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管事嬷嬷

    沈清歌知道，齐氏不赞同她这个做法，毕竟是一家人，她这样防备韩氏，齐氏心里怎么会舒服？虽然打算来解释清楚的时候，沈清歌就想到了这样的结局，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心中还是一阵刺痛。

    “清歌这是不得已而为之，请外祖母勿怪！”沈清歌又跪了下来。

    这一次齐氏没有立刻就将她拉起来，而是过了一会儿，才扶起她。沈清歌满心的难过，低着头掩饰情绪的低落。

    “你这个丫头啊，早知道会这样，当年你母亲去世的时候，我一定将你接到我身边照顾的。”齐氏搂住沈清歌，怜爱地拍着她的背，“你这是受了多少的委屈才会这样殚精竭虑啊，都是你那个爹不好，当年不肯让我带走你，还和我打包票说会照顾好你！看看你现在，才十四岁的孩子，比我这个老婆子还要cao心。”

    沈清歌没想到事情居然朝着这样的状态在发展，她靠在齐氏肩头，小心翼翼地忐忑问道：“外祖母，你不生我的气吗？”

    齐氏对准沈清歌的后脑勺就来了一下子，年过半百的老人，中气十足地叫道：“你外祖母我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你要是不防着那个韩氏，我还要提醒你防着呢。她那个人我哪里不清楚，这些年要不是我压着，她能把整个侯府给翻过来。”

    齐氏的话让沈清歌一扫之前的小悲伤，整个人豁然开朗了起来。她的外祖母总是这样特立独行，可也正是这样特立独行的外祖母才能无论顺境逆境都淡定从容。

    “那个丫鬟你想留着就留着吧，不过我觉得你小舅母经过上次的事情后，肯定还有别的准备，你不得不防。你院子里那些人，要干净的查查清楚才好。”说完紫萱的话题，齐氏又开始担心起沈清歌的境况来。

    沈清歌很享受这种被亲人疼惜的感觉，她上一辈子太把这些当理所应当了，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不过上天总算是眷顾她，让她能有机会再次感受到这样的疼爱。

    “清歌知道，这件事清歌正在着手准备。不过有一事，清歌倒是犯了难，还要请外祖母帮忙拿个主意。”解开了心中的疙瘩，沈清歌的胆子也大了。

    外祖母齐氏在沈清歌的心里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智者，没有什么事是她解决不了的。

    “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小聪明都犯了难？说出来，我听听呢。”

    “清歌现在院子里没有个管事嬷嬷，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倒也不觉得，来了京城了，虽说现在身边有了紫菀和紫苏，但现在院子里这个情形还是要有个有资历说得上话的人来才行。”沈清歌这几日一直在琢磨这个事情。

    上一世，她是等到嫁去端王府的时候才开始找了两个管事嬷嬷的。因为那两个人是韩氏帮她找的，并不跟她一条心。这一次，她不能再让这种事情来拖自己的后腿了。如果说除了紫菀之外还有什么人是能信任的，那就是外祖母齐氏了。所以这个管事嬷嬷的人选自然是要齐氏给她拿主意的。

    “你那个院子里确实缺人，我最近正在观察。从外面买的丫鬟，虽说卖身契在手中，但来历什么的总归不如家生子放心。可这家生子吧关系在府里错综复杂，也是容易出问题的。我想着，两边都给你安排些人。至于管事嬷嬷，这个人选非常重要。很多事情都是要管事嬷嬷去处理的，这个人必须要绝对的忠心。一时半会儿，我倒是没想到什么人可以用得上的。”齐氏这里也犯了难。

    她对沈清歌的状况不清楚，一时之间倒也没了主意。

    沈清歌也知道这事不能cao之过急，选人这件事是大事，一个疏忽就会跌一个大跟头。

    “外祖母也别急，这件事就慢慢来好了。现在我院子里人不多，倒也不碍事，外祖母替我查看查看。”

    齐氏也明白沈清歌这话有道理，索性将这件事丢开，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齐氏问了问沈清歌在江南的情况，这一聊便到了中午，齐氏又留了沈清歌用午饭。午饭用过，齐氏便要午睡。沈清歌不再打扰齐氏，从齐氏屋内退了出来。

    紫菀和紫苏一直等在外面，见沈清歌出来了，忙将狐裘给沈清歌披上。

    “你们两个用个饭没？”沈清歌边走边问。

    “回小姐，我们两个已经用过了。”

    前两天才下过雨，地上还有些湿滑，有的地方还有积水。但沈清歌不见丝毫的缓慢，脚步飞快地往自己的院子里赶。

    “紫菀、紫苏，我前两天吩咐你们做的荷包做好了没？”今日和齐氏的一番交谈之后，沈清歌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赶紧实施才是。

    “都按照小姐的吩咐做好了。”

    沈清歌点头，而后一路无话。回到自己院子之后，沈清歌进到内室休息了一会儿。在江南的时候，她没有午睡的习惯，一直到后来她流了产，身子落下了病根，她才开始每日午睡。不料睡习惯了，现在不睡上一睡，便觉得下午没有精神。

    沈清歌并不贪多，只睡了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方才她做了噩梦，梦到她被慕衍君救回之后，慕衍君送她回京都之前的情形。走之前，慕衍君和她说，要是听到自己战败的消息，就从龙椅后的密道逃走。他安排好了人接应她，会带她到一个山清水秀没人找的到的地方隐居。后来又梦到慕衍君被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头颅被挂在城楼上日晒雨淋的场景。而后没多久她便醒了，身上出了一身的汗，黏腻的让人难受。

    但沈清歌却没让人进来给自己换衣服，只是盯着那大红撒花帐子的顶端发起了呆。这段时日，她时常做梦。做的最多的梦就是死前的情形，却从未梦到过慕衍君。许是今日出了门，见到旧景有些触动了情绪，这才梦到了他。

    现在慕衍君肯定在战场杀敌呢，这一次他会大获全胜，成为百姓心中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也是从这一次开始，端王慕衍晋的心中种下了嫉恨的种子，开始计划一步步地扳倒慕衍君。

    既然她欠了慕衍君那么多，那就想办法报恩吧。沈清歌长长地叹了口气，刚想要叫人进来伺候，帐子便被掀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