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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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蝉定睛一看,也忙慌了,将那丫头扶起来,只问道:“梅子,是不是二奶奶有事?你怎么慌成这样?” 梅子是轩二奶奶惜文的贴身大丫头,她方才出去了一趟,只留下书兰和惜文在房中讲话,谁想她办完事回去,进门就看到书兰惊得又哭又喊,再一低头看时,只见惜文昏迷不醒,嘴唇儿黑紫,抽搐着吐出好些泡沫儿来,一行擦一行吐,两眼儿只向上翻。 她跪倒在林旋儿面前,哭道:“求先生好歹开恩!” 林旋儿想了一想,便问:“有没有找人通知二爷?” 那丫头忙擦了眼泪回道:“二爷方才见过老太太就带着人出去了,不知去哪儿了!” “那三爷呢?”林旋儿又问。 那丫头更急了,才又道:“找人去看过了,都说三爷带着芊芊姑娘出门打猎去了。六老爷好像有事找大爷,也出门去了!家里一个爷们都没有!” 林旋儿叹道:“我先瞧瞧去,老太太身上还不大好,先不要惊动,前头带路!” 梅子忙站起来回道:“不必先生走,我们已备好了车,先生快随我来。” 出了金禧苑的大门,果然看到一辆马车在前头,林旋儿也不等她们搬脚凳过来,便撑着车子爬了上去,坐进车子里,喝道:“快走!” 车夫听了,便立刻扬鞭飞奔而去。 一路上,梅子又哭着告诉林旋儿,家里的大夫一个也不剩下了,那日没有治好老太太的病,都让三爷撵出去了,家里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却没有人见过这个,想到只有她是大夫,便只有过来找她。 如此快马加鞭,仍旧走了两顿饭的功夫,车子缓缓停下了,梅子一边擦眼泪,一边跳下车子,正要拿脚凳,林旋儿早跳下车子,也不及到处四看,便提脚往前头去了,家人见来了个男人,都要拦着,却见梅子跟在后头,便谁也不敢说话了。 一时林旋儿忙走了进去,只见一个大院子,结构与金禧苑大同小异,却不比那边轩昂峻丽,倒也精致,那正方头间里,只听得哭声喊声一片,站了一院子人,早有人将衣裘装裹备齐放在外头门口,又有人端着盆儿滚水在外头候着,那梅子一见,便放声大哭起来。 林旋儿皱着眉头,只见二姨奶奶书兰并着几个小丫头都被捆着,跪在院中,由几个粗壮的婆子守着,什么也说不出,只哭个不住。 恻隐之心一动,林旋儿却也不及说什么,便走了进去,只见满屋子的丫头婆子哭成一团儿,那先入来的梅子见了惜文的惨状,早已昏死了过去,几个小丫头正掐人中、灌热汤儿,躺在炕上的惜文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儿,只幽幽一口气未断,林旋儿忙上前看了一看,又把了一回脉,才问道:“大奶奶今儿个吃了什么,都说一遍给我听!” 梅子还不省人事,倒是一个不过十二岁年纪的小丫头上前来回道:“今儿个一大早二奶奶就忙着伺候老太太游船去了,一路上我和梅子jiejie跟着,什么都没吃,回来后,大奶奶说身上不好,怕是着了些风寒,头疼得紧,梅子jiejie找人看了,说这院子里一个大夫也没有了,只有先生是服侍老太太的,二奶奶便不让惊动,只躺着,梅子jiejie就让我去煎荆芥汤儿,nongnong地吃了一碗,躺下过一会儿好了,又进了些饭食,谁想就这样了!” 说罢哭个不住。 林旋儿想了一想,便道:“将你们熬药的吊子拿过来我瞧瞧!” 那小丫头将银吊子拿了来,放在桌上,林旋儿见里头还有残药,便轻轻嗅了一嗅,又尝了一口,确是荆芥不错,正自奇怪思考,却见炕桌下头一根鱼刺儿,忙拿起来看,问道:“今日二奶奶午饭吃了什么?” 那小丫头忙又回道:“没有别的,只一碗儿清粥,二爷带回来的黄鱼蒸了一条,胃口不好,也吃了一半儿呢!剩下的一半儿是我吃了!”说罢便也放声哭了起来。 林旋儿心中已有了主意,便出门去,那小丫头见她要走,只以为他不想治,索性跪在地上,拖着她的腿哭道:“求先生发发慈悲,好歹开个药方儿!总不能这样就走了吧!” 一屋子也跪在哭求,林旋儿无奈,只得道:“你们若是再不放开我,别说开方子,就是有了仙丹来来不及了!” 众人方知她想到法子,都忙着张罗。 