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乘烟观上乘烟客
“哪个老不死的告诉我人间很好玩的！！！！！”灵芝气的在林间大吼，不想，晴空一计闷雷，吓的灵芝得瑟一下身子。不就骂你一句嘛，用的着这么吓我吗？灵芝后怕的盯着天空许久，对着天吐了一个舌头又继续手中的动作。 灵芝来到乘烟观算起来也有个把月了，日子过得连她自己都记不得了。那日山上后，一个道士看了孔明写的信，二话没说就把灵芝领到了一个陈旧的药房，并且每日安排了工作给她。 灵芝必须早起山上采药，午饭后便要砍柴，洗衣，到了夕阳渐入的时候，还要帮那群道士烧水，尤其可恶的是，道观里的锅碗瓢盆统统都要灵芝一个人清洗，说什么刚来的都必须经历这些，美其名曰：修炼。我呸！有这么修炼的吗？ 想当年，灵芝伺候王母娘娘的时候，怎么说也是高床软枕，锦衣玉食。现在好了，来伺候山里这些臭道士，可说是一个委屈。但是灵芝忍了！她可不能让天上的一群仙友看笑话了。 尤其是那个张果老，当初自己拼死抵抗不愿意下凡，就连王母娘娘也心软劝玉帝另选贤能，没想到啊~~这张果老说，这人间可比这天上有趣，吃的玩的可比天上多的去了，还有草药，那可是人杰地灵啊。她当时怎么这么没脑子，就信了呢？我说你张果老，人间这么好，你怎么不请示玉帝，让你下凡历劫？ 灵芝越想越生气，但是这一切并不是没有出头之日，修仙是一个过程，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成正果。虽然灵芝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毕竟她前世并不是修炼成仙的，她本来是一株灵芝，不知因何缘故化成人形之后，就已经是神仙了，可以说她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仙人。 灵芝一边采药，一边想着回去怎么也得让那些道士吃吃苦头，否则，还不让他们骑到她身上来了，别以为她是一只听话小猫，逆来顺受，从来就不是她的格言... 她眼睛瞥见草丛中一朵小花，心道，这里居然有这好东西，果然是孕育万物的灵山...就在灵芝心中掂量着怎么样治那些坏道士的时候，一个比她年长许多的小道士急匆匆的向她跑来。 “灵芝师妹...灵芝师妹，我可找到你了...” 灵芝回头一看，原来是萧舒，萧舒是一个孤儿，今年大约有十四岁了，生的是眉清目秀，但本来还是一个瞎子。萧舒在灵芝还没有来乘烟观之前也经常受到那些老道士的欺负，有时候还不给他饭吃，因为师祖经常不在道观，道观里的老道士就作威作福。 但是在灵芝精心的调养下，没到一个月萧舒就重见光明，所以他对灵芝是感恩不尽。只是这萧舒性格懦弱，又害怕那么老道士的一些三脚猫的道术，便不敢与他们顶撞。 “小舒，跑这么快做什么？”因为他叫萧舒，灵芝觉得绕口，便直接叫了小舒。 “灵芝师妹，你快回去看看，大师兄他受伤了！”大师兄陈德善？不就是那个贼眉鼠眼，小胡子尖下巴的臭道士？一说到这个卑鄙的陈德善，灵芝恨不得把他撕扯两半！当日灵芝来到乘烟观，引她进来的就是这个陈德善，德善德善？简直就是无德无善！为人不仅吝啬贪财，还喜欢狗仗人势，今日本是他下山采购用品之日，怕是惹到了什么人物，才会如此。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有事忙，没空理他。”灵芝一边不耐烦的对身后的小舒挥了挥手，又弯下腰去查看草药。 “灵芝师妹，大家都是同门，你就看在他是长辈的面子上，救救他吧。” “喂，我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救他？”这不过是一个说辞，救他？我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的药草来得实在。灵芝一边检查药草，不再理会身后的小舒。 “灵芝...”小舒见灵芝决意不帮大师兄，又上前拦住灵芝的去路。虽然大师兄平日里爱吹牛，对同门师弟也是冷嘲热讽，多加刁难，众师兄对大师兄也是心怀记恨，但是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他萧舒怎么能做事不理。 灵芝面无表情的推开小舒拉着他的手，继续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继续埋头找草药。 “灵芝师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我求你了，我知道你的医术最好的，救救他好不好？” 灵芝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子，正色时的她完全超出了她的年龄，“小舒，我和你不一样。人让我三分，我还他一丈；人伤我一毫，我还他三寸...”说完，灵芝又开始低头寻找草药。 萧舒看着眼前的灵芝，虽然他知道灵芝性情冷漠，但不至于这般狠厉，眼前的灵芝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冷血，无情。 “灵芝！你明明就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为什么心底如此狠毒，那可是一条人命，虽然大师兄平日对师兄师弟很凶，但也不至于害人性命，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说着便不再求灵芝转身离开。 “等一下。”灵芝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住了小舒。 “灵芝，你是不是愿意去救大师兄了？”小舒以为灵芝回心转意，愿意与他去救大师兄性命，没想到，下一刻灵芝说的话，却将他深深的打入谷底。 “只有没用的人，才会对别人失望。” “...”小舒紧扭着拳头不再看灵芝一眼，跑下山去。 此时，阳光已经透过树林茂密的枝丫繁叶，反射着露珠的晶透映入灵芝的眼中，她伸出身稚嫩的小手遮住阳光。——没用的人，才会去依靠别人；当别人不再帮你的时候，便对他人失望，只能说明你一无是处。这句话，曾经也让灵芝一蹶不振，那一刻，她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那般的残酷，那么要让自己不受伤，除了让自己便强大，就要变得比其他人更加无情、无义。 灵芝翻看了一下身后的背篓不知不觉已经满了，太阳渐渐散发出热量，暖暖的洒在灵芝的身上。一个身影突然从天而降，灵芝定神一看，又悠闲的继续走自己的路。 “仙子，且慢且慢。” 灵芝抿了抿嘴，一脸不耐烦的站在原地，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这个人，偏偏这个人还不知死活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张果老。 张果老手持金柄烟斗，烟斗上还吊着一个酒葫芦，白发挽起一个包扎在头顶用白色方布裹好，两鬓白须飘飘，好不神气的样子。他绕到灵芝身前，将灵芝从上到下打量了一边，又从下到上的再看了一遍，掖了掖胡子，眯起眼睛满意的说道，“漂亮，真漂亮。” “...”灵芝憋着一肚子的怒火，不说一句话，这就叫着暴风雨前得宁静... “我说仙子...这人间就是好啊！把你养的是神采飞扬，面色红润，灵气逼人...哎哟...”话还没有说完，灵芝鼓足了吃奶的力气，一个拳头重重的打在张果老的左眼，痛的他捂着眼睛直叫唤。 灵芝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放松了一下，方才说道，“张果老，你找我有什么事？” 张果老捂着一只眼睛，心里嘀咕，这丫头怎么一点都没变，不对，变了，变得更暴力了...返回天庭之后，他一定要向王母禀报，以后招揽仙女，除了要漂亮以外，一定要温柔娴淑的，这左一拳右一拳的，他张果老一把老骨头的可怎么受得了哟。 “张、果、老！” “诶诶诶诶~~别叫了，我耳朵没聋...”张果老捂着眼睛转过身看着眼前只到自己腰部的小女孩，见她是两眼冒火，双唇抿成一条线，长的那叫一个凶神恶煞，怕是门神见了她，也得让她三分。 “我说仙子，你没事冲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把你贬下来的，我不过是下凡来看看你...”张果老见灵芝一脸‘我不相信你’的样子，心道：怕是骗不过着小丫头，停了一会儿，喝了一口小酒，又连忙讨好似的笑道，“嘴馋，下凡打酒喝...” 灵芝一听就白了张果老一眼，踮起脚尖，拍了拍那个酒葫芦，发出闷响，“打酒？打完了还不走？” 张果老笑嘻嘻的靠着灵芝弱小的身体说道，“仙子，老头子我呢，其实是来告诉你成仙之路如何走？” “如何走？”张果老说了这么多废话，总算是说到了一句重点。灵芝做梦都想脱离这世俗的身体。 “心中一尊佛。”张果老留下这句话，掩着白须大笑乘着坐骑便踏云而去。 灵芝看着张果老远去的方向，口中念叨，“心中一尊佛？”摇了摇头，张果老啊张果老，你还不是想假我之手做件好事？灵芝捡起张果老留在地上的金珠子，对着阳光一看，晶莹剔透，珠子的中间还盛开一朵莲花。 灵芝擦了擦沾染在上面的尘土，“好东西啊，张果老，你若是骗我，定让你没好果子吃，看在你给我仙灵丸的份上，我姑且就坐一回一尊佛。” ****** 瑶池佳境，清泉流水，美人如云，蟠桃盛宴。 张果老喝着小酒摇摇晃晃的坐在仙亭里，远处几位仙人走来，张果老回头一看，原来是王母娘娘，连忙起身作揖。 “参见王母娘娘。” 王母凤钗朱佩，金腰紫衣，端庄威严，她对张果老挥挥手示意他坐下，而后王母与张果老同桌而聊。 “张果老，本宫让你做的事，可做了？” 张果老抿上一口小酒笑了笑，“娘娘吩咐的事，小仙我怎敢不做？” 王母看了一眼张果老手里的酒葫芦，幽幽说道，“我怕你只记得喝酒，忘了做事...” 张果老含在嘴里的酒差点喷了出来，这可是欲加之罪啊，冤枉啊。“娘娘，你这可就冤枉我了，这事啊，我可是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娘娘要如此帮她？”虽说张果老与灵芝的关系不错，但是玉帝曾经下旨任何仙人都不可帮她，否则严惩不贷。所以他张果老也是保命重要。 王母叹了口气才娓娓说道，“灵芝原是本宫让雪满山为本宫从天涯之巅取来的仙药，可是她本是灵气浑然天成，雪满山怕在送来的途中使得她有所损伤，竟用自己的鲜血供养，从天涯之巅飞往南天门，雪满山整整飞了一天一夜...那株灵芝在送到之后却以得道成仙...” 雪满山？这个名字张果老略有所谓，他本是王母身边的爱宠，不知何缘故被王母变下雪域，成了妖，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若是来日灵芝遇上他，那究竟是仇人相见，还是恩人相会啊~~ 想了想又道，“灵芝既已成仙，又为何让她下凡？” 王母想了许久，她本是喜爱灵芝，但也是被逼无奈，“本宫已将她留在身边千年，她本有情劫未过，玉帝早在百年前就与本宫说了这事，灵芝并没有在登仙榜中，其并不算是仙人，所以才找些欲加之罪贬她下凡...只有历经尘世情劫苦难，方可重归天庭。” “可是...灵芝仙子身性淡薄冷漠，做事更是因其喜好，虽不至于说残忍暴力，但这一路怕是辛苦万分呐。”张果老说着叹了口气摇晃着脑袋。 “这就要看她自己了，我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了，希望那颗仙灵丸可以提前她成仙的时间。” “娘娘真是用心良苦，希望她心里明白才好。”说罢，两人也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