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水是眼波横 山是眉峰聚
段翰脸上冷汗直冒,这老爷子平日里貌似糊涂,其实洞悉一切啊,赶忙道,“祖父大人,孙儿惭愧,他二人一时大意,着了孙儿的道,倒并非孙儿学艺有成。” 段翰抬头望了一眼老太爷,从之眼里并未发现不悦之色,又补充说到,“孙儿一直一直以为偷摸着跟着张大叔学艺能瞒过您的双眼呢。” 段焚呲了一声,“在这苍山镇内,还没有能瞒得过我的东西,你以为没有我的点头,他张屠夫就能让我的孙儿跟他去杀猪?” “翰儿啊,这些年委屈你了,”说道这里,段焚居然眼眶微红,“我大汉……哦,我段家需要更为精英的子弟,你,你与众不同,孩子啊,真的与众不同,别怪爷爷在你这个年龄就把你跟他们一样地赶出老宅,以后你……,你会知道,你身上该有的重任。或许说吧,在为祖看来,你的世界应该更为广阔一些,不仅仅拘束于咱大理苍山,你不该在这里偏安一隅。” “翰儿啊,‘苍鹰背上听秋风’,你就该如夫子说的那样,做一条神龙,遨游在九天之上,上可揽月,下俯苍生。” 段翰急忙摆手道,“祖父,折煞孙儿了,孙儿真是只是一个不能让真气在筋脉里流通的废柴而已,在未来的日子里,只想不给祖上和家族蒙羞。” 段老太爷微微颔首,“你十岁之时,芒其阿古尊者已经看出你的镜海有天然缺陷,不能修行。你那父亲,唔……,对,你父亲和你母亲都是修炼上天赋绝伦之辈,你目前镜海虽然有缺陷,但你的学识、你修炼硬气功的进展都异常迅速,爷爷我又怎会担心你的成长,我这孙儿,他人不知,老夫却不能不晓,你只是缺些机缘而已。” 你父亲和你那父亲在段翰听来总感觉绕口,并感觉怪怪的。只是段翰心思不在这上,所以并未注意老爷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痛楚。老太爷娓娓道来,听得段翰越来越惊,金丹十级的实力果然深不可测,自以为自己跟着张屠夫练功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哪晓得早就落入了老爷子的法眼,听这口气,甚至老夫子也早就知道,难怪夫子老人家也会发出上可上九天揽月的感慨,“多谢祖父夸赞,孙儿自当更加努力,争取不辜负祖父大人的殷切期望。只是……,只是爷爷您见过孙儿那苦命的娘?” 说完这些,段翰头上,冷汗涔涔。幸好,自己没有在老宅子里修炼那劳什子少商剑功法,否则,那串菩提手链上的海马体佛珠里住着的竺摩耶老者的灵魂能量体是否也会被祖父发现。所以,段翰赶紧的转移了一下注意力,把套在左手腕佛珠往胳膊上捋了一捋,跟老爷子问起他那苦命的尚未谋面的母亲来。 这是他答应过那位麻袍老者的,他的存在要一直作为一个秘密永藏心底,就算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可告知。当然,段翰也与麻袍老者询问过与他一起从西方来到东土的弟子,只是老者沉默了片刻后,告诉段翰,等他有朝一日,有了自保能力以及有保护好这串佛珠的能力之后,他再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当然,这些在段翰心里的活动一直一刹那的时间而已。 听到段翰的问起他母亲这一椿子事,段老太爷话音又起,“翰儿过来,你母亲就如他们平时对你说的那样,在你不到一岁时因病而亡,你母亲,你母亲是个好女子,一个好女子,其余的你暂时都不要问了。关于你母亲这椿子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莫要提起,也莫要跟你那父亲问起。等你以后解决了身上所有的问题,解决了修行的问题,有了足够的实力,我再让你父亲毫无保留地告知与你。切记!” “另外,刚才与你堂兄堂姐那椿事,过去便过去了,莫放心上,莫记仇,爷爷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那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用的好啊,不愧是咱槐源郡最小的秀才郎。以后希望你永远也要将你作的这句诗记在心上,莫要去与人争那口舌之利。当你能力比他人略强一点的时候,他人会对你有所嫉妒,但当你的能力足以碾压他人的时候,那时只会剩下敬畏了。今日你展现了自己的硬气功能力,关于今晚年夜饭后的较技,那俩小家伙耳语了一番,今晚定是会有人要挑战与你的,你若一直未曾出手,本可不用应战,但方才既然出手了,今天你便接下这一战吧。”
“这两椿事,目前来说,对于我和夫子,甚至于你都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孙儿要以送别为题,为老夫与夫子做一首词来,词牌名自选。”然后笑眯眯地望着孔老夫子。 夫子接过段焚的话,“翰儿啊,为师从京师到苍山,跟着老太爷已逾三十年矣,三十年来,老太爷对为师照拂有加,便是为师当年中解元之时,也未曾有过如此开心。为师无法沟通天地之气,所以,未能入得了朝堂,虽未能入得朝堂,但为师对自己诗词歌赋一道很是自负,今日老太爷出得一题,开心话离别,为师却使不上劲啊。” “佳句本天成,妙手而得之,”段翰向着段老太爷和孔老夫子分别作了一揖,“祖父,夫子,有日夜里,周公给孙儿托梦,赠了一词,倒能应景。词牌名曰《卜算子》,翰儿我即将从老宅离去,词名就叫《送段翰之九天揽月》吧。” 段焚和孔德仁均乃爱词之人,他俩今日所做的词总不能贴得题意,故心里像猫抓似的痒,赶忙说道,“快快说来。” 段翰也是突然间想起了前世宋代大词人王观的词,借来一用,哄哄二老开心。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东赶上春,千万和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