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话：那精灵般的存在（5）

    水星之梦

    第四十八话：那精灵般的存在……（5）

    .

    沙耶的留言：「亚伊，你觉得如果想要成为一个很棒的人，到底要有什麽条件呢，是让大家都喜欢？还是让自己能够骄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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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刚说什麽？」

    在大街突然喊了起来，虽然画家大叔知道自己现在的脸很扭曲，也知道这样的大喊很吸引人注意，但还是不能控制住以然沸腾情绪。

    「『这附近的道路很像迷宫。』」

    就如同重复朗诵的录音机，沙耶先是皱了皱看注意四周都没有人之後，这才将自己刚刚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重新道出。

    「不，再更之前。」

    「更之前？『这里我也是头次过来。』」

    「很接近了，在一句话。」

    「还要，『我们一起出发吧！』」

    「也不是这句，怎麽一口气倒带到最前面去了！」

    似乎是对名为『沙耶』品牌的录音机的品质绝望了，画家大叔很快就自己把答案给公布出来，而且还是激昂无比的声响。

    「你刚刚不是说了，我现在已经迷路了！」

    「喔喔，没错啊，我是迷路了。」

    面对画家大叔的质问，沙耶相当爽快的承认，简直就像在路边捡到10块钱那般轻松写意，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所以呢，还有什麽事情吗？」

    看见对面的大叔一直没有回答，沙耶反而还抬起头，看像现在太阳的位置，虽然她身上有行动电话或者手表，但还是习惯性地观察太阳的位置，来粗略地预估时间，只是从来没有准过就是了，但沙耶还是乐此不疲地做着。

    「现在时间越来越近中午了喔，虽然我有带便当，但也只有一人份而已，所以得快点回到主要的街道才行。」

    「所以说，为什麽从刚刚就是你带路！现在我们人在哪里，都根本不清不楚了！」

    「太过着急对身体不好喔。」

    「你……」

    被沙耶的态度给刺激到，画家大叔的头发跟胡须都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紧紧握出的拳头，最後也在半空中挥舞着，好来宣泄自己的怒气。

    不过面对这样的状况，首当其冲的沙耶，表示出了非凡的魄力，或者该说她从一开始就没把这是当作一回事情。

    「我说你，现在我们得去哪里！这一带的路线出乎意料的乱七八糟，现在我就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了！难不成，最後什麽人也找不到了吗！？」

    看着左右毫无认识的街道，画家大叔的精神似乎又继续朝向歇斯底里的方向前进，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艺术家都是这样纤细、任性、易怒，不过看到这样将情绪忠诚的呈现出来的脸孔，却也不让沙耶讨厌。

    不过继续这样下去，也的确不是好事情，稍稍想了一想之後，沙耶就将怀里所抱的画布先放在一旁，随即又将一直提着的餐篮提了起来。

    注意到沙耶的举动，画家大叔似乎还打算说些什麽，不过才准备开口，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事物给愣了一愣。

    ——饭团。

    颗粒分明的米粒凝结成一团，外头还包着黑苏的海苔。

    这的确是艾莉西亚所捏的饭团，旁边还有各色的菜肴，虽然不多，但是每道都相当精致，看起来就非常可口的样子。顺道一提，决定捏饭团的原因，似乎是艾莉西亚一直很想挑战上次灯里所说的料理。

    「吃吧，不过只能分给你一个。」

    虽然接过饭团，但是画家大叔似乎还是有些摸不着脑袋，搞不清楚状况。

    不过沙耶根本不理会画家大叔的迷惑，自顾自的将另外一个饭团给拿了起来，随後继续朝前方行走，丝毫没有任何的停留。

    而画家大叔看见沙耶的行动之後，当场有些愣住，但最後还是赶紧迈起步伐，朝向前方越走越远的身影追去。

    「喂，你知道这里的路怎麽走吗！？」

    「不知道。」

    「那你现在还……」

    「直觉啊。」

    沙耶的脚步并没有停下，依然不停持续向前，但是回过头的面孔，却带着淡淡的浅笑，那是悠闲的笑颜。

    「相信吗？新威尼斯正告诉我，要我踏步前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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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要前进，但是迷路的警报却也没有这般容易解除。

    但就算如此，原本已经迷路的情况，似乎也不会变的更糟糕，毕竟不管如何，最後还是迷路呢！

    「我说，这里到底是哪里？我们到底走了多久了啊！！」

    只是这样的说法，或许并不能有效安慰已经迷路的人，甚至将这个说法给他们听的话，搞不好还会勃然大怒，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这名画家大叔就是典型的状况，越来越焦虑的心情正不停地扩大，看见周遭完全不认识的风景，更是让不安化作蠺宝宝，不停的啃咬越来越破烂，如桑叶般的内心。

    「大叔你不觉得这里很不错吗？至少我们找到了个用餐的地点，不然边走边吃的话，可是很不好的唷。」

    坐在野餐巾上，沙耶就这样小口小口开始咬着两手所捧的饭团，看起来非常可爱，如果是在平常看的话，的确会是相当赏心悦目的景色，但是放在现在的画家大叔眼内，却是另外一回事情。

    「我说，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一下说让我跟你一起来，一下又说要去找这幅画的地方，结果现在却变成这个模样！」

    「所以呢。」

    「当然是快点找到原本的街道，不管是问人也好，或者去找也好，总比现在浪费时间的好！」

    「这就是大叔现在想要做的吗？不是要找画里面的景色吗？」

    听见沙耶的话，画家大叔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只不过当他想要开口说些什麽的时候，坐在附近的沙耶将咬到一半的饭团放了下来，带着似笑非笑地的目光转头注视着画家大叔。

