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穿越必须跳个崖
这一路形容狼狈匆匆忙忙。 以至于逃亡路上,顺手宰了几个,至于…… 杀了‘三杀’?哪个是三杀?什么时候的事儿? 东方雁的记忆也不甚清晰…… 大约是记得那个时候忙于奔命,有人冲上来大喊一句:“站住!三杀在此!留下买路财!” ??? 哪冒出来的傻子? 顺手砍翻一个,远远能听见她随风传来的声音,“你丫是不是傻?!” 嗯,大概就是那时候吧。 东方雁结束了漫长而令人头疼的回忆,是以不明白,那么一大群人,为什么看她的眼神那般复杂? 宰了个兔儿爷,顺手杀了个傻子?至于如此忌惮? 似乎连那兔儿爷都不是她动的手吧,情况危急她神思跑的更远,脑洞大到没边。 对方折损过半,东方雁亲自动手的却只有那拦路留财的傻子!其余全部零零总总百十来号人,全葬在了她那精巧的阵法陷阱里去!是以,这些人大概还不知道——这辈子都走不出这片林子了吧。 此时她一笑,却多多少少带了几分秋凉萧索的意味。 一代高手,就这样被几个智商下限的傻子逼上了绝路,可笑不可笑?滑稽不滑稽? 而东方雁素来也想的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再过三十年,老子又是一条好汉!咳咳,女汉! 唔,但是…… 大概也等不到三十年了,司马玄他们搬救兵去了,最多不超过十天!老子就能宰了你们!!! 这再笑,便带了几分放开几分快意。 樱唇轻启,是谁狡黠含笑? “那么,杀了我,谁领赏?” 间简单单一句话,又轻易地挑燃了战火!几波人又分开几步,神色警惕看着身边的人! 谁领赏? 一颗头颅价值十万金,谁领?谁不领? 重要吗?不重要吗?重要吗? 眼看人群即将离心,这一刻,却也不全是傻子,何人出现主持大局? “姑娘不用担心,我们自有办法,这之前,还是先把你……啊!?喂!哎呦”短促的音节能听出出声之人的震惊,和最后咬着舌头的痛呼!是谁愕然瞪眼!? 这女人不按套路出牌!!! 他话音未落,东方雁后退半步,脚跟已经退出悬崖一半!只用脚尖的力量固定身躯。 穿堂风自崖下来,来势汹汹,扬起了一头干枯的发!吹落不少发上的草叶,吹开打结已久的长发,月色下竟然还能微微看出些原本的如水丝滑。 她身姿轻灵单薄,穿堂风扫开衣袂吹鼓衣袍,却像是随时都要乘风归去,再不留恋人间红尘多苦。 她带着释然一笑,是谁淡然开口,却让人心惊胆战?! “领赏之前,看看谁能找到我才是本事!” 是谁惊骇欲绝,目呲欲裂?! 她话音一落!双手一张,头一仰,身字一仰?! 崖边是谁的身子惊心的韧?扬起杨柳般秀丽柔韧的身姿!那腰纤细那腿迷人,连胸前那青涩的拢起也因了这极度柔韧的后仰身姿,成了月色下一抹惑人的山峦? 这一刻的她像那山间惑人的妖物,在悬崖边无声勾引着人们的旖思遐想。像夜色里无声招摇的彼岸花,一招,一仰,便是惑人的媚?引人共赴黄泉,却也甘之如饴。 仿佛共赴的不是昏暗苦艾的三途河畔,而是那九重天宫鸳鸯锦帐! 是谁也因此失神因此幻想?! 带着死而无憾,带着一腔痴心!他也想拥抱着怀中的人儿,再不愿松手? 她的姿态仿佛要拥抱天空,却离天空越来越远? 身姿单薄,衣袍随风扬起,便连那飞扬的发也带着无声的勾引。 风声猎猎,耳边呼呼作响。 东方雁调整了身姿,头朝上身子朝下!是谁巍然不惧? 她眼中却不是决然的光,而是微微的期待和快意!她唇角勾起一个享受而兴奋的弧度?令人心惊! 那不是赴死之人该有的神情,她有后招! 却是谁刹那心慌间也无暇注意? 耳边忽然急促响起破空声!她心里在破口大骂:哪个杀千刀的,跳崖也不放过?!看姑娘我庐山升龙霸天马流星拳佛山无影爪遁入空门踢! 于是一反身,看见人影一闪,来不及看清是谁!