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性命双修
“呼呼……” 寒风呼啸，现在灵虚洞天之中已是冬季，不知何时，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片片雪花疯狂般簌簌坠落，整座天罗山俨然成为一片白色的世界。 寒风透过小屋的门缝侵袭而来，案前的油灯一阵明灭，吹得陈青山也是打了个寒颤。 案前，陈青山捧着《纯阳真诀》反复翻阅着，又一次次在脑海中细细地回想着其中内容。 陈青山合上手中书籍，忍不住感叹道：“昨日还是晴空万里，为何今日竟飘下鹅毛大雪？” “天道无常，灵虚洞天的这片天也蕴含天道真理，所以才会变化无常。”洛飞羽在一旁说道。 “现如今我也已是一品武夫，以前听我义父说起一品武夫可是能赤身立于大雪之中，而大雪不能侵其身，大雪落于其周身一尺处便融化殆尽，为何我却感到无比寒冷？”陈青山有些哆嗦道。虽然他只身穿一件粗麻衣，但洛飞羽身穿一件丝绸衣裳却不见他感到一丝寒冷之意。 “灵虚洞天所下之雪不同于俗世，此乃‘极寒阴雪’，相比俗世之雪寒冷数十倍，这也是你修为过低，若是突破一品武夫更上一层楼那也不惧这一丝寒冷了。”洛飞羽说道。 “一品武夫之上还有何境界？”陈青山问道。在俗世，一品武夫已经十分罕见，他自小体弱，不曾习武，陈七也只是四品武夫，所以不曾与他提及一品武夫之上的境界，黑风寨里的众匪或许一生也无法触及。 “一品武夫之上是武师，修道与练武的境界划分待会儿我会与你一一道来，当下是开始修习《纯阳真诀》，我先给你说说《纯阳真诀》的真义。”洛飞羽说道。 陈青山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天罗宗的功法与其他宗门有所不同，天罗宗讲究的是性命双修……”洛飞羽刚一开口，便被陈青山打断了。 “何为性命双修？”陈青山忽然听见一个新词，有些好奇地问道。 洛飞羽笑了笑，说道：“你且听我慢慢道来，性指人之心性、思想、秉性、性格、精神等，命指人之身体、生命、能量、命运、物质等，性命双修也指“神形兼修”，心与身的全面修炼。” 陈青山仔细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经过洛飞羽这三个月的讲道，他也明白了不少，不会一头雾水。 “一般的修道之人往往只注重修心，而不注重修身，他们达到至高境界之时，灵魂便可以出窍，身体虽然衰老，但灵魂出窍可以寻找新的身体进行夺舍还魂，换言之，灵魂不灭，长生不朽。”洛飞羽说道。 “何谓之性？元始真如，一灵炯炯是也。何谓之命？先天至精，一气氤氲是也。性之造化系乎心，命之造化系乎身。性即是吾人之灵觉，命即是吾人之生机。”洛飞羽接着说道。 陈青山挠了挠后脑勺，似懂非懂，但都一一记在脑海中。 洛飞羽走到陈青山面前，指了指他面前的那盏油灯，说道：“就用这盏油灯作比喻，这灯油即是命，而灯光便是性；有灯无油，灯必不能发光；徒有灯油而不能发光，则不能显现油灯照明之用；修道之意便是积足油量，并教以点灯之法。” “通俗点说就是既练武，又修道？练武是修身，修道是修心，如此一来，形神兼修。”陈青山恍然大悟，一语中的。 洛飞羽心觉欣慰，忍不住赞道：“不错，你领悟得很快，一点就通。” “那修道的境界如何划分？我只知道练武分武夫九品，其中一品最高，九品最低。”陈青山自幼在黑风寨长大，自然清楚练武的境界划分，他义父陈七即是四品武夫，而击杀陈七的尉官则是三品武夫，仅相差一品，却是天差地别，若是如今陈青山亲自对战尉官也能一剑穿心，令其毫无反抗之力。 “武夫分九品，修道则是炼气九层，与之对应，不过相反，炼气一层是入门，炼气九层为最高。”洛飞羽侃侃而谈。 “你之前说一品武夫之上是武师，那炼气九层之上是否有更高的境界？”陈青山忍不住好奇问道。 “当然有，武夫九品之上分别是武师、武宗、武尊、武皇、武帝、武圣；而练气九层之上分别是筑基、谷神、金丹、元神、圣胎、阴神。不管是武夫九品还是练气九层都还只是练武与修道的入门，难登大雅之堂，如今你虽然达到一品武夫，但切记不可自满，只有达到武师或者筑基才算是初窥练武和修道的门径，等你修炼到炼气九层自然会明白。”