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不苦情何以殉情
沔南省城。 洛星河也察觉到事情不对，司马玄东方雁迟迟没有消息传来，是谁自知也该早作准备？他连忙派人快马加鞭回曜日申请军队援助，恰恰就在扶风一行人刚到之际出发？ 洛星河看了看刚刚回来的一行人，又看了看今天晌午刚刚空降的一拨人，脑子里‘嗡’的一声，似乎已经做出了最切合实际的猜想？ 第一批是一行江湖人，一男一女，形容狼狈，自己说是受人所托一路来此。 受人所托？受谁所托？ 司马玄和东方雁？ 而司马玄他们，便是这第二批人。 直到此时，日头正烈，扶风才背着昏迷不醒的司马玄回到了布政司衙门？ 他们这一路少了一个人，洛星河瞬间脑子有些迟钝，下意识不愿意相信隐隐猜想到的那个可怕结果，一行人身上都带着血与火的烟灰，可以想象这一路过来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轻松。 是谁咽喉发紧？ 洛星河望着门外，却是谁不甘心的依旧远望？希望一个希望渺茫的奇迹出现？ 然而…… 不会再有人出现了。 这一路本就艰难，又遇到袭击，东方雁再会功夫，在洛星河眼里始终逃不开大家小姐的定位，是谁也忧心？ 这一路如此艰难，她如何能幸免于难？ 即使想到了结果，此时洛星河竟也有些无端有些伤感？ 她……难道…… 扶风见了洛星河这样子，一拍脑门，暗骂这也是个痴情种子！是谁也想不通？ 东方雁那脾气？那性格？那手段？竟然还有这些个人趋之若鹜？当真消受得住？ 他似乎想了又想，终于忍不下去。 洛星河欲言又止，正要开口询问。 扶风却抢先开口！ “东方小姐没事，我们只盼着这军令能快些下来，才能赶去救她！” ！！！ 是谁神色一喜？洛星河的嗓音一刹那经也有些颤抖？！ 她没事？！ 而此时司马玄药效刚过，睁眼便听见这句话！脑子里迟钝一瞬，昏迷前的记忆便如潮水般瞬间倒流回到脑海？！ 森林里一路逃亡，她鬼魅行踪，她巧笑嫣然，她霎那温柔，只是为了最后一刻将那药丸送入他口？！ 那药丸如此熟悉，客栈失火那夜，那癫魂香的解药，是谁也曾有幸品尝？那药丸清甜，有凌风花的气息，她身上沉水暗香，两相组合，又是一种迷香？！他早该想到的！ 此时一想，一股火气便在体内蒸腾而起！捣乱了气海，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勉力压下，胸腹却始终隐隐作痛？ 外面转眼变天，阴风呼号，似乎应证了内心那不好的预感？却始终没想到，竟然是出现于她？也应证于她。 扶风摸摸头上肿起的青包，看司马玄策马狂奔决然远去的背影，呐呐回不过神来。 一刻钟前，司马玄突然发作！ 他反应不及以身做挡，也无奈哭号？！ “主子啊，你不能浪费东方姑娘一片苦心啊！” 回答他的只有架在颈上的长剑，他无法形容主子的神情，素来冷情冷心将美人玩弄于鼓掌的主子，莫非这次动了真心？ 司马玄极力忍耐怒火，额上青筋暴露，终究没能一剑宰了扶风。 而是横过剑身，‘啪’一声抽上了他头上！ “哎哟！”是谁低呼一声？ 扶风眼前一花，以为自己就要在这凶猛一抽中轰然倒地，脑中有无数种猜想闪过，却似乎无数种猜想中没想到—— 有人会扶住他？ 于是当那娇俏的脸庞出现在眼前，他也是一刹那的恍惚，似乎听见了血脉流动的声音，心跳如鼓，在耳边清晰响起，朦朦胧胧中他在想，难道—— 这便是心动？ 鹂儿也翻身上马，是谁小脸上也是一抹坚毅？她决然开口！ “一起去，我也要去救我的主子！” 他似乎没想到，一个丫头也能有这样的决心？这样危急的时刻，他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是谁笑？ “哦？看不出来你也有这等胆色，那你自己去吧。” 他捞出怀中司马玄扔下的令牌给她，转身欲走。 “诶？！” 她一声惊呼，成功叫停了他的脚步。 傻丫头看不清扶风脸色带着一抹得逞般狡黠的笑，和他那无良主子如出一辙？是谁一慌？ 