她猛地咬牙,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猛然一掌推出! ‘砰’rou体碰撞的闷声,伴随着‘嗯’的一声闷哼,有血喷溅到了东方雁脸颊,她满心烦躁伸手一拂,拂开眼前乱发,看清了眼前…… 看清了眼前?! 她努力眨眨眼,生怕是自己一时眼花!却呐呐无声不能言语?! 司马玄唇角带血,看着她的目光殊不温柔?视线下移,纤细的指掌抵在他胸口,隐隐带着劲力和内力,那罪魁祸首—— 似乎是自己? 她瞳孔一缩,刚要惊呼,被他双手一展做俯冲势向她扑来?!那架势,当真是遇神杀神遇佛谁挡杀谁六亲不认!一往无回,霸气绝伦! 东方雁愧疚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流露出,未出口的惊呼,便被他一堵?! 他勒着她的力度紧紧,似乎死也不肯松手!以至于她刹那间似乎听到了骨节咔咔作响的声音响起?! 她最后的想法是:这丫被打恼了,这是要偿命? 是谁这般想着,苦笑一声,便闭上眼,准备结结实实挨上他一掌? 刚闭眼,是谁又反应过来?!又不是我叫你丫跳的,活该挨打啊!于是此时睁眼,便撞入他复杂的眼神,怜惜愧疚恼怒不甘,复杂纠缠,引人失魂…… 不等她回神!他双手骤然收拢,将她死死拢在怀中! 她的神思也是一顿,鼻尖是他的清贵冷香,身上压迫的力度是他的无声拥抱。 此时他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幽幽低叹一句:“是我……” 东方雁来不及听清,神思在他突然出现的震惊中尚未回过神来,刚要恢复清醒便被他的气息一堵,冷香环绕,再激得一晕?! 此时再回神,便赫然想起什么?!她猛地一睁眼—— 却为时已晚! “嗯……” 一声闷哼,她忍痛的咬牙。 身下的藤条绷成了极致的细韧,此时粗大的腾网被拉成了细绳,拧成一股,在东方雁腰间一勒!再一弹一绷?!东方雁感觉腰间一阵剧痛,痛呼来不及出口。 便被‘嘎嘣’一声,藤条骤然崩断,随之绷断的还有她理智的神经?! 百忙之中有人大喊一句:“啊啊啊我准备的是单人床啊啊啊”月色下声色带着颤抖,却不是害怕,带着怨怪和意外!颤抖的声线抖成忐忑,却是人蹦极时喊叫会变声的颤音?!确实是及适合用来唱忐忑的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她倒也不介意高歌一曲! 耳畔那风声一顿,再呼呼响起! 司马玄此时才回神,怀中温玉满怀,刚才那一顿一停,是谁已经反应过来?!原来她有后手,而似乎被自己的出现而破坏??? 他苦笑,他不甘。 天知道他冲出来的一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她那释然的神情,像解脱像兴奋?天知道他真的害怕她这一跃,便永远跃出了他的视线,他的人生?! 想到没有她的人生,何时变成了愁云惨雾,郁郁不舒? 像是苍穹失去了云彩,只剩空空茫茫黑白一片? 于是还没等自己想清楚她的重要性,便已经一冲而出,势不可挡的冲向了她?! 那一刻的决定是否经过了大脑已经无从考量,脑子里只回荡着——他要她。 他!要!她! 此时苦笑一声,半空中他一翻一扭,扣住她腰身的手一紧,恍惚间听见她一声闷哼,却已经出现在他上方? 司马玄苦笑,貌似是自己打破了她的算盘,自己闯的祸,让自己承担后果好了。 只是不要连累了她,不要让她跟他一起去那边的世界。 他天真的以为,东方雁的后手,只有方才那单单的一张藤床? 他不知道,却抱着必死的决心。 胸腹气海震荡,他也紧紧闭目,这一刻只想沉湎用于感受她的存在,却没看见月色中她兴奋的眼光? 身下又是一顿,一弹?! 