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酒也是有故事的人
同心书院，三年级二班。 “你敢越过三八线，下课我就把你抄我作业的事跟陈老师说去!” “你敢告诉陈老师，我就要你从我的裤裆钻过！嘻嘻！” 高小飞把一只手指轻轻地点放到“三八线”的另一旁，投以忘怀及鄙视的目光，额头皱起无限可能的意思。 沈无忧扭着脖子歪向右直瞪着眼，露出尖尖的两颗虎牙，说道： “我没有玻珠了，最后一颗都输给陆小波了，先借你两颗，明天一定还给你！” “大的还是小的？只剩下五颗了，我的‘王’不可能借给你的。” “小的就够了！‘王’留着你作种吧。” 高小飞递给沈无忧两颗小的玻珠球，此时铃声响起，下课放学。 校园假山旁的一块空地上，随处可见挖有各种小泥窝洞，草坪区域早被踩得光秃秃了，露出光滑滑的泥土似乎有点疲惫，却没有让人厌倦。种种迹象看得出，这里的“战斗”，高手与菜鸟的对决。这些小泥洞坑，不是很深，也不是很大，刚好装下一个玻珠球，他们叫做“蚌”。 于是弹丸之地便成为多数男孩子们下课就来聚集的“火药味很浓无硝烟的战场”，当然也少不了女观众。 这个游戏称作弹玻珠球：通常是两到五个人组成一伙，有时不限定人数，规则自己定。 沈无忧看起来今天手气很差，现在输得只剩下正在被人待击的一颗了，他双手合起保佑，一会一手抓着头发，眼睛迸出迷茫，脸上的惊慌，口中念念有词：千千万万不要弹中! 本来是想借高小飞的两颗来保准能“翻本”的，竟料不到遇到高手了。 这时，小王的眼睛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玻珠，瞄准目标，右食指弯成钩状等待发起攻势。 “叮！”的一声，吃偏了，吃到李小坤的玻珠球，小坤两眼发直！狠狠咬牙直瞪小王，一股狠劲在心里，蓄意要打起来，大干一场！凭什么吃到我的呀？叫了一声：“王超标！你敢吃我的！” 不料！李小坤的玻珠球直撞击到沈无忧的玻珠球上，快速跑进了“蚌”中。 “哇塞！没有搞错吧！一箭双雕？” 沈无忧尖叫道：“不算的！他的都没有碰到我的，吃到的是小坤的，我的不算！” 小王已经把李小坤飞撞到蚌里的玻珠球收入囊中了。 沈无忧抓起自己的玻珠球拔腿就跑，因为玻珠球就在他的脚旁，早已做好防备，双眼眨都不眨。 跑向假山的围栏处拿起挂在铁栏上书包飞快地冲出了书院大门，作业本跟着跑了出来，撒了一地，弯下腰往回跑仓促捡起本子往包里胡乱塞一通继续往前跑，那冲劲仿佛穿越到二十岁那年的他，那岁月里的他从来没有过的奔跑，一直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海中，有个人在叫喊他的名字。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小王望着，愤愤然，捡起自己的玻珠球追了上去，大喊：“有本事你就别跑！你耍赖渣！画狗咬你！” 沈无忧回应道：“我不是！你才耍赖呢！我叫狗先咬你！” 沈无忧见危险已经解除，停了下来，兴奋不已！自己还有“本钱”，手里紧紧揣紧玻珠球，对着天空说：“还有希望哦！回家再战！” 高小飞是今天的值日生，打扫完教室就独自回家了。 沈无忧乐着没有输掉最后一颗玻珠球，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沈无忧，你是回家吗？” 沈无忧扭头一看，两眼斜视，鼓着嘴发出惊叹，发出咦的一声！镇里胖警察局长的女儿：小柳。 定定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转过身，问道：“柳姑娘，有什么事吗？” 小柳微笑了一下，脸上带着腼腆，感冒了好一段时间，刚恢复状态没多久，已经四天没有去上学了。 对沈无忧说：“你能不能把这个作业本交给高小飞，明天我还不能去书院，听说你家就在他家附近，麻烦你交给他了！” 