林旋儿命人拿来几把锄头,这才往外头院子里来,命人在院子里头往下挖坑,直至看见里头黄泥,便命人往里头倒水,众人都不解,却也不敢违拗,照做了,林旋儿又命三人在里头用手不停地搅拌。 众人从未见过这个,难免有些心焦,林旋儿见搅得差不多了,便命人在旁看着,一旦水澄清了,便取了去,灌给二奶奶服下去,只见书兰扎挣着爬起来,走到林旋儿身边,噗通一声跪下了,只哭道:“jiejie的性命,我的清白,全在先生手上,若先生能救我jiejie起死回生,还我清白,我愿为先生供奉长生牌位,结草衔环,当牛做马,亦当图报!” 这时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走出来,擦着眼泪儿问道:“先生,那泥浆儿水,不知好不好?” 林旋儿见她对自己心存疑惑,便笑着点头道:“放心吧!我近来行医都常说一句话,若是不好,拿了我的命去,我人在这里,若那土浆治不好二奶奶,你们连我一同捆了治罪便是,当务之急,必是快将土浆喂了进去!” 那老妇原是二奶奶惜文的奶娘,听了林旋儿这样说,虽将信将疑,但心中也自寻思,这大夫想是心好的,人已然那样了还也不说旁的,敢动手上前诊治,如今又说这样狠话,看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偏二爷又不在家,找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呢!她正想着,已有人将土浆取了来,放在林旋儿面前,林旋儿见了,便让她拿进去灌了,那人不疑,拿了进去,又反复跑了两三次,灌了三四碗儿,只听得惜文猛地吐了一阵,竟幽幽地转醒了过来,只是仍旧虚弱些,将就着吃了两口水,才缓过来,脸上也转了,人也清醒了。 里头的人喜极而泣,出来回了林旋儿,林旋儿笑道:“不妨事了,再吃一两服要便可大好了!”众人听了都喜欢,忙上前跪谢,那书兰听了,也泪流不止。 林旋儿只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道:“快些放了二姨奶奶吧!这原是与她并不想干的!”
那小丫头看了,便走到奶娘面前,将话说了一遍,那奶娘想了一想,才又道:“我们知道先生心地善良,不过这始终是咱们的家务事,如今二奶奶好了,定然是要等二奶奶做主的,再说了,咱们这里这么大的事儿,也还是须得等到二爷回来了说一声才能发付的!” 林旋儿听那口气不顺,心中也不悦,又看那跪在地上的书兰可怜兮兮,并无倚仗,想到自己的母亲,做二房的,也是清白之人,平日里屈居人下,忍气吞声的也就罢了,难道这样生死关头,还要任人冤枉不成! 她只往前头又站了一会儿,那奶娘还是没有放开书兰的意思,也冒出火来,朗声说道:“方才我已经说得明白了!二奶奶中毒的事儿与她无关,放了她!” 那姨娘乍一看林旋儿恼火了,心中也有些露怯,便小声道:“柳先生,我只是个下人,这样大事儿,我是做不得主的,您先回吧!” 林旋儿这样一听,心中顿时火冒三丈,冷冷地说:“什么大事?人是我救过来的,她中了什么样的毒,我心里比谁都清楚,不过是荆芥黄鱼同食产毒罢了,尚且与你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无关,跟二姨奶奶什么相干!你既然说你是下人做不得主,方才我也问了,爷们一个都不在家,那么咱们现下家里还有能做主的人!立刻找去,当着老太太的面回了也就是了!若你们还要怀疑二姨奶奶,索性连我一起捆起来好了!我与她素未平生,难道还包庇她不成?” 那些丫头婆子们听了,都面面相觑,也自个儿嘀咕,怎么这大夫如此坚持? 里头惜文已转醒,听到外头说话,扎挣这坐起来,只想说话,却又无力,只得又躺下了。 林旋儿见那些家奴都不动,心中愈发生气,便转头对那个老妇人道:“你们要等二爷回来处置,也须得将她解开!她一个弱女子,哪里经得住你们这样又捆又绑的。你们那么多都在这里,害怕她跑了不能么?” 那妇人听了,忙动手将她解开,此时书兰又羞又窘,只埋头哭着,身后两个丫头扶着,其余人都不上前,林旋儿见状又可怜又可叹,心中也就真真全理解了母亲的那句话“打死莫为妾”。 为妾的,一生与浸yin富贵,与气节擦肩,到头来,也不过换得轻贱罢了。 她冷笑了一声,索性在前头石凳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