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奋进社夜半劫牢 薛神医成功得脱
孟怀玉俯视着树下的三人，不明白他们将要做什么。这三人商量了一会，就各自跑开了。一个高个子的男子向着监狱的左侧，另一个则向着监狱的右侧走去。那女子不慌不忙地来到监狱正门前，把那包东西地在监狱大门上，掏出火镰子点着就跑开了。 “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刺鼻的火药味，监狱的大门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孟怀玉在树上差点被震下去，耳朵里嗡嗡作响，头像要炸开一样的疼。孟怀玉这才明白那包东西原来是炸药包，幸亏威力不是很大，否则在他的这个距离上也要跟着遭殃了。 伴随着爆炸，监狱里的玻璃窗被震得粉碎，大地也跟着震颤了几下。树上的枯枝哗啦啦地落了一地。孟怀玉极力平复着自己，努力忍住了身上传来的疼痛。这时他看见监狱里面的人都慌慌张张地跑到院子里。巡逻的狱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跑过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聚集到大门口。几队人荷枪实弹地顺着雪地上看着可疑的脚印追去。 孟怀玉知道自己若继续在树上藏着是不太可能了，与其等着被人发现后活捉不如早点离开，他瞅着个空档就迅速滑降到地面，找了各地方藏了起来。 不一会儿的工夫，追出去的几队人马又都回来了，显然是断了线索没有什么收获。一群人骂骂咧咧地嚷嚷着，火把把监狱的大门前照的恍如白昼。 孟怀玉从藏身的地方探出头，正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忽然听见监狱里面有人大叫，“快来人啊，有人越狱了！”大门口的人听到叫喊声又一窝蜂地跑回院子里，顺着喊叫的那人所指的方向跑过去。 这时孟怀玉突然想到了几个成语，那就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等等。这三个人不知道到底使用的哪一个。但不管怎么样现在正是有机可乘的时候，孟怀玉心里想，“今天我再给你们玩一个‘混水摸鱼’，嗨嗨！”他在心里干笑了两声，“不如，我再给他加把火，白天没用上，晚上这两瓶火油可有用了，哈哈！” “孟怀玉火烧监牢，嘿！”他在心里默念着，使了使劲把点着的两瓶火油向着监狱大门扔去。伴随着瓶子的爆裂声，监狱的大门忽地一下着了起来。 这下监狱里又热闹了起来，又有一些人慌慌张张地赶来大门救火。北方的冬天极其干燥，纵然是下过雪，也还是非常容易走水的。冷风引领着大火直扑向大门后面的值班室，又把那两间房子给点着了。一时间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把东成监狱的大门口变成了熊熊火海。 孟怀玉迅速从暗处走出来，来到狱墙外，提身一跃轻巧地翻过墙头无声无息地落在了院子里。趁着牢房里面的看守忙着出去救火的时候，孟怀玉悄悄溜进了左边的一排平房中。 进到里面，孟怀玉大吃一惊，原来外边看这不起眼的小房子里面竟然极为宽敞。他沿着宽阔的走廊两侧的房门挨个望去。上面的两排房间都紧闭着门，通过门牌上的字，他知道这些小房间大部分都是刑讯室，还有几间应该是惩罚不守规矩的犯人的禁闭室。走廊的尽头，很明显地能看到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沿着通道往下走，一股股的霉变的气味扑面而来，孟怀玉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关在下面的犯人并不多，听到地上传来的爆炸声都一个个惊奇地挤在铁栅栏边张望着。孟怀玉借着地下昏暗的灯光，把从铁蒺藜那里拿来的信物掏出来，向挤在铁门旁诧异地望着他的人们挨个出示。 犯人们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和他手中的东西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干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叫嚷着放他们出去。 孟怀玉想得很简单，认识这个东西的人肯定与铁大哥有关系，那便是薛神医，肯定没错。然后再通过薛神医寻找成安澜，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也没有真正仔细地看过两个人的模样，。在长乐胡同压根儿没见到薛神医，在广场上离的又远，仅仅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两人的身形，根本不足以辨认。 其实他不知道，他手上的东西正是薛神医用来治病的砭石。只不过是这块砭石有些特殊的是被刻成了一个佛手的样子，掌根处又用银片包嵌一下，掌心处刻着两行字“佛家慈悲怀，医者父母心”。这是薛神医的私人物品，他人哪能认得。 孟怀玉一边向人们展示着手里的物件，一边巡视着人们的眼神，希望看到有人认出熟悉东西时的表情。可是一圈下来，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孟怀玉有些灰心了。正在这时，通道处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他赶紧躲在了一个角落里。