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记忆中最深切的人和物（4）
cao场一旁，一道身影如烟似雾，看不见摸不着，无人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张扬如同一个幽灵一般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在台上深情的演唱，看着所有人都被这首歌吸引得目瞪口呆，看着这过往的场景定格，烟消云散。 场景再次发生变化，刚才还热火朝天的cao场如雾般随风而散，取而代之的又是另外一副景象。 一个封闭式的咖啡厅卡座里，两个男人相视而坐。 中年男人掸了掸烟灰，看着面前的年青人淡淡道：“考虑好了吗？” 较比一年前，张阳长高了不少，身体合方面都趋于成熟，有了丁点冒茬的胡须，喉结也变得高而鼓，这是青春期日渐成熟的显著特征。 张阳没有急于回答中年男人的问题，他的头脑如浆糊般黏稠而混乱，正在不停的整理着中年男人先前跟他说的话。 两个小时前，这个神秘的男人来到了自己所在的学校班级，指名道姓的找已经升入高中三年级的自己，然后将自己带到了这家咖啡厅，开始了一系列听起来显得匪夷所思的长篇大论。 “我叫孙兴华，目前是北京xx区公安局副局长，我曾经和你父亲共事过。”孙兴华提及张阳的父亲时眸子有些黯淡和惋惜，他的语气唏嘘不已：“我和你父亲是同事、朋友，更是生死与共的好哥们，他…是个好警察！” “你跑来跟我说这些为了什么？”张阳的脸色变得很冷很冷，眼神如寒冬腊月里的一块坚冰冷到人的骨子里去。 从小到大，在嘲笑声、辱骂声中，张阳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以前在心中那个高不可攀的雄伟身影慢慢变得低矮起来，张阳甚至有些痛恨这个显得很懦弱的父亲，为什么他要抛弃我们母子俩撒手人寰？他可知道，因为他的离开带给了我们母子俩多么巨大的悲痛？他可知道因为他的离开我们母子俩相依为命过得有多举步维艰？他可知道因为他的离开我们承受了多少句羞辱、痛骂？！！！ 张阳握紧了拳头，瞪红了眼眶，额头手背青筋条条暴起，情绪显得很激动，他父亲现在是他的忌讳，任何人提及都让他情难自控。 孙兴华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你现在很恨你父亲？看来我这趟来对了，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些事情，希望知道真相后你能体谅他。” “嗯？” 张阳一愣，孙兴华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当年父亲的死有隐情！ “你父亲死的不值！” 孙兴华看着拳头慢慢松开的张阳，开始了他的漫长讲述… 九八年上世纪末，孙兴华那时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警察，在湘潭县任职。 那个时候由于经济萧条、百废待兴，不少犯罪分子嗅准了时机，为了钱财开始展开了一系列铤而走险的犯罪活动。 九八年年底临近春节前夕，孙兴华接到了上级的指示，奉命和张阳的父亲张浩带队去围堵一伙走私枪支的军火贩子。 由于对方携带枪支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孙兴华和张浩不敢大意，开始了周密的部署。 在肯定了这伙军火贩子的准确位置后，由孙兴华和张浩带队，两人带着二十几名警员火速赶往湘潭县某旅行社展开了抓捕行动。 在和这伙军火贩子正面遭遇后，不出所料的，两边人展开了激烈的拼斗。 当时对方中一个年轻人给孙兴华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不为别的，那个年轻人的眸子如毒蛇一般锐利，盯在人的身上如刀子一般让人不舒服的很，并且他还是这伙军火贩子的带头大哥，孙兴华曾在资料上反复认真的观察过这个人，知道这个人名叫陈炳南，手上还有过几条人命，这种狠角色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这场拼斗持续了足足快半个小时，双方各有伤亡，不过孙兴华这边的人到底是居多，警察们又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在时间的推移下，孙兴华和张浩这方慢慢的取得了优势，将陈炳南这方逼向了某个死胡同。 事情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但很多事情的转折点往往令人出乎意料。 