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外传】苹果一家的果汁店
我叫小萍花，和斯密斯奶奶、大姐麦金塔、二姐苹果杰克一家经营着吠舍城外面的苹果园和城里的一间果汁店。 吠舍城的果汁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苹果，可以随时榨苹果汁。城里的居民，旁午傍晚，每每花四个第纳尔，买一杯苹果汁，靠在柜外喝了休息。倘肯多出到十几个第纳尔，那就能买一个苹果派或者是一个纸杯蛋糕。但是多数顾客没有这么阔绰，只有握着魔杖的魔法师，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一边喝着苹果汁，一边细细嚼着纸杯蛋糕。 我从六岁起，就在店里面帮忙。二姐苹果杰克说我太顽皮，怕伺候不了魔法少女们，就在外面做点事。外面的普通少女，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她们往往要亲眼看着苹果被榨成汁，又要亲眼看着苹果汁被倒进杯子里，唯恐被掺了水。在她们的注视之下，我老是打碎杯子。所以过了几天，二姐苹果杰克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就让我给大姐麦金塔打下手，专门递苹果给她。 从此我便一直站在柜台里递苹果。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大姐麦金塔做事十分认真，不苟言笑，教人活泼不得；只有K1到了店里，才可以笑几声。 K1是握着魔杖，却站在柜台前喝苹果汁的唯一一人。她身材丰满，满嘴“人类变态有什么错”、“人类就应该变态”，教人半懂不懂的。有好事者从“直线L1、L2、L3的斜率分别为K1、K2、K3”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她取了个绰号，叫作“K1”。正好她原本的名字似乎也是这个读音。 K1一到店里，所有喝果汁的人便都看着她笑，有的叫道，“K1，你这根魔法棒是不是从哪个魔法少女那里偷来的？怎么从来没见你使用过。” 这时候，K1总是嚷嚷着：“我手里这个是棒球棍，根本就不是魔法棒啊魂淡！你们有见过这么粗这么硬的魔法棒吗？” 她们又故意高声嚷道：“你一定又袭击萝莉了！” K1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到你在路上袭击筒隐月子，被钢铁之王抓住之后吊着打。” K1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控萝莉不能算袭击……控萝莉！……萝莉控的事，能算是袭击吗？”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小学生真是太好了”，什么“萝莉控赛高”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议论，K1原来也学过麻将，但终于没成为正式雀士，又不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幸而喷得一口好嘴炮，便替人家游说关说，换一碗饭吃。可惜她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控萝莉。干不了几天，便开始躲在街角巷口伏击萝莉，败坏人品。如是几次，叫她游说关说的人也没有了。但是K1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K1的名字。 K1喝了半杯苹果汁，脸色涨红起来。旁人便又问道：“K1，你当真会打麻将么？” K1看着问她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她们便接着说道，“那你怎么当不上魔法少女呢？” K1立刻显出颓唐不安的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No胖次可以增强牌运、贫乳是摆脱地心引力束缚的最佳形态之类，叫人全然不懂的东西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苹果杰克是绝不责备的。而且苹果杰克见了K1，也每每这样问她，引人发笑。K1自己知道不能和她们谈天，便只好向幼女说话。有一回问我，“你知道小学生是什么意思吗？”我想，提着这么粗一根魔法棒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K1瞪了许久，很恳切地说道：“不懂了吧？……我教给你，记着！这些知识应该记着，将来当萝莉控的时候，要用！”我暗想我是中二生，又不是小学生，也不控萝莉；又不耐烦，懒懒的答她道，“谁要你教？不就是顺我者加好友，逆我者小学生吗？”K1显出极高兴的样子，用棒球棍轻轻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啊，对啊！……看到小学生的时候，可以说‘jiejie这里有糖吃’，也可以说‘jiejie带你去看金鱼’，还可以说‘快来跟jiejie交换胖次’，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我愈加不耐烦，努着嘴走远。K1见我好不热心，叹了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邻居幼女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K1。她便从兜里掏出棒棒糖喂她们吃，一人一根。幼女们嘴里被K1塞了棒棒糖，仍然不散，都眼巴巴地望着K1的裤兜，期盼她还能掏出棒棒糖出来。K1慌了神，急忙弯下腰说道，“没有了，已经没有棒棒糖了。”直起身，自己摇头说，“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一群幼女都在笑声里走散了。幸而K1在人前人品也还算是端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K1就是这样使人快活，可是没有她，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苹果杰克正在慢慢结账。取下粉版，忽然说，“K1很久没有来了，还欠着十九个第纳尔呢！”我这才发觉K1的确是很久没有来了。一个喝酒的人说道，“她怎么会来？……她打折了腿！” 苹果杰克问说。“哦？” “她仍旧总是袭击萝莉。这一回，是她自己昏了头，竟然去袭击巴麻美将军。巴麻美将军，是能随便袭击的吗？” “后来怎样？” “怎么样？先是被夏洛克咬着头，咬到大半夜。又被巴麻美用丝带绑着吊在城门口打，打折了腿！” “打折了怎样？” “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 苹果杰克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她的账。 中秋之后，秋风是一天比一天凉。一天下午，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眼假寐，忽然听得一个声音：“来五杯苹果汁，五份纸杯蛋糕，要带到旁边屋子里慢慢喝。” 抬头一看，却是K1。只见K1意气风发，丝毫不见被打折了腿的样子。反倒是带着四个漂亮的女孩子，其中有哥特萝莉装的少女，也有漂亮的黑长直少女，胸部丰满臀部相当漂亮的美女，还有一位看起来相对其他三位而言算是普通少女。 苹果杰克伸出头，问K1：“你不是因为控萝莉被人打断腿了吗？现在怎么还生龙活虎？” K1得意地扬起头颅，“胡说！控萝莉而已，控萝莉是高尚的事情，怎么会被打断腿？这四位客人中，一条腿麻小姐也是经营苹果园的。快端些最好的苹果汁上来，免得你们在同行面前丢了颜面。” K1进去之后，苹果杰克走过来和麦金塔说：“K1恐怕是看上那位哥特萝莉了。待会儿由我将果汁端进去，顺便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就怕K1得罪客人，在里面打起来。” 麦金塔依旧是沉默寡言，回答说：“Eey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