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底密尔式交换情报
“孩子，我能给你什么呢？”老神父将羽芒带进忏悔室，向后看了看，带上了门，然后示意羽芒坐下。 羽芒在桌子前的椅子上缓缓坐下，定了定神，看着面前老态龙钟的神父，自嘲一笑：“我还以为咱们很排斥教会呢，没想到已经做到这样的地步了。” 老神父递给羽芒一杯水，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轻声道：“有时候，当你不得不投身时，你会发现自己最终会陷进去。但我不后悔，组织需要这里，而我也在这里寻求到了内心最根本的渴求。” 羽芒似笑非笑地看着老神父的胸脯，皱眉摇摇头，道：“我想组织不会喜欢看到这一幕的。” “是学院不喜欢，不是组织，组织从来没排斥过教会，起码没有明文规定。”老者露出狡黠的笑容。 羽芒嘴巴微张，显得有点猝不及防，然后自嘲地笑道：“确实是这样，看来是我的疏忽。好了，回归正题，我来是要你给我点东西。” 老神父喝了口水，咂咂嘴，道：“那你用什么跟我换？” 等价交换，炼金术的最高法则，也是底密尔里的最高法则。在底密尔中，每个探员需要获得情报时，都需要用自己拥有的情报与他人交换，情报价值由双方自行定夺。不过由于大家都是一个组织的人，所以一般不会排斥他人的情报，除非他的情报你已经知道了。在底密尔工作可以获得许多第一手情报，这些也是与其它探员交换情报的筹码，在底密尔中，情报就是货币，而且是硬通货。 羽芒十指交叉，沉吟片刻后双手微微外扬：“我想，你会对我的东西很感兴趣的，起码比你在这里的生活有趣一点。” 老神父笑着看着羽芒，示意他说下去。 “你知道亡灵法师吗？”羽芒十指互相敲击，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老神父道。 老神父一怔，随即坐直了身子，点点头。 “我前些日子，遇到了一个，灰白头发，穿长袍，当然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亡灵仆从不一般，从他的灵魂力量强度分析，应该在四阶到五阶之间。但他的亡灵仆从有三阶的实力，而且能施放冲锋、箭雨风暴这类特殊技能。”羽芒像是在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老神父眼中的祥和消散了许多，几分凌厉开始在其中闪现。羽芒的声音停了下来，他看着老神父，等待着他的答复。神父沉默片刻后，用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价值。” 年轻的炼金术士立马来了精神，也坐直了身子，想了想，道：“能上四级吗？”交换的双方要进行讨价还价，这也是底密尔的光荣传统，更加体现出炼金术士的特点。而情报的价值也分成从一级到七级七个等级，数字越大越珍贵。 老神父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右手食指在桌面轻轻敲击，片刻后答道：“可以，你想要什么？” 看起来羽芒有点吃惊，略带受宠若惊的道：“没想到你这么好说话，我需要的也是关于他的情报，我需要查查他。” “你应该感谢教会，在信教前我可没有那么好说话，现在我没那么多好胜心，这片天空是让给你们这群年轻人了。你们就像幼龙，总有一天会翱翔在这片蓝天上，我们这些老家伙只能在下面仰望你们了。”不知为何，老神父开始感慨起来，“但是很遗憾，我这里没有你需要的东西。你继续换吧，看看我有什么。” 羽芒一愣，抓了抓头发，又道：“我要教会的一些人的资料，你帮我查查看。” 老者没有犹豫地点头，从身后一个书架上抽下一本书，然后伸手在书架内一推。只听“嘎吱”一声，书架旋转了半圈，露出了一个密室。“走吧，进去给你。”老神父径直走进了密室。 密室只有三平方米左右，空间很小，里面的书架都是镶入型的，完全在墙上镂空出一个个书架。毫无疑问，这里就是每个底密尔据点的资料室了。老神父从口袋中拿出一副老花镜戴在鼻梁上，随后用手指点着书架上到一个个文件夹，最后停在了一本绿色的文件夹上。 “你要谁的资料，先说等级。”老神父头也不回地道。 羽芒想了想，先道：“雷舒眀，教廷事务所执法官，查查看，貌似他还是最年轻的执法官。” “哗啦啦”的翻书声响起，老者的手指十分灵活地将资料夹翻到其中一页，然后他转过身来，沉声道：“这个人我认识，确实是教会历史上最年轻的执法官，但是他其它情报内容可不简单。他的所有信息价值是五级，你的价值不足。” 羽芒轻轻点头，他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能拥有最年轻的执法官这个称号的人背景会简单？羽芒手握下巴想了想，随即打了个响指，道：“落荫城炼金研究所首席研究员背叛，其中参与背叛的人很有可能包括内部核心守卫。那里是菲尼克斯所管辖，他们背叛的根据就是跟刚才我说的那个亡灵法师勾结。这个情报可以定为引导情报，价格应该再上涨一点。” 