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玄武门遗事（3）
静！静！静！ 两仪殿内，无声无息，唯有众人的呼吸声尚可闻。 带老狗子进来的内侍颇有几分自知之明，见殿内气氛怪异，行了一礼，就已告退。殿内如今只剩下李世民、长孙皇后、李御、李泰、魏徵、老狗子以及那些像雕像一般的玄甲军士卒。 内侍老狗子看着李世民，看着！ 而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也是死死盯着他。 魏徵则在一旁皱眉沉思，他是谁，突然眼前一亮，眼中精光爆射，面色大变，显然已经认出了他是谁。 李泰则在一旁狠狠瞪着李御，恨不得将李御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根本就没有去理会他，在李泰看来那不就是一个内侍，最多知道一点太子中毒的内幕，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还需要他堂堂魏王去关注。 不过很快，他虽然依旧愤怒，但也发现不对了，因为两仪殿内，此刻气氛实在是太怪异了。 殿内，唯有李御一人自始至终微微笑着，从容自若，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没有丝毫变化。 是千年，也许是刹那。 静！依旧静！静！ 殿内的一切仿佛定格了一般，自从那个被人叫作老狗子的内侍驻步看着李世民开始，殿内的时间就仿佛静止了一般。 李世民、长孙皇后和老狗子暗流汹涌的平静。 李御从容自若、仿佛掌控一切的微笑。 魏徵的惊讶以及李泰的愤怒。 “大胆奴才，还不跪下！” 一个怒喝声乍然打破了两仪殿内的静寂。 使殿内众人不由将目光投向声音的主人——魏王李泰。 李泰发觉殿内气氛诡异之后，各种念头就在脑中急转，突然，他觉得这是他的一个大好机会。 那内侍不顾礼仪，直视李世民，而且那内侍还是李御找来的证人，只要他能让跪下赔罪，不仅能博得李世民的好感，还能狠狠落一落李御的面子，何乐而不为呢？ 老狗子却是看着李泰，微微笑道：“没想到，当年的小胖墩都长这么大了，还会骂人了，倒真是难得。” 完全是一副长辈的口吻。 李泰当即就是怒火攻心，将要发作，心想本王奈何不得李御，难得还治不了你一个小小的内侍。 可是，不等李泰发作，就听见李世民狠狠一拍御案，一声厉喝传来。 “逆子！闭嘴！” 李泰一惊，赶紧跪下请罪，却是不知自己的讨好之举，哪里惹怒了李世民，难道那内侍还是甚么了不得的人物。 “儿臣有罪，还请父皇责罚。” 李御嘴角微微上扬，将李泰的心思看了个通透，眼中露出几分鄙视，讽刺。 李世民却是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李泰，而是看着老狗子，以一种听似很是平静的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你认出我了。”老狗子也是以一种和李世民差不多的语气道。 “虽然你容貌大变，但朕和你是什么交情，能不认得吗？” “是吗？” 老狗子的话虽然依旧平静，但其中却明显已经含了几分调笑之意。 李世民却是好似没有听出他话中调笑之意，道：“当日死的是谁？” 李世民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这个问题就不是他问的一样。 “呵，当日我就有所预感，就找了个易了容的替死鬼。” 老狗子淡淡的话语中却隐隐含着几分得意。 “没想到，最终还是朕输了。” 李世民轻叹一声，颇有几分落寞道。 “不！”老狗子的声音骤然提高的几分，“是我输了！我原来以为只要活着，就能翻身。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逼父退位！绝了我最后的翻身机会。” 李世民似乎无言以对，就在那里静静看着老狗子。长孙皇后似乎看出了李世民的异常，伸手握住李世民的手，而她的目光却是在李御和李泰身上徘回，最后却是不知为何一声哀叹。 老狗子却是没有再理会李世民，而是向着魏徵走去。 “魏徵，想不到，你我还有再见之日。我悔不听你当初之言啊！” 老狗子来到魏徵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好似老友一般，回忆起了甚么。 魏徵听到他的话，脑海中也是不由想起自己那时欲杀李世民之言，可叹世事弄人，如今却是在李世民殿前为臣，失声一笑。 