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活着的牛富海
在梨花镇的地牢里，牛富海大摇大摆的走到地牢三层深处的一个牢房门口。 “开门！” 身后的牢头赶紧利索的给这位少爷打开了门，俩个狱卒先一步进到牢房里，一左一右的盯着躺在地上的犯人，生怕犯人暴起伤着了这位爷。 牛富海一脸嫌弃的看着肮脏的牢房，迟迟不肯进去，指了指趴在地上的犯人，示意两个狱卒把他抬起来，只见两个狱卒忍着恶心走过去把那犯人从地上架起来，送到近前让牛富海仔细打量。 牛富海用袖子捂住口鼻，睁着眼睛看了一眼，赶紧缩了回来。 “把他抬出来。”快步离开的牛富海还不忘让人用水给那犯人冲洗一下，可能是怕等下把自己熏吐了。 在一层的刑讯室里，牛富海看着这个冲了十桶水后还散发着一阵恶臭的犯人，半天没有开口说话。 “叫什么？”牛富海用袖子捂住鼻子，嗡嗡地问道。 那犯人抬起头盯着对面的牛富海说道：“张虎”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吗？”牛富海放下袖子恶狠狠地看着他。 “cao...你...妈”犯人清晰的吐着字。 “啪”旁边的牢头直接一巴掌打在他头上：“我看你他妈是嫌自己在这牢里活的太自在了，兄弟们，给这位朋友来一全套。” 几个狱卒一拥而上将其拉到地上就是一顿暴揍，只听见时不时传来几句含糊不清的“我cao你大爷，cao你姥姥，cao你祖宗。” 一旁的牛富海一脸平静。 “好了好了，本少爷还留着他有用，别给我打死了，你们找两个人把他给我绑好，送到外面我的马车上。”下完命令，一刻都不愿停留地往外走去。 牢头一听赶紧追了上去。 “少爷，这犯人私自放了，镇长到时候怪罪下来，我这要没命的丫。”心想这祖宗今天发什么疯来这地牢演这么一出。 “镇长叫什么？”牛富海认真的盯着牢头的眼睛。 “啊镇长叫牛四海啊”牢头有点莫名其妙 “那我叫什么？”牛富海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您叫牛富海啊！” “然后呢？”牛富海一脸认真的表情。 “然后...然后...”牢头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冲着那几个狱卒吼道：“都杵在那等着吃饭呢？赶紧给少爷把人弄车上去。”回过头冲着牛富海献媚的笑了笑。 那犯人被狱卒架着从牛富海身边经过的时候，刚想张嘴，被牢头从桌上拿的一个黑乎乎的抹布一把塞进了嘴里，一边呜呜地叫着，一边疯狂地挣扎着。 看着被架走的犯人，牛富海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 回到后院的牛四海，鞋都未脱就躺在一张名贵木材的躺椅上，如果细心的观察，就这么一天的时间，他的两鬓已经多了几丝白发，整个人看上去像苍老了十几岁，就跟一个普通的村里老头没啥区别了。 看着走进来的管家，他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老爷，地牢的陈牢头来汇报说少爷刚来提走了一个三层的犯人。” “什么？”站起来的牛四海身上散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 牛四海踏着步子，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叫齐衙里所有人，十分钟后在门口集合，你去请张大海他们三兄弟。另外，用云鸽传讯出云城稽案府，就说一名无门的人犯逃走了，请上头派人协助追查。”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一定不能让富海带着遗憾投胎。” 回头望了眼屋内亡妻的牌位，扭头走出了院子。 ... 牛富海乘坐的马车出了镇子，便直接沿着官道往山里一路飞奔。 走到半路，牛富海带着犯人下了车，给了车夫一个银币让其继续赶着马车不要停歇，一路向东。 拉着犯人一路跌跌撞撞走小路到了流云河边，一把将人扔到地上，自己蹲在河边好生的清洗了一番。 听着地上的犯人传来的“嗯嗯”声。 牛富海走过来一把扯出犯人口中的黑布。 只见那犯人趴着地上剧烈地吐了起来，十指都深深的扣进了泥土里。 在一旁等到他吐完的牛富海拿着匕首冲他走了过去。 “张虎，你他妈想干嘛？”坐在地上的犯人一边往后退去，一边脑子飞速的运转着。 “老子告诉你了那宝物的下落，你他妈想杀人灭口？你起过灵魂誓的，你想同归于尽吗”眼睛的余光搜索着五米内他能利用的一切。 此时的牛富海伸手往脸上一抹，露出了另外一张面孔，正是那牛富海之前的随从——张虎。 “星火，是张虎跟你缔结的灵魂誓言，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张虎呢？”说完看着地上叫星火的犯人诡异的一笑。 