他头也不回，是谁说？ “怎么？怕了？” 扶风似乎背着身也能感觉到她的局促，想得出她咬唇复杂的神情，终究是她无奈开口，“别啊，我……” 她又咬咬唇，却似乎不是因为怕，而是…… “我……我不认识路。” 这一路赶来，她确实也没去过那森林客栈，是谁疏忽？ 扶风：…… 记得刚才，是谁匆忙抛出腰间皇子令牌，是谁说？？ “沔南辖区是孙将军管理，你用我的令牌先去调兵过来，上头的事情我负责，记得要快！”这句话说完，司马玄已经冲出百米之外？！ 扶风无稽的想，主子交代的事还是别太耽误，尽管心里想再戏弄这丫头一番，他也只能无奈上马，转而作罢 诶……希望你撑住吧，东方姑娘哟 …… 画面回到司马玄一路疾驰离开府邸！ 森林暗昧，乌云密布的鬼天气，森林里呼号着阴森的风！ 月光时隐时现，更添了几分诡异。 一路上血火尸体无数？索性—— 没有她的。 司马玄大松口气，又有些惊心，她这一路，如何走来？ 直到一路疾驰，直到看到地上她的发带，碎裂开来散落在地。 恍惚间心跳似乎都要停止，更令人奇怪的，便是—— 他这么一个目标明显骑马驰骋纵横，一路上竟然没有袭杀，没有敌踪？倒让他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随风飘来沙哑的声音，是谁一震？ “那么，杀了我……谁……” 这一霎，悬崖边，恰是谁含笑言说‘杀了我，谁领赏钱’的时候？ 那么零落，那么破碎的嗓音，早已失了最初的娇俏与灵动，如此截然不同，司马玄却一举断定是她！ 策马狂奔，似乎看见人群聚集火光闪现，月色突然打下，落在她满身狼狈的身姿上，脚跟已经挪出过半，而她身后，便是万丈悬崖？！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似乎心跳都要停止！ 她不知道，那一刻释然放松的神情，落在了司马玄眼里，赫然是视死如归的解脱？！ 如果她知道，估计打死不会笑那一下，装那半分潇洒！！！ 是谁这一刻的举动几乎不受大脑的控制？东方雁那一笑似乎就凝固在眼前，重合了时间的节点，在千万年前的某一天某一刻蓦然重叠？似乎有那么一个瞬间，遍地开满了妖艳的曼珠沙华？ 再一睁眼，却又转瞬消失不见？ 他无暇顾及，心里在哀嚎怒喊，嗓子却干干涩涩，发不出一丝声音？ 刹那间手脚冰凉，脑子里只剩她的音容笑貌？ 是以如此魅惑妖冶，便拽了他那神思，引得他纵身一跃！？ 那一刻，他脑子里乱朦朦的想着——是否如此，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有情吗？ 有吗？没有吗？ 直到真真切切怀抱着她，他才似乎得到了模糊的答案，那一刻他脑子里乱乱的想：也许是有的，起码他是有的，那么……她呢？ 挨了她一掌，是谁也不愿松手？直到她嘟嘟囔囔一句什么，司马玄才苦笑，似乎自己…… 做了件蠢事。 她准备万全，即使孤身一人，也绝不会用自己的性命玩笑？！ 跳崖解脱，她哪是那样的人？ 她是宁愿将这一群人扫下悬崖也不愿意自己解脱的人！ 他早该想到的…… 那么他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恨吗？ 恨吧。 藤网确实如她所说，只能承载一个人的重量，但是此时他怎么可能松手？如果松手呢？他不敢想那如果，只能更紧的抱住了她。 耳边是她干燥的发胡乱的刮过，带得皮肤一片生疼。 是谁怀抱着她，心里乱乱的想，几天下来她似乎又瘦了些，怎么手感凭般的差？！ 再暗笑，这样的时候他还能做这样的想象？不禁都有些佩服自己！ 一如此时，东方雁也佩服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人家英雄救美，每每轮到她就成了美救英雄？！ 何苦！ 两人在一处山洞里，静静的呆着。 没死…… 嗯，穿越小说没白看，一般悬崖底下当真都有山洞！ 然而，不是每次醒来都会在山洞里，温暖的篝火满室的旖旎？ 统、统、的、都、是、骗、人、的！！！ 