不是每个人坠崖下面都有湖,不是每个人坠崖下面都有让人死不了的设定,不是每个坠崖的人都有那般的好运气置之死地而后生,除非你丫再穿一次! 可能吗?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 要想活命?自己动手! 东方雁眼光发亮!脑子里懵懵的想——幸好我准备了双保险!这次总算没亏大发。 然而每个或穿越或重生的人都打不破坠崖的定律,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更不排除东方雁这种跳崖求生的妖艳贱货! 于是在这个生存法则上?就很有人大脑材质发挥的余地了。 东方雁早作准备,找来林间最柔韧的藤条编成藤网兜在底部,这样的网兜一连做了四五个!一个赏给了天丝罗滚床单! 若不是出了点意外,那天丝罗老头儿应该在那涂毒的网兜里和兔儿爷滚石头! 那网兜,另一个赏给了林间一个美好的陷阱做被罩!让那些人死之前再感受一把什么叫做刺激!什么叫做心跳! 那个陷阱是她挖坑时无意发现的一个蛇洞!里面还有不少蛋!嗯!母蛇!那蛇也该回来了,而那些人应该还在享受那兜里的麻痹散,然后静静看着那妖艳的毒蛇一扭一扭,温柔咬上自己的脖子? 那酸爽!难以置信! 剩下的两个,一个刚刚阵亡?一个此时正在垫背!并且—— 正在发出破碎的?! !!! 索性刚才阵亡的网兜那一缓,此时两人下坠的力道便多多少少缓上了几分?然而,眼看这张网也要承受不住?司马玄却更用力的抱紧她!以免下坠的力道把她带离他的怀中,让他连死,都没能保护上她一回。 以身犯险舍身诱敌,她为他做的太多,他却只能起到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作用,司马玄苦笑,世事何其不公? ‘吱嘎吱嘎吱嘎——’ 这次的网兜似乎撑得更久,破碎的伴随着战栗的轻唤,然而最让人煎熬的便是听着一声声藤条崩断的‘嘎嘣’脆响,默默数着死亡邻近的脚步? 司马玄脑子里在想,死之前还能抱抱她算不算死而无憾? 于是更想做些让人死而无憾的事情,比如临死前再占占便宜,让她记他一辈子? 或许她明天就会忘记?唔……那就让他记她一辈子好了。 此时百忙之中,是谁抬头迎合?这紧要关头,也耐不住有人想‘临死’前疯狂一把?! 他一手扶着她的头,忙乱的寻找她的唇? 在最后一声‘嘎嘣’响起时,她的身子一轻?唇便送上了他的唇边…… 近二十年几多愁几多苦,悉数在这一刻得到了抚慰和纾解?她的唇绵软芬芳,带着最美好的梦,为他展开一幅人生长卷? 十年幸福童年,因为有她而多姿多彩。 十年他国为质,因为想她而格外漫长。 那段荒芜的时光,便只剩下勾心斗角心机构陷夺命逃生,多少次在想她在干嘛?在雁园映荷湖划船作乐?在从前他的屋顶淡看星辰?在司徒烈房顶淡然揭瓦?在映荷亭亭中看书品茶? 如此一想,便似乎她就在他眼前,恬淡微笑。 那一笑,便似乎让他觉得——这世间,没什么苦痛不能渡过? 只为了能在苦难结束后,迎来她的浅笑嫣然? 恍惚是当年,她笑着对他说:“玄,我们去上房揭瓦!” 他也想上房揭瓦! 慌忙间两唇相接,东方雁却瞪大了眼一脸茫然?!她脑子里乱懵懵的想:这是意外吧,这是意外吧,这是意外吧?! 可是…… 能有这么巧合的意外? 此时两唇相接,温软guntang,她愕然瞪眼? 看这厮一脸视死如归,一脸荡漾陶醉? 这真的会是意外吗? ‘嘭’一声人体落地,扬尘三尺。 有人闷哼吐血,有人呆愣凝视! 有血珀珠光,溅上了谁的脸颊? 百丈悬崖,就此落地。 尘埃飞扬,月色恬淡,氤氲开这夜色魅人,涂抹开这血色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