手中的匕首在星火翻身跳河的一瞬间飞了出去，摔倒在地的星火反身趴在地上，看着眼前没至刀把的匕首，心中一阵绝望，突然发现自己双手的绳索已经割断，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来，看见了他更加不敢相信的一幕。 “师傅...” ... 几十匹雷云山脉特产的雷音马在路上飞驰，为首的正是刚刚经历丧子之痛的牛四海。身后跟着几十个身手矫健的衙役和七八条猎狗，其中还有三个明显身手不凡的皮衣汉子。 一骑从远处迎面飞驰而来，稳稳的停在了队伍面前。 “镇长，前方路口发现逃逸的马车往东边去了，但是车辙痕迹较之前比较浅了很多。”一名衙役下马汇报。 “大家准备往西追！劳烦三位了。”牛四海坐在马上冲三位皮衣汉子拱了拱手。 追击的人马继续快马加鞭往前追去。 … “师傅，你是什么时候从无门出来的？你是专门来救我的吗？师傅，你找到师娘了吗？师傅…”星火跟在师傅身后，一脸兴奋。 走在前面的男人回过身，抬起手指给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师傅，你走慢点啊，我都跟不上了。” 越走越快的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后面的星火没反应过来匆匆撞了上去，只见男子一个转身让开了路，冲过头的星火站在河岸边缘，挥舞着双手保持着平衡。 “噗通” 男子收回抬起的右脚，蹲在河岸上，盯着水中的星火。 “徒儿，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要叫我万相，这是为师用了多少年才在这世上闯下的名头，没人叫，岂不是很浪费？还有，你话真是太多了，你都出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有一丁点让人喜悦的改变呢？最后，你真的太臭了，为师实在忍受不住了，在下面好好洗洗吧。” “可是，师傅，你话好像也不少啊。” 在水中扑腾的星火被一个石子砸进了水里。 … “镇长，他们往上游去了，猎犬已经追踪到了气味，大概还有一里地。” “大家再加把劲，这次抓到凶手，五倍月钱！” 一阵马鞭声响，身下的雷音马使出全力奔跑，马蹄下隐隐传来一阵阵轰雷声。 … 坐在树下的两人都穿着斗篷，生了一个火堆，烤着刚从河里抓上来的梭子鱼。 其中一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侧耳感应着树林深处的动静，突然，一只箭矢朝他面门射来，接二连三的箭矢从树林深处扫射过来。 冲出来的牛四海众人有序的从树林里现出身影。 被包围在中间的斗篷人用手握着一根射过来的箭矢看了看，又仔细打量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众人。 “官府的人？”斗篷里传出一个男声。 站在前面的牛四海隐隐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开口说道：“梨花镇府衙捉拿逃犯，摘了你们的斗篷。” “如果是不相关的人，牛某到时候亲自给二位道歉。”活了几十年的牛四海悟出的人生哲理就是，不论什么时候，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男子的手指在箭矢来回的搓着，考虑了一下摘下了自己头上的斗篷，一张清秀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眼前， 一名衙役朝牛四海轻轻摇了摇头。 “那位朋友，麻烦你也露一下真容。”牛四海朝着另一个坐在地上未起身的人影说道。 “你确定吗？”一个悦耳的女声从斗篷下传来。 一听是个女人，牛四海心里已经放弃了，结果这时，一条猎犬疯狂地朝着穿斗篷的女人吠起来。 周围的众人都下意识的收紧了一下包围圈，握兵器的手又暗自紧了几分。 “得罪了。”牛四海双手抱了抱拳，脚步慢慢朝前挪了挪。 “呵，有意思…”坐在地上的女子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轻轻除下了自己的斗篷，一张绝美的脸蛋浮现在众人眼前，牛四海一看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瞬间也没了心情再多看两眼，现在在他眼里，再漂亮的女人也提不起兴趣。 “二位，多有得罪了，还望海涵。二位要是去往梨花镇，可去府衙找我牛四海，到时候必定给二位摆酒洗尘。” 男子拱了拱手，并未说话，女子则是直接带上了斗篷坐回了地上。 … 失去万相和星火踪迹的牛四海，只能暂时打道回府，来时一路奔驰的众人，这会也都有了点疲惫感，牛四海下令在路边修整一下，自从和那一男一女分手后，他的心里总有一丝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