。” 之姚的大义凛然另王振心生钦佩，再次好言相劝道：“你既然连受刑的胆量都有为何没有认罪的勇气？”之姚义正严词的说道：“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但是做人的气结却是万万不能丢了否则九泉之下无颜见双亲。”之姚的话有意无意的刺痛了王振。 “好，好。”王振激动的说道：“既然如此冥顽不灵就成全你。”转过身去王振说道：“把里面的二人拖出来受刑。”一声令下狱卒如虎狼一样冲进牢房。 “我不去”春儿害怕的尖叫起来，歇斯底里的喊着闻者使人心碎，但对于听惯的哭喊声的狱卒来说有如无物充耳不闻，任凭怎样都改变不了受刑的事实，狱卒拖着春儿往受刑的地方走。 春儿拖走后进来另外两个狱卒，双手将要架住之姚时，之姚说道：“我自己走。”慷慨激昂的向牢房外走去。 来到行刑的地方春儿早已被反绑在柱子上，只待令下便可行刑，“还愣着干嘛赶紧利索点。”万贵在一旁催促着，王振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直直的看着二人。 狱卒们赶紧把之姚往柱子边拖，三两下便用铁链把之姚绑了起来，一切就绪，万贵问道：“干爹，你看？”王振转过身去走向了隔层，万贵心领神会，对行刑的狱卒说道：“狠狠的打。” 一声令下，各自站在之姚和春儿面前的狱卒从身旁装有水的木桶中，抽出一条泡得乌黑的皮鞭，“啪、啪、啪。”皮鞭如雨点般的落在了之姚和春儿的身上，皮鞭抽打在身上清脆的响声就像九幽之下恶鬼发出的嚎声，让人听着不由得头皮发麻。 春儿吃疼叫得死求活来，一个劲的喊着饶命，偏偏就是没有喊出“我招”二字，之姚贝齿死死咬住嘴唇就是不哼一声，嘴辱生生的被咬出了一条血糟。 鲜红的血浸湿了囚衣，透过囚衣一滴滴的落在地上，身子上的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钻心的疼痛压得之姚喘不气来，春儿早已停止了叫喊，脑袋无力的往下垂着，此时已经昏死过去。 之姚紧咬嘴唇让自己保持一丝清明，一顿毒打下来之姚已经气若游丝，只有出气的力气却是已经无力吸气。 见此状万贵转身进了隔层，“干爹，一个昏死另一个气若游丝看来也够呛的。”王振问道：“招了没有？”万贵摇头说道：“没有。”王振出奇的说道：“倒是没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臣强上许多。” “既然没招再换个刑具试试。”王振淡淡的说道，“哎，孩儿这就去。”万贵一溜烟的跑出了隔层，命人打了盆冷水猛的浇在春儿身上，浸入骨子里面的冰凉把春儿从昏死中刺醒过来。 “不要再打了。”春儿醒过来轻声求饶着，之姚吃力的叫喊着“春儿，你没事吧。”春儿没有答话一个劲的说着求饶的话，看着春儿遭罪的样子之姚的心都碎了，万贵理都不理二人，只顾着做为接下来的行刑做准备。 指使狱卒把之姚和春儿从柱子上放了下来，接着狠狠的说道：“上夹棍。”在狱卒上刑具的间隙万贵凑到之姚面前冷笑道：“受刑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劝你还是赶紧招了，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她考虑吧，早点招供对谁都好。否则休怪我手辣。”万贵咬牙切齿的样子如同疯子发作一般。 之姚艰难的说道：“不曾做过如何招供，即使招了也是屈打成招。”万贵不再多言，站直了身子说道：“用刑。”一声令下两名狱卒各拉一边用力将夹棍往两边拉扯，“啊。”只听一声惨叫春儿又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