引导情报是底密尔内部的特殊情报的一种，指这个情报并不是完全版，还有深挖的价值，可以被公开作引导其它探员的情报，而公开引导情报的人会得到大量奖励。也就是说，羽芒将这条情报贡献了出来，对于这种发福利的行为，底密尔是鼓励的，所以价格会上涨，老神父也能从中获利。 一阵空间波动闪过，老神父手中突然出现一支笔，随着“沙沙”声在寂静的资料室中响起，这些情报很快就被记录了下来。“这个是五级，没有必要跟我讨价还价了，这个价只多不少。”老神父看起来有点着急，连讨价还价都懒得进行了。 羽芒点点头，示意神父给他想要的答案。 神父恢复了先前中正平和的低沉嗓音：“雷舒眀，审判牧师。身份有教廷事务所执法官，附加项，最年轻的执法官。还有，宗教裁判所特派员之一，具体所属不明。” 羽芒皱皱眉，连忙问：“完了？这就是一个五级情报？还真是挺黑啊，感情这比我的眼睫毛还短……” “年轻人急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呢。这小子可精着呢，曾经有三个探员栽在了他的手里，而且手段可不简单，咱们被套出了不少情报。他的武器你知道是什么吗？这才是重点。”老神父揉了揉太阳xue，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他的武器，可是加百列的审判啊。” “嗯？加百列的审判？这能说明什么问题？”羽芒一怔。 老者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xue，故作神秘道：“这可是圣物啊。圣杖·加百列的审判，威名远扬的审判牧师圣物，这点常识你总得有吧？” 羽芒心里“咯噔”一声，他眼神一凝，注视着老神父，示意他说下去。 “他能拿到这把权杖还意味着许多，再结合他的教廷事务所执法官、宗教裁判所特派员这类身份，一切都指向一点。”神父顿了顿，“他很有可能是这一任的教皇近侍。” “教皇近侍！？”羽芒惊呼道，“可是他……他才几岁啊？！” 教皇近侍是教皇的最高助手，按照历代的传统，教皇近侍也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教皇的人。一般来说，教皇近侍都是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担任，并且教皇只有在六十岁以后才能选教皇近侍。如果说雷舒眀是教皇近侍，那就意味着羽芒现在面对的可是教会几乎最顶尖的力量了。 老神父轻笑道：“他今年二十岁，所以建议你不要惹他，特别是在别人的场子，还是夹着尾巴吧。至于剩下的情报就是他的其它八卦消息和身世了。这个就要加价了，而且我也不建议你换剩下的。” 羽芒还是很震惊地瘫坐在椅子上，他实在难以置信，雷舒眀竟然有如此可怕的背景与身份，同时这也显示出他那可怕的实力。教皇近侍是随随便便能当的？还能手持圣物，坐拥教会历史上最年轻的执法官这些身份，雷舒眀这个人相当可怕。 “还有什么想要我给的？我还欠着你一个四级的情报。”老神父活动了一下颈部和手腕，抬起头看着羽芒。 羽芒愣了愣神，许久后才回答道：“给我于晨曦的信息，守护骑士，隶属光耀十字军第一军团第一中队，这个我是知道的。” 老者又从书架上拿下另一本资料夹，迅速翻了翻，点点头，沉声道：“于晨曦，守护骑士……嗯，这一段你已经知道了……哦，从这里开始。光耀十字军中的天才人物，天赋秉异。与神圣精炎骑士团的许圣然合称为骑士团双子星，号称教会里年轻一代的最强之盾，自然，许圣然就是最强之矛了。这个不额外收你情报了，回到正题。孩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双眼无神了？” 可不是嘛？羽芒突然发现自己遇到的咋都是天才啊？不愣住才怪呢。 羽芒片刻后示意神父继续，神父轻轻摸了摸羽芒的头，接着道：“武器，额……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这个也是圣物……右手，圣剑·以撒的祝福。左手，圣盾·拉斐尔的守护，就这些。” 又是圣物？！还两把……羽芒凌乱了，他突然觉得圣物已经沦落到烂大街的地步了…… 轻轻扶额，羽芒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了，最后我给你一条情报，作为引导情报，但前提是接受引导的人必须与我共享后续情报。就说，那个亡灵法师有一个同伴，是一名女刺客，精通易容术与刺杀，代号叫影魅。建议发动一下地下线人去找找看，这个代号也许是突破口。” 老神父记录了下来后扶扶眼镜，然后将一切归位，带着羽芒走出资料室。最后两人在大门口告别时，老神父轻拍着羽芒的肩说道：“我能从你的双眼中看到莫大的渴望，这种渴望很有可能会上升到欲望，切莫让欲望掌握你的内心。祝一路好运，我的孩子。”言罢在羽芒胸前当着一脸无奈的炼金术士的面，划了一个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