再看看老狗子那苍老的模样，早已不复他当年指点江山的英姿，魏徵几次张口欲言，却最终都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冲老狗子躬身一礼。 老狗子摇摇头，轻叹一声，也没有多说甚么，再拍了拍魏徵的肩膀，就往李御走去。 李御对着老狗子也是躬身一礼，很是恭敬。 老狗子上下打量着李御，也不知他想看出些什么。 李御就这么从容不迫地站在那儿，脸上挂着一丝微笑，任他打量。 许久，老狗子眼中露出几分赞许，道：“你就是无垢在玄武门时生的第三子？”“无垢”乃是长孙皇后之名。说完也不等李御回答，就听他接着道：“你叫什么” “李御，字逍遥。” “李御，李逍遥，逍遥，呵呵，逍遥……”老狗子摇摇头，轻声嘀咕良久，“是你寻出我的？” 李御一愣，随即心中也是暗暗赞叹，果然不愧是能与自己父皇李世民争锋的人物，仅凭这观察入微的能力，就足以称道。 殿内，李泰显然没有认出他来，要不然刚刚也不会说出那种话来，而李世民等剩余三人虽然认出他是谁，而且掩饰的都很好，但还皆露出了几分惊讶，摆明了之前也不知他是谁，只有李御一人自始至终都是从容淡定，肯定就是早已知道了他的身份。 “是我。” 老狗子点头，赞许道：“不愧是李家子弟，但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寻出我的？” 老狗子话落下，殿内其他人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都很是好奇，尤其是魏徵，要知道当日，可是他和李御一同见到的老狗子，他也没见李御和那老狗子说些甚么，其后不久李御就被软禁在秦王府中，两人更不可能见面了，他还真想不到李御凭什么仅凭这一面就认出老狗子来的。 李御微微一笑，道：“太子所中之毒名叫血蛊毒。血蛊毒中两物最是奇特。一为一线红，一线红乃西域奇花，长安城内能有西域之物的无外乎宫中和西市。宫中事物取用都需登记造册，故而凶手不会取宫中之物，再者宫中也不会有一线红这等害人毒物。 所以我就往西市查找，可是我找遍西市也是无所得。一线红的线索到此似乎中断了。 血蛊毒所需奇物之二为至亲之血。父皇母后自不会害太子大哥，至于我等兄弟姐妹也是不会的，血蛊毒虽然奇特，但是一旦被人认出，就会招惹无穷麻烦，就如如今我这般，实为不智！若是换做其它毒物，我今夜何须在此自辩。 至此，似乎太子中毒一案线索就全都断了。” 说到这儿，李御微微一顿，众人也是点点头，认为李御说的有理。 就听李御接着对老狗子道：“自入长安城始，能让我看不透的事物却是不多，您是其中之一，长春楼也是其中之一。原本我也不会将您和长春楼和太子大哥中毒一案联系在一起，可是机缘巧合之下却是让我在长春楼见到了吐蕃大相——禄东赞。 转而一想，长春楼中有诸多西域胡姬，定有往来西域之法，那长春楼内有一线红这等西域奇物，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最后前后串联一想，我就大胆猜测，这长春楼乃是吐蕃秘密设在我大唐境内打探消息之所，这回吐蕃自知和亲之路举步维艰，或是为报复，或是想制造混乱，其可乱中取利。吐蕃就通过长春楼打探到您的存在，谋划了这太子中毒一案。 至于您如何活下来的，就像您刚才说的以易容之法，将一人易容成您的模样，而您则易容成东宫内一个不起眼的内侍即可。” “好！当真是聪明绝顶！” 老狗子听了李御的话，高声赞赏，就好像赞赏自己的后辈一般。 这两天更新不多，实在是不好意思。最近这两章写起来实在是艰难，就昨天那两千的一章，我就码了四个小时，可码出来的结果还不是很满意。 枫雪就厚颜再求下推荐和收藏。下周，枫雪裸奔两周之后，终于得到一个分类新书精选推荐，这除了要谢过编辑大大的帮助，更要谢过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也是息息相关的，所以，枫雪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 明天，枫雪说过会有两更，我会尽量实现的。而且枫雪明天也许明天也许就得卖萌了，因为许多聪明的大大们一定已经猜到老狗子是谁了。 也许已经猜到的大大们觉得枫雪塑造的这种暗流汹涌的平静范围不对，但是枫雪这么写也是经过反复思量的，明天在解释，请允许枫雪先在这里卖个葫芦。 最后还是请大家多给些收藏和推荐，尤其是收藏，这现在是回唐的立命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