在陈炳南等人走投无路时，孙兴华和几个警察绕到了陈炳南等人的后方准备给他们致命一击时，其中一个高个子警察不知为何突然身子一歪，直接裹带着孙兴华滚到了陈炳南身边几米远处，陈炳南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直接和一人冲了上来，拿枪顶住了孙兴华和那个警察的脑袋。 事情似乎很狗血，但事实就是如此，这一刻，不仅是孙兴华懵了，张浩这方也彻底的懵圈了。 双方熄火，陈炳南拿枪顶着孙兴华话的脑袋，得意的放声大笑：“打啊！打啊！你们刚刚不是还挺凶的吗？怎么现在老子站在这你们却不敢动了？你倒是开火啊！哈哈哈！” 陈炳南的笑声疯狂而刺耳，孙兴华想反抗，却直接被一枪托砸在脑门上嗡嗡作响，疼得他话都说不出来。 张浩看到本来形式大好的局面瞬间反转，脸色也冷了下来，他怒喝陈炳南放下武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这些话自然毫无作用，陈炳南还在笑，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他指了指那个被劫持、不能动弹的高个子警察说道：“你是傻子吗？现在我占据优势你还说这些废话？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打死这个条子，然后放我们走！第二，打死我手里的这个条子，照样让我们走！” 陈炳南话一出口，被挟持的那个高个子警察突然之间面色大变，眼里充满了惊恐，他刚想开口说着什么，拿枪顶着他的人直接不知道哪拿出一块破布猛地塞进了他的嘴巴，高个子开始了疯狂的挣扎，似乎有什么话一定要说，但陈炳南露出阴森的笑容，直接朝着高个子警察的大腿上来了一枪。 “嘭！” 枪声响起，高个子的大腿上瞬间多了个血槽，变得血流如注，要不是被人架着，恐怕他会直接摔倒在地。 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从陈炳南提出那种无理要求道开枪不过几秒的时间，看到队友中枪，张浩面色狰狞的怒骂道：“混蛋！” 陈炳南没有在意张浩的骂声，他冷笑道：“我说的条件你考虑好了没有？我可没时间和耐心陪你磨下去！” “不可能，你想都别想！”张浩严辞拒绝。 “嘭！” 又是一声枪响，孙兴华冷汗直流，大腿上的剧痛让得他倒吸冷气，眼角抽搐不已。 “住手！”看到好哥们被伤，张浩又愤怒又焦急。 “让我住手可以，两条选择，二选一。”陈炳南脸上露出猫戏老鼠的戏谑笑容。 张浩沉默了，如今的局面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掌控，一时之间让他心乱如麻，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半分钟，猛然间，平地里发出第三声枪响。 “嘭！” 高个子的另外一条腿也中了弹，疼的他身子不停的发抖。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张浩从沉默中爆发，对方疯子一般的行为让他抓狂。 “干什么？我不是说过了，我可没时间陪你耗下去，二选一，你不做决定的话我就轮番给他们一人一枪。你最好别耽误时间，我等得起他们两个人可等不起，照这样子放血一样的流法，要不了多久，他们都能血流而亡！” “放开他们，我让你们走！” 张浩终究作出了决定，虽然放跑罪犯极有可能要接受处罚，但形式所迫，他也毫无选择。 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听了张浩的话后，陈炳南不但没有买账，相反还变本加厉！ “嘭！嘭！嘭！” 连续三声枪响，孙兴华的右腿差点被打成筛子，他的身子因剧痛的刺激不停的抽搐，脑门上一滴滴豆大的汗珠如雨点般不停的垂落在自己脚下的血泊之中。 “我最后再重申一遍，二选一，只能选一个！你不做决定的话我替你做决定！”陈炳南的脸色变得无比冷冽，周围噤若寒蝉，被他疯狂的举动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一开始，警察们都以为陈炳南只是因为自己这边死伤了几个人泄泄火而已，所谓的二选一也不过就是一时气愤才说出来的话，可眼下看来，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正的铁了心要弄死一个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