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终章
一年后，霍格沃茨。 幽暗狭窄的房间中，管理员费尔奇先生焦躁不安地踱着步子。 “是去呢？还是继续霍格沃茨的工作呢？”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桌上的《预言家日报》，那份报纸上的文字给了他极大的诱惑。 “世界上没有哑炮！人人皆能提炼魔力，只是难易程度不同！” “霍格沃茨康沃顿郡分校拟在三月后开学，分校将把入校门槛放低，接受原本拿不到霍格沃茨邀请函的孩子们入学，致力于向他们提供炼金术、魔药学、草药学方面的知识，把他们培养成专门化的技术人才。” “同时，我们也欢迎超过入学年龄的成人报名，请您相信自己，经过系统的培训的话，再驽钝的资质也能驾驭魔法。” 费尔奇先生的目光中闪动着火焰，他的嘴唇颤抖着：“我太老了，已经来不及了。” “我太笨了，不是已经私下里买过很多书了么，不还是用不出魔法么？” 浑身颤抖着，费尔奇忽地大叫了一声，他胡乱地将那份《预言家日报》贴身塞好，然后伏在桌上，颤颤巍巍地拿起羽毛笔，写下了歪歪扭扭的辞职信。 …… 咚咚，咚咚。 费尔奇先生在邓布利多校长的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 “请进。”门自动打开了。 费尔奇心道：“好吧，这下没法回头了。” 他心一横，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哦？是费尔奇先生？格兰芬多们又闹什么乱子了么？” 邓布利多看到费尔奇先生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费尔奇先生算是他办公室的常客了，以前每当格兰芬多们把走廊弄得一团糟的时候，费尔奇先生总会到他这里来诉苦。 费尔奇先生摇了摇头：“不，邓布利多校长，托铭渊教授的福，就是格兰芬多也没功夫捣蛋了，最近城堡的清洁工作比以前好做多了。”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这样的话，他反倒有些惊讶了。 费尔奇先生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有些难堪，但他仍是把写好的辞职信取了出来，递给了邓布利多：“尊敬的邓布利多校长，我这次来是向您辞职的，我想我没有办法再继续霍格沃茨的城堡管理工作了。” 邓布利多瞪大了眼睛，他吃惊地问道：“什么？！费尔奇先生，您是遇到什么让您气愤的事情了么？如果是的话，那我恳求您，我会给您一个妥当的说法，还请您千万考虑清楚。” 费尔奇先生使劲摇了摇头，他觉得还是一股脑地说出来比较好。 “邓布利多校长，我是个哑炮！” 邓布利多安静了下来，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费尔奇，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要说出这个词。 费尔奇先生觉得心里好受多了，他又开了口：“啊，是的，您当然知道。所以我很感激您，邓布利多教授。” “您给了我待在霍格沃茨的机会，仅就这一点，我将对您感激终生。” 他从口袋里取出了那份折叠得皱皱巴巴的报纸，放在了邓布利多校长的桌上。 过了好半晌，他才从嘴中挤出一句话：“我想去试试，邓布利多校长。” “啊……是这样……”邓布利多的目光中带上了恍然的神色，他是近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但这不代表他不能理解费尔奇先生长久以来的痛苦。坦白说，对于这位已经五十多岁的霍格沃茨管理员，邓布利多第一次有了尊敬的感觉。 “我理解您，费尔奇先生。” 邓布利多收下了费尔奇先生的辞职信，然后从抽屉中取出一个钱袋，递给费尔奇先生。 “这是您这个月应得的薪水，还请您收下吧。” 费尔奇先生向着邓布利多羞赧地鞠了一躬，以表示他的歉意。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费力地从自己的身上找出一个有些破旧的钱袋，递给费尔奇：“至于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原谅，我是个花钱无度的老头，薪水一发下来我就去订最新的糖果和蜂蜜茶了，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积蓄。” 费尔奇瞪大了眼睛，将钱袋又推了回去：“不，邓布利多校长，不必要的！” 他摆着手解释道：“我这些年的积蓄都好好存着，足够我用很长的时间了！” 邓布利多强硬地将钱袋放在了费尔奇的手中，他道：“不，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费尔奇先生。里面并没有很多东西，还请不要拒绝。” “您在霍格沃茨城堡兢兢业业地工作了这么多年，作为校长，我必须给您留下一点什么。” “康沃顿郡分校主要教授炼金和魔药，那可都需要大量的练习，是相当耗钱的。对了，让我找找，我还有能帮得上您的东西！” 邓布利多抽出了乱糟糟的抽屉，在里面费力地翻找了起来。 “哈！就是这个！” 他兴奋地抽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泛黄的笔记本，将它递给费尔奇先生。 “这是我以前还做研究的时候留下的东西，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资料，但是记了很多笔记，对一些问题该怎么分析都把思路写下来了。我想，这本笔记应当会对您有所帮助的，梅林在上，还好我还把它留着。” 费尔奇先生眼睛微微红了一下，向着邓布利多校长尊敬地点头：“邓布利多校长……多谢您的好意！“ 邓布利多愉快地摇了摇头，他拍了拍费尔奇先生的肩膀道：”费尔奇先生，为梦想而冒险的人值得所有人的尊敬，我祝您好运。“ 说完，他眨了眨眼睛：”事实上，我以后可能会在两个校区往返，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很多机会见面。“ 费尔奇先生罕有地笑了：”那真是让人欣慰，邓布利多校长，您是我最尊敬的巫师。“ 他挥了挥手，向着邓布利多告别，心中一阵轻松。 ”那么现在，要去道谢了。“ …… 咚咚，咚咚，费尔奇先生在铭渊的办公室前停了下来，他敲响了铭渊办公室的门。 ”咦？是谁？请进吧！“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费尔奇走了进去。 “咦？是费尔奇先生？请问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铭渊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他正满头是汗地对付一个被塞得满满的大箱子，地上还散落着很多物件，整个办公室显得乱糟糟的。 费尔奇目光里也有着疑惑，然后变成了恍然。 “对了，康沃顿郡分校是铭渊教授一手支持开办的，他当然会把办公室搬过去了。到了那边的话，肯定就是校长了吧。” 他道：“恭喜您了，铭渊教授，要升职了呢。” 铭渊的眼中闪过一丝愕然，然后又变为恍然，他笑着摆了摆手：”哪里哪里，还不知道前路如何呢，倒是借您吉言了。“ 费尔奇向着铭渊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道：”事实上，铭渊教授，我是来向您道谢的。“ 他扬起了手中的《预言家日报》，再度向铭渊鞠了一躬：”感谢您给了像我这样的人一个机会。我已经从霍格沃茨辞职了，准备收拾了东西就去康沃顿郡。“ 铭渊目中露出了然之色，他轻轻鼓了鼓掌：”这样，那真是恭喜您了，费尔奇先生。坦白说，您这样的勇气，实在让人钦佩。” 费尔奇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道：“还不知道能不能行呢，铭渊教授，我以前自己看过很多书，但都用不出魔法来。有的时候能弄出一点动静，但大部分时候都没什么反应。” 铭渊摇了摇头：”请相信自己，费尔奇先生，每个人都是能用出魔法的，只是难易程度不同。“ ”经过系统全面的训练，每个人都能提炼出魔力，只是上限各有不同罢了。“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道：”也希望您有个心理准备，您的道路将会很艰难。与那些天赋出众的巫师相比，您可能付出他们十数倍的努力都不一定能在魔法上有和他们相同的程度，极有可能您花费了极大代价，最后也只能达到霍格沃茨二年级学生们的水平。“ 费尔奇也是沉默了一下，但他仍是点了点头：”这些我都知道，铭渊教授。我只是……喜欢魔法。” 铭渊笑了笑：“您也不必灰心，要成为出色的巫师，可不一定需要极高的魔法造诣。” 在费尔奇惊愕地看着他时，铭渊眨了眨眼睛：“康沃顿郡分校注重地是培养魔药、炼金等魔法技术，与魔力相比，它们几乎都是靠着经验和知识的积累。哪怕您连一丝一毫的魔力都没有，在刻苦的学习后，您也可以凭着自己的知识画出别出心裁的炼金阵图或是研究出前无古人的魔药配方。” “避开天赋不够的人群的短处，将他们培养成拥有专业机能的炼金师和魔药师，康沃顿郡分校的目的就是这个，所以您大可放心，只要努力学习了，要成为受人尊敬的大师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 费尔奇的目中露出兴奋之色，以前从来没有人跟他讲过这些，他也从来都认为受人尊敬的巫师一定能用出强大的魔咒。但铭渊的话，却一下子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对了！对了！炼药、炼金，这些都能成为大师！“ 铭渊笑了笑，向着激动的费尔奇挥了挥手。 ”那么，再见了，费尔奇先生。“ 费尔奇压抑着内心寻觅到新天地的激动，向着铭渊恭敬地行了告别礼：”再见，铭渊教授，希望能在康沃顿郡分校再见到您。那时候，您肯定已经是校长了吧。“ 铭渊笑了笑，没有说话。 …… 三天后，一艘木船缓缓地驶离了英伦的海岸。 ”唳！“ 清脆的凤鸣声响起，拥有着富丽堂皇的羽翼的凤凰福克斯在木船上方盘旋，下一刻，邓布利多的身影出现在了上空。 ”铭渊教授，您这就要走了么？！“ 铭渊挥了挥手，扬了扬手中厚厚的笔记本。 ”邓布利多教授，托您的福，在霍格沃茨的这段时间，已经把要学的东西都学到了呢！我想，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他半开玩笑地看着千机道：“在那里，我还有一场婚礼要举行呢！” 邓布利多沉默着，向着铭渊行了最尊敬的礼节。 “祝您一路顺风，铭渊教授，这个世界注定将为您而改变。” “您未完成的事业，我会尽己所能地完成，祝您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