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改变
“朋也，从刚才开始，神是不是变得有些奇怪？” 春原靠近朋也，凑到朋也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同时，春原还斜着眼睛，偷偷的瞟着跟在他俩身后的神。 自从刚才小萌老师出现之后，神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一声不吭，叫他半天也不应一声，只是低着头跟在朋也和春原的身后。 “这样无精打采的神，我可从来没有看到过啊...” 朋也朝身后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回答道。 “他不是本来就一个很奇怪的家伙吗？” “嘛，确实是这样没错啦...但是，怎么说呢，该说就像非常喜欢说话的人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啦，还是说给人的感觉完全变了啦...呜，我不能说太清楚，反正我觉得，现在的神很不正常。” 朋也有些诧异的看向了春原，发现春原平时呆呆傻傻的脸上，此时却满是认真和难以掩饰的担忧之色。 春原被朋也盯的心中有些发毛，可是，朋也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从朋也平淡的眼神中春原完全读不出朋也此时的心思。 “噗嗤~” 突然，朋也很莫名其妙地笑了。 “怎...怎么了？你笑什么？我...我担心神有什么奇怪的吗？”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没想到那个目空一切、天下唯我独尊的鸣夜神也有被人担心的一天啊...” 朋也似是感叹，似是惊奇，呵呵的笑了数声，微微摇头。 “...春原，你有没有觉得你相比以前变了很多？” “变了很多？” 春原歪了歪头，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不明白朋也此时为什么故意把话题转移。 “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神送你去医务室的时候。在那里听神说了你的事情之后，虽然我没有当场看到，但是，我想你一定是一个认定目标，就会向着目标非常坚定地前进的努力地家伙。而且，可以看得出来，神非常中意你，至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神露出那样的开心的表情。” 朋也眯起眼睛，缓缓地道出了一年前的记忆。 但是，明明只是一年以前的记忆，却意外的显得非常遥远，遥远到朋也已经记不清一年多以前神低迷颓废的样子... “后来又听说，你因为不满前辈们的蛮横，在社团休息室里与他们大打出手。那时候，我更想认识你了，我想，也许你是一个有趣的家伙也说不定...” 当时，朋也除了看到过昏迷的春原，还并没有正式的认识春原。 “不过，正式与你认识的时候，我面前的却是一个因为自己的理想破灭而自暴自弃、行尸走rou一般的家伙...那空洞的眼神，甚至让我有看到了‘那个时候’的我的错觉...” “‘那个时候’...的你？” 春原很敏锐的捕捉到了朋也话中令人在意的词语。 不过，朋也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咬了咬嘴唇，然后偏过头去，显然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扯太多。 “只是我自说自话而已，不要太在意了...” 春原也很自觉没有再追问下去，于是，朋也便继续刚才的话题。 “只是过了仅仅一年，你身上就完全没有你以前的影子了...不，其实，现在我常常在想神当时对你的描述是不是过于美化了，我认识的春原可完全不是那种可以为了自己的meimei甘愿舔别人脚趾的家伙...” “...嘛，其实有时候我也会为当时的行为而感到不可思议呢...” “不过，如果因为其他原因（指的是M）的话，也许你也会心甘情愿的做吧...” “...喂！” 春原脑门挂上了一排黑线，虽然知道朋也应该不是故意激怒自己的，但是，一直被人说是M，换做任何人心理上还会非常抗拒的。 “呵呵，那不是意味着你其实已经变化了很多了吗？至少，从一个坚强的人，变成了一个无敌的M了呢，不是吗？” “...不，我可不认为从人类退化成黑猩猩是一种进步...” 朋也并没有接春原的话，而是，眯起眼睛看向了天空。 春原顺着朋也的视线望去，可是，除了缓缓流动的白云，和偶尔飘过自己视野的落樱，只有一如既往湛蓝入洗的天空，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注视很长时间的东西。 半饷，就在春原快失去耐心的时候，朋也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这个问题，春原觉得完全没有问的必要，因为原因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那当然是…” 就在答案呼之欲出的时候，春原沉默了。 他知道，朋也并没有要让他回答的意思。应该说，那个问题问出来本身就没有什么意义，朋也只是想让自己想起什么… 想起。 一直以来，却都被自己忽视，却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忽视的东西… 也许，不回想起来，身为神的朋友失格的东西。 是啊，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 “哟，sao年，怎么了？一脸死了老爸老妈的表情，那可不是把握青春、燃烧青春的年纪应该有的表情啊！难得有机会在这所学校学习，至少开心一点嘛~~” 【咦？】 