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塔楼怪人

    杜大炮打头阵，林振川紧随其后，坦克老鼠蚊香四眼跟在最后面，先后顺着小屋的梯子往下爬。这段梯子不深，不到五米的样子，几个人跳下梯子的时候谁都没敢先说话，也都没敢开手电，周围漆黑一片，空气潮湿而且略有闷热，看来这个地下空间相对而言还有些封闭。杜大炮戴上夜视镜，观察了起来，这个地方有点像城市地下的废水沟，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地面是质地不算松软的土壤，整个通道宽度不到三米，层高两米左右，通道的一头可以看见红砖烟囱，自己的背后是一堵墙，看来势必要先去那个烟囱哪里了。几经观察后，杜大炮确认没有危险，要求大家打起手电，向烟囱的方向移动过去。手电光照到烟囱的一瞬间，林振川看到了一扇门，他深吸了一口气，“还真是这样的，这个烟囱只有地下一层还可以进入”，几人小心翼翼的移动到门旁边，坦克先刨了刨地上的土“有基座，烟囱就是从这个基座上开始盖的”，众人看着被坦克刨出来的地上，土的下面就是水泥，反观这个烟囱，它的直径已经超过了通道的长度，烟囱像一堵墙一般堵住了这个通道，四眼想了想“要不要投石问路，这个通道这一侧被烟囱挡住，另一侧是堵墙，要是梯子被撤走了就成了密室，很危险”，杜大炮点点头，“四眼，你有什么办法？？”，四眼掏出那个烟盒大小的无线电，“糟糕，地下空间无线电没有信号，麻醉烟雾在这种潮湿的空气中使用效果极差”，杜大炮看着他“所以结论是？”，四眼耸了耸肩“没法试探，要么不进要么直接进去，投石问路不可行”，杜大炮恼火的扬起了拳头“说的全是废话”。

    坦克从包里拿出一把冲锋枪，关掉保险上膛，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确认没问题对着老鼠招招手。老鼠又掏出刚刚用过的瑞士军刀，拨出一片极其细小的尖刀，又拿出一根铁丝配合，开始对着门的锁孔动手脚，林振川默默的看着他手上麻利的动作“怎么撬锁这么专业？这小子真的是军人？”，他满腹狐疑，还没等他问出这句话，门锁发出咔嚓的一声脆响。杜大炮等人警戒的拿紧手上的枪，慢慢的推开门。

    里面像是海边灯塔的内部布局，一圈贴着墙壁盘旋而上的螺旋楼梯，可以向上走也可以向下走，走在前面的坦克比了比手势，几个人悄悄的沿着楼梯盘旋而上。楼梯是铁质的，军用胶皮鞋踩上去有噔噔的声响，于是几个人刻意的压低了脚步，大约上爬了二十米后，他们看到了上方楼梯的尽头，有一扇天窗一般的门。

    坦克回头使了一个眼色，四眼心领神会的掏出了另一个手雷，这个手雷看上去就跟普通的没有什么区别了。四眼用手开始做倒计时，眼神示意大家做好准备，数到五的时候，他拉开手雷拉环，朝着天窗扔了上去，一阵清脆的铁器落地声后，林振川在洞口看到了一阵强光，同时一个怪异的生意响起，像是一个哑巴在呜呜的叫。杜大炮没有迟疑，使劲的一蹬腿打开天窗就爬了上去，几人也紧接着跟了上去。

    一个衣衫褴褛，身材非常魁梧的人正瘫坐在地上，用脏兮兮的手捂着脸，林振川注意到他两只手上都有镣铐，镣铐的另一头钉在了红砖里。杜大炮几人站在前面，枪都指着这个怪人，眼神死死的盯着他。这个怪物一般人的人看上去很吓人，他的头发蓬乱，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白色跨栏背心，下身是一个满是破洞的短裤，光着脚，浑身都脏兮兮的，身体的很多部位都蹭上了红砖的砖灰，林振川看着他捂着脸的手，发现他的指甲盖都不见了。怪人被镣铐铐在这个烟囱的一头，抬头看看只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好像坐井观天一般，这个空间的另一边有一张破床，上面摆放着一具白骨。怪人嘴里的呜呜怪叫渐渐平息了下去，他慢慢分开捂着脸的双手，看着指着自己头顶的几把枪，又慢慢的打量这几个人。看到杜大炮的时候，他眼中突然放光，拼命的想站起来。杜大炮上前一步，“别动，在动就打死你！”怪人更加激动了，他拼命的想挥舞双手，无奈手上戴着镣铐拉不开什么距离，铁链子被他拉的哗啦啦的响，杜大炮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怪人这么激动。

    怪人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使劲挪开了自己的身体，从自己坐在地上的屁股下面抽出一块破布来，拼命的丢到杜大炮的脚边。杜大炮等人以为是武器，赶忙闪开，定睛一看好像是一件衣服，抬头看看怪人，他拼命的指着这件衣服看着自己。杜大炮示意其余人继续用枪指着怪人，自己把手枪插回腰间，用手小心翼翼的展开了这块破布。在轻微的拍掉了衣服上面的尘土后，杜大炮看见了一行字“791部队”。

