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走近底密尔
在教廷事务所里还不觉得，刚一走出来，应翔天无来由地觉得身心一松，这才意识到里面的气氛是多么压抑。回想起来也是，事务所里的走廊都不宽，而且雷舒眀的办公室也是空间狭小，在这种环境下觉得压抑倒是正常。只是令他惊奇的倒是自己竟然出来了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身体是觉得压抑不舒服的。 因为朝圣大会，圣都的大街熙熙攘攘，确实是比平日里的圣都热闹太多了。平时的圣都可谓是相当安静，人少的同时加上居民素质高，噪声确实很难出现。但现在就不同了，到处都能见到人，连圣城卫队也不得不加大巡逻力度，可谓是热闹非凡。 灵儿伸了个懒腰，柔美的曲线显露得淋漓尽致，即使在圣都的大街上也引来不少行人的注目。她揉了揉手腕，朝羽芒说道：“雷舒眀，表面上看性格比较温和，但实际上控制欲比较强，洞察力也相当厉害。” 羽芒轻笑道：“确实，从他看的书目就知道了，《组织行为学》、《厚黑学》、甚至连催眠术他都有所涉猎。”原来先前灵儿和羽芒看书也是为了搜集情报，只不过这次把主意打到了执法官身上，羽芒从简单的一个书架就分析出了雷舒眀的性格，着实厉害。 “那你信得过他吗？信不过的话接下来你怎么办？明地里让教廷帮忙，暗地里自己又有自己的调查和小算盘？我敢打赌，他绝对会对我们做一番调查，按照他这种性格。” 羽芒摸摸鼻子：“作为一名炼金术士，完全相信一个教廷执法官是不太现实的。但教廷事务所，特别是宗教裁判所这股力量，运用得好可以省很多功夫。所以就让他们查吧，但我肯定也会自己查一查的，毕竟他们那情报网……哼！”羽芒的口吻有点轻蔑，但确实，作为大陆第一情报组织底密尔的人，他完全有资本蔑视其它一切组织的情报网。 “那接下里就是圣都一日游咯？”灵儿对二人露出明眸皓齿。 “你们俩游吧，我去****该干的事了。”羽芒拉上兜帽，数息间就消失在人群中。 灵儿突然挽起应翔天右臂，笑着说：“那翔天你就陪我好好逛逛吧，反正现在我们什么也干不成，来了一趟圣都也别白来不是么？” 这突然的佳人入怀着实使应翔天的心跳加快不少，在极力忍住脸红的同时，他只能缓缓说出一句：“羽芒他是打算去哪里？” 灵儿神秘一笑：“去他该去的地方啊，他从哪来就去找什么人咯。”随即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很多人聚集的店铺，拉着应翔天跑过去。 羽芒离开队伍的原因很明确：去挖情报。怎么挖？底密尔。现在他去往的正是底密尔在圣都的一个隐秘据点。没错，作为圣教曾经甚至是现在最大的仇敌之一，底密尔早已渗透进了教会的大本营：圣都。这正是底密尔的强悍之处，能让教徒成为自己的线人，甚至是能让自己的探员成为教徒后打入教会内部，无不展示着可怕的渗透能力。 羽芒从空间储物器中拿出一个棕色皮笔记本，本子的外皮已经很旧了，但看得出来保养得很好，并没有明显的损伤。他从人群中左穿右插，然后突然往一条小巷里一闪，便是在人群中消失了踪影。走进小巷的羽芒脚步逐渐加快，一边跑的同时还一边翻看着这本笔记本。 如果有识之人有幸能看一看里面的内容，他肯定会大吃一惊。这本普普通通的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条条地址，详细到把地图都画了下来。里面是什么？全都是底密尔在各个地方设置的据点的地址，上面根据据点的隐秘程度和重要程度用颜色标识出来，颜色越突出越重要。 大多数词条颜色都是绿色或者黄色，表示只有中等重要或者不算十分重要，每个词条下面都有这个城市内各个据点的地址和地图，一般每个城市都有四到五个据点。 而圣都萨库理德这个词条，上面赫然用血红色标记着，同时它的下面只有唯一的一行字，连地图都没有。这是一行鲜红的字，上面写着：维托里教堂。 “竟然是个教堂？”羽芒心中有点难以置信。这个据点连地图都不给，只有简单的一个名字，可想而知其隐秘程度之深。 无奈之下，羽芒只好到处找人问路，而事实证明这个教堂确实很不起眼。 “这位小姐，请问维托里教堂在什么地方？” “维托里……教堂？好像没听说过。” “请问，到维托里教堂怎么走？” “这我还真不知道，也许你得去老城区看看，这是个老教堂也说不定。”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十几次，羽芒唯一得到的线索就是：这个教堂小到几乎没有人知道，只有个别人建议他去找找城中的老人，也许只有老人们才会知道。 正当他想要去老城区寻找时，突然一丝异样的感觉在心中升起，神经无来由地绷紧起来，一种难以言表的怪异感觉。这种怪异感觉会出现在很多人身上，但羽芒知道，每当一个底密尔探员心中出现这种感觉，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生命有危险，另一个就是自己被跟踪了！ “被跟踪了？”羽芒脚下速度不变，却不动声色地开始往人群多的地方走。然后尽量多在直角的拐弯处转弯，以此寻找机会不露声色地向身后看情况。转过几个直角弯后，羽芒终于发现了跟踪者。 “竟然是两个牧师……宗教裁判所的人真是恶心。”两个身着白色长袍，胸前有一个小巧的雷电标志的人正在鬼鬼祟祟地跟着羽芒，每当羽芒在直角弯处故意加快速度时，他们的速度也会随之加快。这样一来他们的踪迹就被羽芒所发现了，看样子他们是审判牧师，摆明了是宗教裁判所的人。 羽芒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接着他在走过一个十字路口中央时，突然停下来，装作饶有兴致地看着路旁的一间店铺。这是一间银行，里面人不多，但是加上在街上的人，“足够了。”羽芒淡淡地笑道。 只见他信步走进银行，大摇大摆地走到一个自动提款机旁，伸手往里面放了点东西，然后笑着迅速走向银行的后门。两名牧师迅速跟上，然而正当他们走进银行大门时，一声巨响从一台自动提款机里传出。 只听“砰……”的一声，剧烈的气浪从提款机里涌出，随即提款机被炸得体无完肤，里面的金币正像下雨一样洒落得到处都是。在场的众人先是一惊，随即个个都围上提款机那里看情况，街上的人也闻声赶来，一时间小小的银行被挤得水泄不通。在混乱中，街上的巡逻队和银行安保人员迅速赶过来封锁现场维持秩序，但两名宗教裁判所的牧师就因此被人群堵住了，当他们推开人群走出后门时，哪里还找得到羽芒的踪影？ 两人只是面面相觑，心知自己已经暴露，对方看样子是个不太守规矩的人，而且还在闹市用了炼金炸弹。“这该死的炼金术士！”其中一个愤愤不平地道。 而爆炸事故的始作俑者现在正在一条小巷里边小跑边露出玩味的笑容，心里暗暗偷笑道：“真是感谢机械师们弄出来的提款机，有机会得给他们写写感谢信。” 摆脱了两名跟踪者后，羽芒绷紧的神经也松弛下来，他又开始信步穿梭在圣都的一条条小巷中。据刚才问的一个店铺主人的建议，羽芒要去老城区里找找老人们，他们也许会知道具体情况。 很快羽芒来到了圣都城西的老城区，西区的楼房比他们进城的东区更加古朴，红棕色的房屋散发的神圣气息更为浓重。这里才是真正的教堂海，三步一间小教堂，五步一间大教堂，说来也许有点夸张，但实际也已相差不远了。有很多民居就紧贴着教堂，其中的居民出入都闲庭信步的样子，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祥和。人与人只见的关系很和谐，笑声在这里不多，但人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羽芒走在这安静的老城区中，感受着在众人口中被称作“圣都明珠”的老城区。据说这里曾经就是圣都的发源地，然后随着近四十年的城市发展变迁，城中心逐渐往东移。但不可否认，这里带着太多的情感回忆，大部分老人甚至不少中年人都是自小生活在这里，受到这里的文化熏陶极其浓厚。如果说城东充满活力，那城西老城区就是更加带有古朴与厚重的味道。 老城区的人也是这样，居民以老年人居多，但来这里参拜祷告的年轻人还是络绎不绝。因为这里蕴藏着圣都最深厚的文化，它的教堂群一直是圣都的代表。而且因为朝圣大会的开展，老城区那些沉淀多年的老教堂肯定是信徒前来欣赏的首选，毕竟这才是真正的文化所在。尽管东区经过几十年建设也有很多新教堂，其中不乏充满亮点的作品，但是在老人们的口中就变成了：“哼！这算哪门子的教堂？我家门口的砖都比它好看！” 就算羽芒已经身处老城区了，也是几经周折才问到了维托里教堂的地址，然后还要七拐八拐才在一条小巷里的小巷中找到这间教堂。他看着面前这间三层楼的小小的教堂，再看看不远处几间连尖塔都有的大教堂，觉得这既符合底密尔的特点，又不符合底密尔的特点。说它符合，那是因为底密尔就是隐秘，“底”、“密”就是最好的写照，底层中渗透，秘密中探求情报。说它不符合，那明显的，炼金术士把据点搞在了教堂……说出去别人都不信。 走进维托里教堂，才知道这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礼拜用具，各种教堂壁画，各种教堂雕像……走着走着羽芒就觉得自己是来错地方了，他走到栩栩如生的圣子受难像面前，愣了愣，然后破天荒地仔细琢磨起来。 “孩子，我能帮你什么吗？”一个慈祥的老者在羽芒身后说道。 羽芒回过头来，见是一个老神父，一袭黑袍，不加其它装饰，标准的神父装束。羽芒的嘴微张，又闭了起来，神色中带着nongnong的难以置信。 神父只是微笑着看他，也没有说话。羽芒摇了摇头，下定了决心，轻声说道：“底层人民正在受苦。” 神父眉头一皱，眼神随之一凝，开始盯着羽芒双眼。只见他眼神不移地说道：“所以我们需要给予他们救赎。” 羽芒扬扬眉毛，神父能对得上底密尔数百条暗语里的一条，他觉得离真相不远了，轻咬嘴唇后再道：“救赎的最好方法是真理。” “所以我们从黑暗中寻求真理，用真理带世人走向光明。”老神父双手揉了揉太阳xue，“孩子，我能帮你什么？或者说你想带给我什么？” 羽芒伸长脖子向教堂里间看了看，投以一个询问的眼神。老神父心领神会，转过身来抛下一句：“看来你有许多隐晦言语，来忏悔室吧，我会尽力化解你的疑惑的。”羽芒连忙跟着走过去，这时他才算是在被封印本命炼金阵后第一次重返底密尔，并且接触的是底密尔最深入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