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前月下
西苑客房此时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原来看着破旧阴森的古宅此刻却显得温馨暖和。 太子也趁着夜色早早搬了进来。 一想起心上的女子,他总觉得晚一点都会觉得难受。 可是明明知道她在对面却不敢唐突打扰。 拿起几本书来想静静心却半点作用没有。 恍惚之间,好像听到有女子的哭声。 怕她受了什么委屈,殿下想也没想就要冲出去。 凤子瑜一推开门就见着对面湖心亭里坐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殿下,玉若托我麻烦您去劝劝。这沈姑娘这么晚喝这么多酒对身体可有大损伤啊。”云墨正好站在门口,看着门内魂不守舍的主子。 “知道。” 凤子瑜一把推开云墨,大步流星的向着湖心亭走去。 大理石做的桌椅,在春日的深夜里冰冷的好像寒冬的刺骨冰雪一样。 好冷啊…娘亲。沈娴冰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椅和酒杯,又提起酒壶酌满。 她想起今日沈娴玥的百般说辞。 其中说到她娘亲难产而死…与她娘亲无关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真是可笑,明明自己该有千言万语能反驳她可是却偏偏始终想不起来孔香兰是为何害了她娘亲。 明明她那时已经那么得父亲的喜欢了。 为什么呢? 她是怎么害得娘亲呢? 若说是日日叨扰惹得她忧思过度也有些苍白无力,毕竟爹爹原来也有过别的小妾更何况那时孔香兰也有了身孕日日来回跑对自己也有害。 她总觉得好像差了什么!隐隐约约地她总记得好像是孔香兰对娘亲做了什么才直接导致了娘亲的难产。 可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沈娴冰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 自己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任那人诋毁娘亲却连反驳的理由都想不起来。 自己恨毒了一个人,却连为何要恨都不记得。 又想起早上的太子殿下,心中的难受又加深了一重。 他明明知道都不愿意告诉她一些吗? 还是说他就喜欢看她被那些丢失了的回忆折磨的死去活来?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喜欢她,都不愿意给她一点点温暖呢? 她要的也不多啊!明明他们伸个手就能给的。 怎么都唯恐避之不及的… 她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人啊! 怎么落得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沈娴冰提起酒杯,红红的眼饱含着泪水。看着映在酒里的圆月,竟想着要将天上的明月也喝尽一般准备一饮而尽。 抬起的双手突然被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给拦住。 “冰儿姑娘,不能再喝了。冷酒入喉,可伤身呢。” 沈娴冰睁着迷离的双眼,也认不清来人便往他怀里扑。 “呜呜呜,我想我娘亲了。”沈娴冰双手环着凤子瑜的脖子,把脸埋进他宽阔的胸膛。 凤子瑜被沈娴冰突然的投怀送抱弄的神色一僵。 不过闻着她一身酒气,知道她已经喝醉。夜里,这西苑也没人来,太子殿下的动作也稍稍大胆了些。 他一把抱起沈娴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边让她侧着身子躺在自己怀里,脱下披风给她盖着。 “呜呜呜,为什么他们都有娘亲。只有我没有…” “谁都有了?”凤子瑜轻声哄着沈娴冰,一边轻轻地拍打着沈娴冰想哄她睡着,“冰儿乖,我也没有。” “他们…他们都有!”沈娴冰哭的撕心裂肺地好像被抢了糖果的小孩找自己的父母要糖一般。 “哦,那咱们冰儿少的那份爱,我给你补回来好吗?” 沈娴冰酒还没醒,听到这话感觉到莫大的安慰,轻轻点了点头便在凤子瑜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抽泣着睡着了。 凤子瑜紧紧地抱着沈娴冰又用内力给她温暖。 看着她沉睡过去的脸,还有脸上没来得及拭干的泪痕,堆在一起像个小花猫一样。 不禁又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 听着小姑娘在他怀里还喃喃低语地喊着娘亲。 她的娘亲,他是见过的。 凤子瑜的思绪也一下子飘到了十几年前。 那是凤子瑜最后一次见到无忧无虑的沈娴冰。 那时他们才六岁,沈娴冰被沈千寻抱在怀里边上是她娘亲赵玉,背后是哥哥沈靖城。 坐在一边微笑着看着她的还有她正得宠的亲姑姑。 他在台上看着她,好像就像众星捧月的公主一般。 有父母疼着,有哥哥宠着。 每次见到她都是满脸笑容。 那时的沈家和赵家都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位高权重,一人之下而已。 可是那时的沈千寻半点没有现在的老jian巨猾的样子,他的眼里永远都只有他的妻儿。 那时的沈千寻,是他最最佩服的老师。 可是也就在那年万千宠爱的小姑娘变成了失去娘亲的疯丫头。 沈千寻也逐步走到如今这般铁石心肠的地步。 他不是不愿意说给她听,只是说给她听又多了一重危险。 若是以后能够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自会找机会慢慢同她讲清楚。 初春早上的太阳高挂在天边,把雪都暖化了。 沈娴冰从床上悠悠醒转只觉得头痛欲裂。 “小姐,太子殿下请您过去一起用早膳呢。” “不去了…我难受。” “可不会难受吗?昨晚吐了半宿呢。小姐,要说你还真要去感谢感谢殿下。昨晚你喝醉了是殿下送你回来的。”
玉若记得自己当时呆站在门口,看着太子殿下抱着她家小姐就进了闺房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行礼。 不过…如果在门口给她自己一个人若要把沈娴冰放到床上去多半要把她弄醒。 以后要是有这样一个姑爷,小姐可真要享福了。 所以玉若拖着沈娴冰洗漱完后就直接去了凤子瑜的住所。 本来时候还早,可太子殿下早就穿戴整齐坐在桌边静静等待着沈娴冰的到来。 沈娴冰迷迷糊糊地坐到了椅子上还是没回忆起昨晚自己做了些什么能够惊动殿下。 只是头疼欲裂实在是让她吃不进去满桌的佳肴。 “这里疼吗?” 一只冰凉的手指触即到了她的太阳xue。 刺激的她一激灵。 可是殿下揉的好舒服啊,只有她也没有醒完酒,就暂且享受一下他的服务吧。 沈娴冰点了点头,背对着凤子瑜。 这人今天又想玩什么花样? 如此瞒着她,两人有什么好谈的。 可是偏偏昨天又是他把自己送回的房间,此刻又是他在帮她揉太阳xue。 明知道他骗了她,她却不能对他怎么样。 “多谢殿下昨日将我送回来…” 沈娴冰犹豫半天也就说了这么几个字。 “小事一桩,姑娘不必挂心。” 他的声音真好听,像小河奔流一样只让人觉得清新自然。 凤子瑜抬眼看着沈娴冰头上的配饰。 “冰儿姑娘是不喜欢昨天送的珠花吗?” 若是喜欢怎么不戴在头上? “不是…只是珠花太过华贵不宜日日戴在头上招摇。”沈娴冰已经对昨天的事情没什么感觉了,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也不好给凤子瑜说清。 可惜了那么好看的珠花就那样被生生撇断。 “沈小姐知道吗?珠花要一对戴在头上才能更显得匀称端庄之美。” 说完凤子瑜不知从哪里变出两只与昨天那两只很是相似的精美珠花帮沈娴冰戴在头上。 沈娴冰却连头也不敢动弹的彻底清醒了。 所以殿下早就知道了吗? 还特意又送了两只给自己? 任是谁在这个年纪遇到这样的男子都会忍不住心动吧。 沈娴冰悄悄透过镜子看背后的男子。 他丰容俊貌,有如清风明月般淡雅之气。 明明身居高位却偏生的人嘴角眼角都是温温柔柔的。 这样的人也难怪那么多人喜欢,还挤着去见他一面呢。 可是自己呢… 自己就算想要他的一份垂怜,殿下愿意给吗?