沈无忧笑了笑，回答：“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给我吧！” 说完，小柳就把作业本递给了他。 这件事呢，原来是小柳上周借了高小飞的作业本，里面有作业的题目，老师要求她一定要补交。因为发烧了几天没退，落下了课程，没有办法完成，她跟mama去书院请假的那一天，她向高小飞借了作业本。她在mama和老师面前答应病好了，回书院就把作业一并交上，所以…… 高小飞的作业一向都是全对的，于是她向他借，比较保险一点，为了不在班上被老师点名批评拖后腿。 沈无忧接过作业本，手里的玻璃球不小心被小柳看见了，他傻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放到口袋里，正欲掉头走回去。小柳忙掏着身上的书包，说道：“我这里有八颗玻珠球，都送给你吧，我之前买了几包株梅粉，里面竟然装有玻珠球，今天当作你帮我的忙，谢谢你了。” 一把塞到沈无忧的手里，沈无忧一脸通红，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呢。” 一只手胡乱地在头顶上抓，另一只手就收下了，他想不到女孩的身上也会有这种东西，不要白不要。其实他知道株梅粉谁不爱吃，肯定是她买了，老板就多送她玻珠球的，心里美滋滋地偷笑。 于是他直接去高小飞家，不是赶着去弹玻珠球，因为他走运了。 找到高小飞，递上作业本，高小飞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作业借给谁了，这一个星期老师都没有布置过作业，他呢，只会在有作业时他才去找作业本的。 沈无忧没有对他提及玻珠球的事，还了他三颗玻珠，高小飞傻愣了一下，心里默许以为沈无忧肯定是赢了不少，得知自己的作业本小柳还回来了，两人就没有说什么了。 只是聊到：今晚要不要再试一次把那个蚂蜂窝给捅了。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用火攻！出门口一看天边的云朵，祖母今晚肯定是不回来了。 吃过晚饭，黑夜降临，高小飞找来长长的竹竿、修葺一番，沈无忧早已备妥火柴和塑料袋，塑料袋是用来包住他们的头和脸用的。防止“满头包”的历史重演。 这时他们扎好干草，嚓的一声火柴光亮，仿佛照亮整个宇宙，干草就烧了起来，两人默契了一下，点头示意火候可以了，从远远的地方，两人共同握住竹竿，一路“绝杀”。 一把火戳进稻草堆垛里，目标已命中！ 在漆黑的夜里，蚂蜂四处逃窜，他们看着熊熊的烈火，从两个洞里，他们的头早已戴上黑色的塑料袋，戳穿了两个洞，刚好在眼睛的位置，貌似打劫犯，他们戴上的时候已经神气一番，两人现在相视了一下，抛以对方得意的眼神。 突然，情况不妙，似乎闻到了烧焦的味道。不是，是大风。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火苗乱窜，飞升，白烟不断地喷发，稻草堆垛燃烧了起来。 高小飞扯去头上的塑料袋，无比惊慌，顾不上蚂蜂来袭，大叫沈无忧：“不好了！这次麻烦大了，我们快去拿水救火，快呀！” 沈无忧顾不上扯去头上的塑料袋，急匆匆奔回高小飞家门，是离火场最近的距离；两人都没有喊：救火！ 当他们用桶和盘装来的水扑救时，大火已经烧到无法控制的局面了。火星飞上天，浓烟继而滚滚升起，泼去他们手中的水，被大火吞噬了，没有一点效果。慌慌张张再回去取水，风没有停下来。大火方向左摇右摆，顺势而为，把张家的稻草堆垛点着了。 一时间噼噼啪啪的火声，火苗很旺，照得一片亮堂。 两人慌了起来，脸上变得更暗。 沈无忧哭了，大喊叫：“救火！快来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