洛飞羽答道。 陈青山一脸恍然之色，随后捧起案上书页泛黄的《纯阳真诀》，问道：“当初宗门考核你和师傅是不是一直在灵秀峰上看着我？” 洛飞羽点了点头，道：“其实主人第一次遇见你便知道你慧根不错，一身仙骨，有很大的修道潜质，只是这规矩不能坏，天罗宗的考核是天罗道人所定，如果当初你不能登上灵秀峰，那便只有坠落悬崖，粉身碎骨了。” 听洛飞羽这么一说，陈青山顿时心生后怕，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发问道：“那天攻击我的巨蟒和那颗血红色果实是何物？” “那巨蟒唤作‘玄天巨蟒’，本是妖界山下辖的三十六妖洞之一，蛇王洞的蛇妖，不知为何会进入尘世，而那血红色的果实叫做玄天果，能够增加生命本源，有伐毛洗髓之功效。”洛飞羽看着陈青山，平静地说道：“当初正是因为你吃下这枚玄天果，有了接近四品武夫的力量，才得以登上峰顶，也正因为玄天果替你伐毛洗髓，才能让你在短短三个月时间达到一品武夫。” 陈青山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当日自己的力气凭空大增，其实这也是因祸得福，当初如果不是被玄天巨蟒攻击，其尾巴将洞xue顶部打穿，他也看不见玄天果，或许这便是当初野驴山人所说的凡事皆有因果报应。 “不过这玄天果也算不上什么奇物，只是伴随玄天巨蟒所生的果实罢了，用来修炼却是不行，也只能给人伐毛洗髓，增加生命本源，若是用于炼丹倒是算得上好材料。”洛飞羽接着说道，“玄天果也是玄天巨蟒最喜爱的食物，就如同猴子本性喜爱吃香蕉一般。”说着，洛飞羽似乎想到什么，神色陡然变得十分严肃，“青山，你修炼《纯阳真诀》也须抵挡住本性的诱惑才行。” “本性的诱惑？”陈青山又听到一个新鲜词。 “人之本性十分复杂，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是因其拥有七情六欲，而七情六欲也是衍生心魔之根本，《纯阳真诀》是《天罗道经》的入门篇，奠基至关重要，《天罗道经》是天罗道人遗留下来的无上功法，修行起来十分艰难，还会引发内心深处的本性，且须有大毅力与坚定的心志，若是无法抵挡本性的诱惑很容易走火入魔。”洛飞羽说道。 陈青山瞅了两眼洛飞羽，有些好奇地问道：“洛飞羽，你为何不是天罗宗的弟子？” “少主，你忘记主人所说的么？天罗宗一向一脉单传，今后少主收徒也只能收一个徒弟，而我不过只是主人的坐骑罢了。”洛飞羽见陈青山转移话题，也不再深究，他相信陈青山会将他今日所说之言全都记住，于是舒展开眉头，严肃的表情换上了一副笑脸。 “那你为何会如此熟悉《纯阳真诀》及其纯阳剑法？”陈青山接着问道。 “《纯阳真诀》只不过是天罗宗的入门功法，主人让我指点你修炼早将其传授于我，只不过每个人的修炼功法都不同，一旦修炼便无法更改，若是想要更换功法须自毁毕生修为重新修炼，何况主人并没有将天罗宗更为高深的功法传授于我。”洛飞羽说道。 “你以后也别叫我少主了，我看咱俩年纪差不多，还是叫我青山吧。”陈青山说道。 虽说陈青山在黑风寨之时，也被寨中弟兄敬称‘少主’，但到天罗宗之后，见洛飞羽年纪与自己相差无几，况且也是一位修道者，还算得上自己半个师傅，若是再叫自己少主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洛飞羽点了点头，欣然笑道：“青山，你可别看我年纪与你相差无几，其实我已有一千三百岁之龄。” “什么？一千三百岁？”陈青山丝毫不敢相信，“那师傅他老人家岂不是一万三千岁？” “这有何奇怪？主人不过四千余岁，人的生命本源不如妖，以我现在的道行修为，一千三百岁才算得上少年，我若是有主人这么高的修为，那生存数万年也不稀奇，而主人如今方才四千余年便到大限之时，所以才会头发花白，你现已是一品武夫，又吞服玄天果，你如今的生命本源有两百余岁。”洛飞羽侃侃而谈。 陈青山与洛飞羽相处这些日子也明白了许多，其实野驴山人并非神仙，而只是修道之人，也明白野驴山人为何一直闭关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