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祖孙谈心（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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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歌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听到齐氏这么说，忙收敛了心神。 “清歌只是在想，神明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有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坏人得逞之后，才惩罚他们？” 齐氏微怔，她没想到沈清歌居然是在想这样的问题。她礼了这么多年的佛，也没参透这其中的玄妙。这么些年，她也不过是学会了随遇而安而已。 “这世间的万物自然有它的道理，也许穷尽一生都无法参透。外祖母想，完全参透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直在寻找答案。”齐氏说出了这么些年自己的心得。 沈清歌听罢豁然开朗，她可能永远不明白为什么是要等到她重活一世才能惩罚韩氏和安静，但是重要的不是原因，而是她要做的事情。 “谢外祖母教诲！”沈清歌扶着齐氏起身。 齐氏起身后，将自己的仪容整理一番，保持着无可挑剔的精致模样，这才带着沈清歌回到了上房。周嬷嬷备上了时令果蔬和一些小零嘴，齐氏领着沈清歌到桌边坐下。 “外祖母，我……” 沈清歌的话被齐氏抬手打断了，她拿起一片切好的橙，“有什么事情等到吃完了再说，无论什么时候，衣衫一定要整洁，无论什么事情，饭后再讲。” 沈清歌从齐氏这番话中受了教导，其实要她说请什么宫里出来的嬷嬷，让她的外祖母亲自教导那是最好的。但是齐氏年纪大了，前两年拉扯两个孩子长大身子劳损了不少，现在是没精力来教导她们的。更何况，有哪个大门大户还由老祖宗亲自来教的。 沈清歌跟着齐氏用了些瓜果，才停了手，就有丫鬟上来将东西撤了下去。沈清歌虽活了两世，上一世也做过王妃，但也不得不佩服齐氏的治家手段，家里的下人调教的很是有眼力见。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齐氏精明锐利的眼睛看着沈清歌，那一双眼睛里面满是智慧的光芒。 被那样一双眼看着，沈清歌忽然就有了羞愧感。上一世如果没有她的话，以外祖母的睿智，恒昌侯府最后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吧？ “外祖母，关于紫萱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沈清歌给自己打了打气，才敢看着齐氏的眼睛开口。 齐氏淡淡地嗯了一声，静静地听着。 沈清歌继续道：“外祖母，清歌在你面前就不说假话了。清歌问外祖母一个问题，外祖母觉得小舅母是个什么样的人？” 齐氏眼中出现了波动，显然沈清歌这个问题让她的情绪有了起伏。但沈清歌不知道这个起伏是好的还是不好的，虽说韩氏这个人不好，齐氏也不待见她。但怎么说，韩氏都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齐氏是这个家里的人，自然会维护家人的，沈清歌这样直白的问话，显然并不是明智的做法。 但沈清歌明白，在齐氏的面前不要想耍什么小心思。沈清歌很想告诉齐氏，几年之后，韩氏会连同端王慕衍晋栽赃嫁祸恒昌侯府。到那个时候，恒昌侯府除了韩氏和安静，一家一百七十余口人全部惨死在刀下。可沈清歌也明白，她这样说不但不会有人相信，还会被别人当成怪物。 “你小舅母那个人，不是个心思正的人。她这辈子除了讨好你大舅舅，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挤兑你大舅母。”很显然沈清歌低估了齐氏，齐氏说得很坦然。 沈清歌不得不说，齐氏对韩氏很了解。韩氏这个人对她的大舅舅用情至深，当年，就算大舅舅已经定亲，她还是想法设法地嫁给了大舅舅。大舅舅和大舅母鹣鲽情深，她怎么可能就这么看着？所以这些年，她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夺宠了。但是，她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那外祖母觉得，上次的事情，小舅母是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沈清歌也开门见山，和明白人说话，就不需要绕弯子了。 齐氏终于有些沉不住气，将沈清歌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你大舅舅疼爱你，她拉拢了你，一来是想借助你更亲近你大舅舅，二来就是用你来对付你大舅母。这些其实你应该都明白了，不然也不会在那天唱那样一场戏给她看了。” 听罢，沈清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言辞恳切道：“清歌在外祖母面前造次，还请外祖母饶恕清歌。清歌也是气愤不过，才做了这样的事情。” 齐氏将沈清歌扶起来，“我并没有责怪你，相反的，我觉得你做得好！我的小外孙和她的母亲一样，是个沉得住气的聪明人。” 得了齐氏的夸赞，沈清歌没有半分的高兴，反倒是臊得慌。上一世，齐氏他们该对她多么的心寒了？ “外祖母过奖了，清歌鲁莽了。” “你既然已经看穿了你小舅母的心思，为什么还要留那个背主的丫鬟在自己身边？应该趁这个机会将她赶出去，顺便也杀鸡儆猴，让下面的那些人看看，背主是什么后果！”齐氏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将门之女的威风和傲气在这个时候显露无疑。 沈清歌淡淡一笑，她就是来解释这个问题的。通过她这几天的观察，齐氏并没有叫紫苏到上房来，可以大致确定紫苏并不是齐氏为了观察她而留下的。但是沈清歌还不敢重用紫苏，她不确定紫苏不是别人的人。不是她杞人忧天，她外祖母这里其他人的眼线也不会少。毕竟现在齐氏掌家，多的是人想要讨好或者是暗害齐氏。 “小舅母的性子想必您比我清楚，我才刚来什么都没做，她就能想到在我身上动心思。我现在让她吃了个暗亏，她能善罢甘休？除掉一个紫萱，小舅母还会想办法在我身边安插其他的人。与其以后来慢慢猜，不如就留着这个紫萱，用她来观察小舅母的一举一动。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但这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听完了沈清歌这一番话，齐氏面色沉重，一双有神的眼睛如利剑一般射向了沈清歌，眼中升腾起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