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熊主席批示，收编成定局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崇河乡徐氏父子私改行政区划，私设新民乡，组建自卫军的事。被柯续中的顶头上司，赣西北专署专员黄公灿上书省政府，控告徐氏父子效仿赤党，搞区域割据，破坏民国版图完整；囤养乡兵，抗丁抗粮，企图占山为王，阻碍全民抗战的大好局面。徐氏父子有jian党嫌疑、图谋不轨，要求坚决取缔，不留后患。

    黄专员之前来义宁视察时，曾多次提醒柯续中注意徐氏父子动静，趁早动手以绝后患，免得虎大伤人难以应对。柯续中认为只是民间对苛捐杂税的不满行为，并没有发展到武装割据，占山为王的地步。没必要大动干戈，引来兵燹，玉石俱焚。对柯续中的态度，黄公灿十分不满意。鉴于自己专署（九江已落敌手）既无地盘，又无实力，如水上浮萍般的尴尬地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发挥自己的强项，拟文上报省政府。

    国民革命军陆军中将、江西省省长熊式辉，对黄公灿的报告很重视，但又不完全相信黄公灿。他知道专署和县里有矛盾，互不买帐，都想把对方整下台，甚至整死。熊式辉也看不惯专署高高在上，纸上谈兵的花架子。处理此类问题，宁愿相信县里，毕竟县里是一级政府。他拿起毛笔，正准备写下批示。

    忽然，熊世辉想起心腹爱将，陆军中将、省保安处长叶仕桥。他叫秘书通知叶仕桥过来。叶仕桥进来后，熊世辉给他看了黄公灿的报告。说叶君也是义宁人士，对这件事怎么看？叶仕桥看完还给熊省长，慢慢谈起他的看法：他认为不可能，黄公灿有哗众取宠之嫌。徐英方虽非高官，也是大贵之人，是全国著名中医、武术家。享受浩荡国恩，反之有何益处？建议县里再调查核实。叶仕桥的的意见，也证实了熊世辉的想法，他拿起笔在报告上批示：“着义宁县政府调查清楚后，提出处理意见，上报省政府。”熊式辉1939.11.6

    看了黄公灿的报告和熊省长的批示，柯续中出了一身冷汗。黄公灿这家伙真狠，背后一枪正中心脏，想活都活不成了。好在熊省长英明，没信他的鬼话，不然县长当到头不说，渎职是要判刑坐牢的。柯续中觉得再到崇河乡调查，就没不必要了，刚从崇河回来没几天，情况都了然于心。自己亲自执笔写报告，不添油加醋，就实事求是的写，把真实情况反映上去。

    什么效仿赤党，武装割据，有jian党嫌疑、图谋不轨，纯属扯淡。柯续中全部否定黄公灿的不实之词，把它定性成不堪重负，有乡民自治的想法。义宁县对此事的处理意见拟为：一是既然他们不喜欢崇河乡，建议将崇河整体改为新民乡；二是建议由李总部通过谈判，收编新民自卫军，以保证村民安全，增加国防实力。

    报告送上去不久，柯续中接到省长办公室电话，告之熊省长认可义宁县的报告，同意按义宁县提出的两条处理意见办。收编之事，省政府已与湘鄂赣挺进军李总部协调好，由他们组织实施，必要时县里协助。柯续中接完电话很高兴，总算化解了一场危机，保住县长帽子是其次，重要的是避免了一场大的兵祸。

    接到熊省长请求收编新民自卫军的电话，身在漫江游干班的李默庵满口答应。对做这种生意，李默庵发自内心的愿意，落了熊式辉的人情不说，还得到二、三百人枪的实惠。万一收编失败，也正好拉挺进军练练手，游干班去观摩观摩。他开了个会，把任务下达到了军政治部，政治部主任刘亦武成了不二人选。

    刘亦武知道职责所系推脱不了，爽快答应下来。带着两个干事，早上从漫江出发，翻过高俊挺拔的西峰岭，在无穷无尽绿色中略现金黄色的山源里，走了一整天才到达新民村。找到徐家大屋时，天已完全黑了，被新民自卫军巡逻队当做jian细俘获。三人交枪之后，被捆绑着带到徐蒙书上重大客厅。

    刘亦武看见徐蒙书端坐客厅中叫道：“徐教官，我是刘亦武。”

    徐蒙书抬头一看，果然是刘亦武，只是双手捆绑，失去了军人的风彩。忙站起来：“老长官，得罪，得罪，快松绑。”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拆绳子，给他们三人松了绑。徐蒙书：“老长官一行，到我这穷乡僻壤有何贵干？”

    刘亦武揉揉绑痛了的手，绝口不谈收编之事：“奉熊省长，李长官之命，有重要事情与贵部商议。”

    徐蒙书：“好，三位辛苦，请饭厅用膳。”

    第二天早上，徐蒙书陪刘亦武三人看自卫队出早cao。二个中队整齐划一，号子喊得震天响。刘亦武暗暗叫绝，不愧是教官出身，训练上真有一套，就是不知实战能力如何？徐蒙书像看出刘亦武的心思，随口叫了三名士兵，一百米卧姿射击，倾刻间九声枪响，士兵迅速归队。徐蒙书陪刘亦武过去查验，九枪均中靶心。刘亦武向徐蒙书亮出大拇指，徐蒙书摇头笑笑。

    早饭后，徐蒙书带刘亦武来到书房，这里已摆好一张方桌，两把椅子，一壶宁红金毫好茶，两只景德镇带盖清花瓷杯，两人将在这里谈收编之事。落坐后，徐蒙书为刘亦武倒了杯茶，刘亦武开门见山：“徐教官，兄弟我这次奉熊省长，李长官之命，到贵地是来收编你们自卫军的。”

    徐蒙书：“刘长官，我对收编没兴趣。”

    刘亦武：“我知道，只是你现在处境很不妙。赣西北专署专员黄公灿上书省政府，说你有****嫌疑。虽然，贵县柯县长在为你开脱，但已引起熊省长、王长官、李长官怀疑。”

    徐蒙书：“刘长官，我冤，比窦娥还冤啊。”

    刘亦武：“没办法，你现在面临四重压力，日本鬼子，熊省长、王长官、李长官，任何一重压力都足以致命。”

    徐蒙书：“鬼子我不怕，来了我就打。自己人就不好对付。”

    刘亦武：“多为家人，乡亲们想想吧？两大集团军十多万人，不开枪也能把这里踏平。”

    徐蒙书：“那收编有什么好处？”

    刘亦武：“好处就多了。首先，可改编成正规军，有军粮供应，有装备补给。其二，中队长以上干部官升一级，少尉晋中尉，少校晋中校。其三，家属变军属，享受国家优待。”

    徐蒙书：“如果我同意收编，你能保证：‘官兵照旧，不得编散，粮饷照发’吗？”

    刘亦武：“当然，我以人格担保。”

    徐蒙书：“那行，你说怎么改？”

    刘亦武：“你们编成湘鄂赣挺进军第四支队第三大队，由你任大队长。下辖七、八、九三个中队，所有干部由你任命，支队不派人来。改编后移防本县新湾乡回坑村。”

    徐蒙书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刘长官真是个爽快人，很对我胃口。好，我听你的同意接受改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