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长长的身影闪了进来，不顾一切地喊叫道，“成先生！成先生你在吗？你在哪里？” 孟怀玉一听，知道是带着相同目的的那三人中的一个，就赶忙从角落里出来，迅速上前去堵那人的嘴。那人以为有人从背后袭击自己，急忙躲闪，却慢了一步被孟怀玉一下勒住了脖子。孟怀玉急忙小声说，“别怕，我也是来救人的！别出声，小心被监狱的人听到！” 那男子急忙用鼻子嗯了两声，并用下巴碰了碰勒着他脖子的手臂。孟怀玉知道他听懂了，就放开他，低声询问，“你是不是今天在广场上指挥学生阻拦治安军的人？”那人见孟怀玉看起来没有恶意，就点了点头。 “那好，我也是来找成先生的，你去看看他在不在里边，我在门口给你看着！快点，待会儿我还要救个人呢！”孟怀玉一便吩咐那人赶紧去找，一边向着下来的通道口旁小跑过去，机警地看着外面。 很快那人就回到了通道口，无奈地向着孟怀玉说道，“里面没有成先生。真见鬼，他们到底把他关到哪里去了！”孟怀玉说道，“另一边的牢房你也看过了？” “看过了，那边也没有！”男子失望地摇了摇头。孟怀玉心中升起一丝不安，难道真的来晚了，治安军已经把人转移走了。他有些不死心,对着面前的这个男子说，“你帮我看着点，我再下去找找另一个人！机灵点，我一会儿就来！” 没等那人答应，孟怀玉已经又转身下去了。当他再次来到地下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点，薛神医会不会被单独囚禁了。想到这里他急忙向一个不起眼的小屋里望去。里面黑咕隆咚的，刚开始他还是没有看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就试着敲了敲门，压低声音喊着，“薛贵！你在里面吗？”这次里面传来回应。一个沙哑的声音答应了一声，接着从小屋黑暗的角落里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一个人。 孟怀玉再次问道，“是薛贵，薛神医吗？” 小屋里的人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疑惑地说，“是我，你是……” 孟怀玉大喜，赶紧表明身份：“是铁蒺藜让我来的，薛老伯快点跟我走！”一边说着孟怀玉一边拿东西去捅门上的锁。只是越是着急越难以打开，好在孟怀玉从小习武，身上有股子蛮力，见鼓捣了几下没有效果，就憋住一口气，双手猛地发力，竟然生生把门上的铁索给拽开了。他打开门催促道，“薛老伯，快跟我走！” 屋内的薛贵却没有动。他冷静地看着孟怀玉，并不十分相信。因为他毕竟闯荡江湖多年，假装劫狱救人，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自己同伴的阴谋还是不得不防的。孟怀玉知道他不信任自己，就把那个佛手砭石塞到他手里。薛贵的手刚摸到佛手砭石，心中的疑虑就完全消失了。这物件一直装在他的药箱里而且被抓时并没有带在身边，不是二郎山上的人肯定不会得到它的。 因此薛贵赶紧拖着一条伤腿，被孟怀玉拽着向外走去。来到通道口，先前那名男子果然还守在那里，孟怀玉感激地望了他一眼说道，“谢了，兄弟！我要救的人找到了，既然成先生不在这里，咱们赶紧离开吧，被人发现就不好办了！” 三人一起来到牢房的大门口，仔细张望了一下，躲开忙乱的狱卒，趁黑摸到监狱的西墙根下的一片黑影里。孟怀玉先跳上去把铁丝网扯开一个口子，又跳下来让薛贵踩着自己的肩膀爬了上去，最后又把那男子送上去，这才跳出墙外。 此地不宜久留，三人便急忙离开。穿过几条巷子后，那男子停住了脚步，对孟怀玉二人说，“你们先走，我还有两个同伴。先前约好了在泷河边树林里碰面的，我得赶过去，免得他们着急！” “也好，咱们分开走也不容易被发现。那就后会有期了！”孟怀玉一手搀扶着薛贵，一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患难时刻的相互信任，让两人相互都有了好感，男子拍了拍自己肩头的那只手，轻声道，“后会有期！保重！”便转身朝着泷河跑去。 孟怀玉看着男子消失的身影，微微一笑，心里竟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觉。这时薛贵警觉地问道，“他是谁？” “不认识，”孟怀玉如实作答，“我听到他在找成先生，想必也是想来劫狱的。” 薛贵这才放心下来，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人而来，那么自然不是敌人了。“兄弟，你怎么称呼？”这时薛贵想起来要打听到牢房救自己的人来。 “我姓孟，你叫我怀玉就行了，”孟怀玉回答。 “你怎么会认识铁蒺藜的？”薛贵的怀疑让孟怀玉感到多余，但情势所迫不得不谨慎些。孟怀玉并没有怪他，而是带着征询的口吻建议道，“这个说来话长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慢慢说好吧？” “也好，”薛贵答应到，跟着孟怀玉一起向客栈走去。 话说牢房中遇到的男子跟孟怀玉告别后就直奔泷河边去了。约好的地点其实是在泷河东岸的“惠华亭”，离监狱大约五六里，并非如男子所说的是在树林里。惠华亭里两个身影正在徘徊着，见到有人向这边走来，两人几乎同时喊出来，“李儒，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