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笑得很阳光的、跟自己年龄一般大的少年，大概，也是这所光坂高中的学生吧。 可是，这个人说话真的相当不好听啊… “那个，请问，我们认识吗…” “纳…纳尼！” 面前的少年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看上去的确是有点眼熟，但是，好像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并没有这样的面孔啊。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妹控罢了’” 少年摆了一个很深沉的POSE。 不过，那一瞬间，自己就认出了这个男孩的身份。 “啊，原来是你啊，那时候真的是得救了，非常感谢…” 总觉得，自己和前面的男孩是处于不同世界里的人，光是靠近他，就觉得自己就像是要被烈日融化的冰块一样。 所以，说话的口气之中，满是冷淡与隔阂。 说完之后，自己便低下头，想要绕过他，继续向前前进。再不走的话，也许今天就会迟到吧，就算大部分课程听不懂，至少，出勤率这种程度要保证吧。 “喂，等等~~” 少年移动了脚步，拦在了自己前进的道路上。 “你还想干什么…” 【真是一个自来熟的家伙，完全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啊…】 “嘛嘛，难得有机会认识，不要那么冷淡嘛，好歹咱们也是一起打过架的伙伴啊。” 为什么这家伙面对一个陌生人，能这么轻易的笑出来？ “咳咳，我的名字叫做鸣夜神，是个不良，以后，请多指教~~” 说完，便不管自己愿不愿意，伸出手看着自己。 …所以说，这样的家伙很让人讨厌啊… 。。。。。。 从那以后，这个名为鸣夜神的家伙就一直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 不过... 在那之前，好像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来着… 。。。。。。 早晨。 上学的路上，一如往常的没干劲，一股困意袭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哟~~” “噗！！！” 背后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差点被吓掉半条命！ 脸上挂满了黑线…要说这个学校谁跟自己这么熟，还这样粗神经的，大概，也就只有最近一直缠着自己的那个少年——鸣夜神了。 不知道，今天这家伙又想整出什么花样来… “早上好啊~~” 还是从来没有变过的笑容，什么事情能让这家伙整天笑嘻嘻呢？他就从来没有困扰的东西吗？ “…我们好像并没有友好到见面之后相互打招呼的程度吧…” “喂喂~~好歹我们已经成为了挚友的说，见面打招呼那是基本中的基本吧。来，笑一个，整天摆着一副臭脸，连你这个人都会变臭的哦~~” 从来没有过成为挚友的记忆… 但是，就算说出来，大概这家伙也能厚着脸皮笑着‘啊哈哈’的糊弄过去吧，随便他吧。只要不要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行了。 。。。。。。 此后，又在神的介绍下，跟朋也认识了。 于是，不知不觉之间，身边多了两个人。 不知不觉之间，足球上面的那点野望变成了可有可无、怎么都无所谓的东西了… 不知不觉之间，那个廉价的挚友变成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想放手的羁绊了… 回首之时，才发现，自己真的变了很多。 。。。。。。 “神，朋也，等等我啊~~~” “喂！别靠这么近啊，你丫是个基佬吗？！再靠近，我就要揍了你了啊，混蛋！！！” 天天只有听到这样的声音，心里才能平静下来，真是非常奇怪的感觉呢。 “嘛嘛，我们不是挚友嘛，勾肩搭背这种程度很普通的啦…对了，今天放学去哪儿玩啊，我昨天可是搞到一个很不错的游戏，要不去我宿舍玩吧~~” 神立刻摆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切，你那破屋子我才不想进去呢，一股味道。你小子到底几个月才搓一次澡啊，美姐没有一脚把你踹出宿舍楼，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喂！那是一个一天到晚在我卧室混吃混喝的家伙说的话吗？！” “吃个毛线啊！你卧室里堆得最多的就是泡面，你丫到底多喜欢泡面啊！其实，你是泡面星人吧！！！” 。。。。。。 自己到底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自己并太清楚，大概，一年前的自己完全不会想到。 而且，一年前的自己会怎么看待这样的变化呢？ 大概，会非常鄙视现在的自己吧... 但是，让自己觉得意外的是，对这样的改变，自己好像并没有太多的抗拒...倒不如说，对于这样的变化，甚至感到欣喜和开心。 。。。。。。 “自己一直以来的理想一朝夭折，那种打击到底是何等程度的巨大，我想你也是深有感触的吧？” 那个时候的春原简直就是行尸走rou，浑浑噩噩的、反反复复的度过着一天又一天。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神的出现，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估计，现在的你连想都无法想象出来吧。” 沉默了半天的春原抬起头来。 看到春原的神色，朋也知道，自己想要传达的东西应该已经很好的传达到了。 “那么，现在神正困扰着，不正是我们帮助他的时候吗？” 朋也摇了摇头，苦笑。 “不，正是因为我们跟神是朋友，才没有我们置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