    「所以大叔现在认为，只要找到可以回去的路，就能找到这面风景了吗？」

    这是质问！

    虽然是带着笑意所说出来的话语，但是却丝毫不能改变其中的本质，尤其是当发现到沙耶看过来的目光瞬息，那种异常自信……不，那应该说是骄傲的态度，不由让身为成年人的画家稍稍感到胆怯。

    虽然听起来相当离谱，面对一名不过才10岁出头的幼小女孩，身为成年男性的他会恐惧，甚至还动摇了原本的信心，但是……确实还是发生了。

    只不过下瞬间，沙耶又回到原本的模样，同时还笑意盈盈地抬起手，指向眼前的水道。

    「大叔，我们刚刚可是找到水道了喔。」

    「水道？」

    画家大叔的眼前的确有条水道，虽然比不上主要水道那般宽广，但是要凤尾船来通行的话还是绰绰有余，而且附近还有几艘无人的凤尾船就这样绑在岸边，上头摆满了不知道装些什麽的木箱。

    「水道……你该不会是打算等有人经过水道，在来问路吧？」画家大叔立刻摇了摇头，随即继续说道：「虽然我只在这座城是几天的时间，但我想你要等的人应该是领航员吧！」

    「说的也是，那可是这座城市的招牌。」

    「所以我才认为不可能，因为她们载着旅客行走，怎麽可能会特意来到没什麽好看的居住区！」

    「没什麽好看是吗？」

    沙耶先看了看左右的建筑物，就跟刚刚和画家大叔相遇的地方差不多，附近都是相当普通的双层建筑物，的确看不出来有什麽值得特别观察的地方，恐怕就算是散步，也不会特别绕来此处。

    不过看到这里，沙耶反而还轻轻地笑了一声。

    听到这样的笑声，让原本就觉得相当莫名其妙的画家大叔感到更加的不适应，虽然好几次想要转身就走，但是看见沙耶的目光之後，双腿还是持续地跟了上去，而这次也不例外，虽然是满脸无奈还是慢慢地走到沙耶的身旁。

    「这里的确很平凡，看起来什麽也没有，不过看一下那里好吗？」

    「是要看哪里？」

    「这里，就是这里喔。」

    听见沙耶的话，画家大叔虽然顺着沙耶的视线看了过去，但是什麽也没有发现，唯一所能找到的也只有平凡无奇，不停流动的河水，跟周遭的房屋，根本找不到什麽令人可以感觉眼前为之一亮的事物。

    注意到画家大叔还没有找到的模样，沙耶直接站了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

    虽然还是有些搞不懂沙耶想要做些什麽，但是最後还是顺着她的意，来到野餐金的所在直接坐下。

    只是，依旧什麽也没有发现。

    视野所及之处，还是同一片景色，并没有什麽特别的改变。

    「大叔，请你把头低下来。」

    「……低下来？这样？」

    「没错，然後慢慢地朝向前方看去喔。」

    听见这样的要求，画家大叔虽然带着满满的迷惑，但最後还是顺着沙耶的意，稍稍将视线放低，随即慢慢地看向前方。

    依旧还是一片流动的河道。

    依然还是那片单调的住宅。

    只是映在对面河道上的倒影，却深深吸引画家的目光。

    那并不是多麽光鲜亮眼的存在，只是随处可见的庭园的花草，但是在映在平静的水面上头的时候，却让人觉得好像找到了些什麽，某种异样的心情，不受控制地不停地增长而出。

    高兴？喜悦？或者说是兴奋！？

    发现什麽特别存在，那种在内心紧张澎湃的感觉，让人怎麽忘也忘不了。

    「虽然很平常，有时候还会让人忘了，但是新威尼斯每个人家的庭院内，似乎都有属於自己的景色，而且都是独一无二的风景，或许是习惯了，有时候总是没有办法发现……但是，当找到那样的景色瞬间，总是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呢。」

    「心满意足吗？」看着那随着水面波纹，不停摇晃的倒影，画家大叔用着相当专心且认真的目光，「不过要是这样就能满足的话，我就不会来到水星了呢。」

    「嗯，我知道。」

    沙耶就这样坐在前方，单手托着脸颊，满脸笑意地看向不远处的庭园：「我也从来不认为这样就可以满足，因为我是个很贪心的人，只要是想要的事物，都想要掌握在自己的双手之内。」

    稍稍抬起头，看向身前的沙耶的背影。

    随即又看了看放在旁边，已经送给沙耶的绘画，那片空白依然刺眼的很，怎麽也没有办法无视。

    现在……某种想法突然浮现而出。

    但也只是一闪而逝，如此而已。

    摇了摇头，画家略带苦笑地看着手上无意识情况之下，所拿起来的画笔。

    「……真奇妙呢。」

    「嗯？大叔你说什麽？」

    「不，没什麽。」

    画家先是朝沙耶笑了一笑之後，随即就将画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头，同时举起手上的画笔，朝向眼前的沙耶。

    「只是我突然想到该怎麽画了，这幅画就先借我一下吧。」

    「咦！？大、大叔！？」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大叔了，我今年才22岁而已，美大的研究生。」

    「耶耶——！！」

    这是今天沙耶所听见最令人震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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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伊的留言：「嗯……很棒的人吗？如果要说憧憬的对象，我倒是有喔，常常还会跟她通信呢，只不过沙耶的身边，不就有好多好多很棒的人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