比如坠崖必备女主都得晕上一晕，再被男主慷慨解救balabalabala 事实上，没有，完全没有！ 东方雁托腮，神情平静满心不忿的想：你丫跳崖学我干嘛？你丫以为你是superman？还是蜘蛛侠？学人家英雄救美！倒头来成了美救英雄！你丫要脸吗？好意思吗？！ 一边说一边戳，司马玄悲凉的被她扔在一边，还不时虐待虐待，若知道东方雁此刻这么嫌弃他，或许…… 之前当真不该脑子一热，陪她跳那么一下！ 索性司马玄最后一刻垫在东方雁身下，东方雁倒确实是没受什么太严重的伤，然后这丫却直接吐了口血，晕过去了？ ？？？ 是谁翻个白眼，吟吟酸诗？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请你回个头哎呦回个头。”东方雁悠悠闲闲躺在山洞里，角落里用藤条绑了个顺手逮回来的兔子，岩壁还有叮咚水声响起，可谓衣食无忧？ 洞口被她胡乱的扯了藤条盖住，所幸山崖下兴许许久没人来过，藤藤蔓蔓绕了满墙，若不是突然跑出来只兔子，东方雁自问可能也找不到这隐秘的洞口。 于是兔子悲催了，倒地了，哀嚎命运不公了！ 我出门找个野萝卜，就引了个狼回来？！我容易吗啊啊啊？！！兔子心里在哀嚎，面上却不过是红了眼，蓄了泪。 然而，兔子忘了本来眼睛就是红的，你装可怜也得人能看出来不是？东方雁可不懂兔子语。 此时一群人在洞口徘徊来去，东方雁在洞里吟诗作对，好不惬意！ 谁说山洞一定要引火？在别人找你的时候点个火和同志们sayhello？nonono东方雁坚决不干这种蠢事。 山洞里有水，有rou，有男人！ 嗯，大概最惬意的逃亡便是这样吧。 东方雁有幸得空，还美美的睡了一觉，梦里自己还抓了个什么玩意儿？便握在手中，也没在意。 醒来居然就滚到了司马玄身边？她伸手挠挠头，却发现手上绕着一只小花蛇？！ 嗯…… 应该是已经被她掐晕了的小花蛇。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毒牙拔了，毒液装进瓶子里，就把小花蛇绑在了小兔砸脚上？于是兔子光荣的晕了过去，一如现在的司马玄…… 是谁翻个白眼？直接吓晕了？？ 兔子大的胆儿，东方雁满心腹诽，不妨碍这晕过去的主儿本来就是兔子！ 东方雁作为史上最强悍的女主，神经最大条的女主，坠崖当时的情景便成了这样的发展！ 司马玄不幸垫了底，索性一连两次被藤网缓解了冲力，落下来的高度倒也不至于断个胳膊少个腿之类的，两人勉强还能算是全身而退？ 然而司马玄这丫一口血吐出来，溅了东方雁一脸！ 是以，东方雁绝对不会承认那一刻她心慌了，着急了，心慌之下就想做些什么蠢事，比如人工呼吸？ 好吧，还好，这丫还有呼吸，可是—— 你丫就是不醒，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雁根据前世电视剧看来的经验，脑子里略过无数个想法—— 嗯，失忆了？撞坏脑子了？失明了？要我负责了？ 司马玄本人却没来得及任何表示，最后一刻看见的便是东方雁有些惊慌的神情，似乎一惊慌也忘了两个人在千钧一发坠崖之时还风流了一把，来了个高空高难度前无古人旷世奇缘惊心动魄的吻？！ 这样的发展似乎很好，他很放心，不至于看这女人羞愤之际一个想不开会掐死他。 于是看了看她娇艳的唇色，似乎最后一刻感觉体内一直强压下的气海躁动，骤然一冲？便冲昏了神智。 不明白，明明感觉突破下一层功法还早得很，怎么会突然临时突破？胸前被东方雁全力一掌打得隐隐作痛，此时却觉得那伤口泛起了绵绵密密的暖，她的内力劲气化作一股guntang的内力，顺着经脉横通运行？ 两股本应相斥的内力乍然相遇，奇异融合，便模糊了谁的神思，氤氲了谁的理智？ 来不及和东方雁解释，司马玄便沉沉的陷入了昏迷。 留待此刻，是谁也为他忧心？ 东方雁呐呐的看着司马玄，满心的茫然。 这月黑风高的风流之夜，是谁也不知如何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