    杜大炮震惊的抬起头，再一次打量着这个怪人，怪人看到自己给杜大炮的衣服收到了成效，拼命的挥舞自己的手臂，嘴里呜哩哇啦的说着什么，但是在场的人都听不懂。杜大炮看着怪人的举动，冷静的说“我问问题，是你就点头，不是就摇头，能听懂吗？”，怪人激动的点点头。杜大炮问到“这件衣服是你的？”，怪人赶忙点点头，“你是791部队的？”，怪人继续拼命的点头。杜大炮向前走了一步仔细看着这个怪人的脸，但是因为脸上满是尘土，根本认不出来，杜大炮沉了沉气“你参加了吼风泊秘密行动吗”，怪人瞪大了双眼，拼命的点头。林振川震惊的问杜大炮“这个人当年也去了吼风泊？”，杜大炮回过头来说“当年我们的部队本是由国议会直接指挥，因此没有公开的部队番号。因为吼风泊行动所以秘密注册了番号，就是791部队”，林振川又看了看这个怪人“当年的部队不是只逃出来了你们一个警卫班吗？这个人是谁？”，杜大炮回过头来，盯着这个怪人“你到底是谁”，怪人仰起头，不住的用手指着自己的喉咙，发出干咳的声音，好像在示意他们自己的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导致自己说不出来话。杜大炮看了看他的样子，又扭头看了看四眼，四眼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杜大炮和坦克左右上前，将怪人的两只手一脚就蹬在了墙上，四眼掏出一个小手电叼在嘴里，拿出了刚刚的柳叶刀，又摸出了一根小镊子，走到怪人面前。怪人很配合的仰起头，张大了嘴。

    四眼用手电照了照怪人的嗓子内部，心中一惊，将手电拿下说：“他的嗓子里有根生锈的铁钉，卡在嗓子中间，尖头已经刺入了身体组织，需要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但是要是直接取钉子可能会直接划破嗓子，因此需要先把钉头部位的rou割开“。杜大炮用脚钉着怪人的手“可以帮你拿出来，但是可能有点疼，再疼也不许闭上嘴，能做到吗？”怪人重重的点点头。杜大炮看了看四眼，“动手吧”。

    四眼重新将手电叼在嘴里，用柳叶刀下到钉子钉头的位置，他看了一眼怪人，怪人用坚毅的目光盯着他，“有军人的气节啊”，四眼这么想着，开始用刀割钉头刺入的位置，一抹血从伤口流了出来，顺着嗓子眼划了下去。杜大炮看不见四眼在怪人的嘴里用刀弄些什么，只觉得怪人的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四眼割破了钉头四周的rou，用镊子夹住钉子另一端，轻轻的向上提动。怪人已经控制不住身体，上半身也开始剧烈的颤抖。四眼心说不好，抖的再厉害会把钉子震下去的，索性攥紧了镊子，使劲一提。钉子被四眼用镊子夹了出来，钉头上还在滴血。杜大炮和坦克松开了怪人的双手，怪人一下趴在地上，重重的咳嗽，每一声都咳出一滩血液。几分钟左右，怪人逐渐平静了下来，慢慢的坐起身子。杜大炮掏出枪指着他，“说，你到底是谁？”。怪人张嘴用一种非常沙哑的声音喘息了两声“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小深子”，杜大炮瞪大了双眼，手枪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杜大炮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在这个封闭的烟囱里，声音回响不息。“杜深啊，当年一起在吼风泊那个无人区的时候，你还是个十几岁的新兵蛋子，现在也人到中年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杜大炮激动的眼睛里甚至涌上了泪水，走上前去，“你到底是谁？”怪人缓缓的抬起头看着他“老朽生不改名坐不改姓，791部队副官罗震”。

    林振川想起了关铮给自己讲的故事，罗震在军营的时候和两个连的士兵秘密失踪了，关云山派出军队寻找，误打误撞却发现了那个古墓。杜大炮紧紧攥住罗震的双手，一到热泪缓缓流下“罗团长，当年您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在这里”，罗震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又缓缓抬起头“当年的事，说起来就长了”，杜大炮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口粮，“您吃两口，吃完给我们讲”，罗震笑笑，推开了杜大炮递过来的口粮。

    “当年在吼风泊，关云山和我接到了两个秘密的命令，一是研发生化武器，二是找寻一个传闻中的墓xue”，林振川皱起了眉头“是古楼兰一个将军的墓xue吗”，罗震看了看这个说话的年轻人，眉宇之间竟有几分眼熟，他点点头“对，传闻楼兰有一位叫做迦臣羽的将军，一生打仗无数，从未败绩，据说他百战百胜的诀窍就在于他训练的兵无法被杀死，刀枪入体依然可以生龙活虎的战斗，一时间被称为西域鬼兵。军方要求我们带科学家前去的目的就是找出他的墓并且研究他训练鬼兵的方法。”杜大炮恍然大悟“难怪，保护几个科学家怎么会用得上一个团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